第二百二十四章 终风且霾

刺耳急刹，尖锐声音撕裂长夜，地面立现扭曲轨迹，司机像是直接踹开了车门，出来就指着才在地上停了翻滚的两人狂骂。

　　眼见是高校门前，那人暴怒踢了几脚路边绿化，啐几口谩骂后上车绝尘而去了。

　　“天……李婧雯！你他妈够可以，都有胆子去死了，还他妈不敢活吗？！有什么是比去死还难的吗？！”

　　李婧雯在视角转变里变得茫然，刺目白光猝然变成了天际星河，流淌在视野里的，是另一个人随风飘散的卷曲长发。

　　江依依趴在她身上，胳膊肘磕得生疼，心脏简直是要跳出身体去，全身血液在刚才那一刻冰封如刀。在陡然失去呼吸和任何思维的状态里，只剩本能地向李婧雯疯跑过去，此时被风热辣辣一吹，全是无限后怕。

　　在令人窒息的白光里，江依依仿佛被人从头到脚劈了一刀，五脏六腑蒸腾着血腥气，如子弹般扑倒李婧雯，这辈子的体能极限可能就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意识回笼，江依依抬头狠狠瞪上李婧雯，这个丫头片子，差点把她的命给搭上。

　　“你给我动动脑子，是用了谁的命，给哪些人换好了太平。”

　　李婧雯无声无息躺在地上，只一双眼睛映出江依依的灼灼目光。背影里星光惨淡，她竟不知，漆黑如此，月色却甚为清明。

　　“醒了没？！”江依依眉头一皱，狠狠攥住衣领把她拽离了地面，绷着脸大吼。

　　李婧雯愣愣望着对方的盛怒，像是不懂，只觉得如此低垂下来的天幕前，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这人耳边的星星。

　　那一对银质的星星耳钉光泽闪亮，把寒凉夜色煽动成封闭的水底模样。

　　江依依撑起膝盖，重重拍打李婧雯的脑袋，这人懵得不成样子了：“多大点事，想不想要？不要就去医院，我有钱。”

　　“江依依……”

　　“起来，我们没时间在路上耗，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搞人流，抓紧趁着胃不舒服的说辞，要是过了这几天，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江依依站起来后望望四周，“你可真酷，孩子都敢有，厉害，也许很多年之后，你会觉得这一生实在是精彩到不行。”

　　“我……去流产？”

　　“手术后可能要休养几天，没事，我买得起补品，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趁早想想该如何还我，我这人最看重钱了，锱铢必较的。”

　　李婧雯的嘴唇不住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