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
她招水洗脸,不好意思说保养之类的事情,就搬出一尊难以撼动的大佛为借口:“我爹你义父都还没同意呢……”
他拿开她的手,用丝帕替她擦脸:“是该让义父知道,明天就去。”
第二天,两人牵着手去了同济。半道上碰到了正要离开的闵清流。
伏白揉了揉芰荷的小脑袋瓜:“先去跟义父打个招呼,免得吓到他。”
她点头,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朝他伸手:“东西给我吧,我拎上去。”
伏白换了另外一只手,空出来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快去,我很快就来。”
“哦……”
她跟闵清流道了声再见,小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那是闵清流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芰荷,活泼、澄澈、又透亮。就像是被人捧在手中的瓷盘,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他。
两个男人找了块安静的地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黄包车和汽车在路口交错而过,乞丐和衣着华丽的男人相互反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命运轨迹之中。
“喝什么咖啡?”
“温水就好。”
闵清流点了杯意式浓咖啡,世界公认的苦咖啡:“我绞尽脑汁,却从来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伏白听着店内留声机传出的歌曲,目光仍停留在窗外,看到了一个小贩:“万事皆有可能。”
“可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四目相撞,有犀利的花火在空中碰撞,摩擦出尖锐的烈焰,好似下一秒就能将整个咖啡店烧得片叶都不剩。
服务生送饮品过来,对视的两人忽而扑哧笑出声,没有为什么,只是想笑。
浓醇的咖啡在他的眼瞳下晃动:“我下个月会去井冈山。生意上的事情,伏家的亲戚会接手。”
有些人,只有撞了南墙,才会舍得回头。不过此时,四周已是‘悬崖百丈冰’,幸而一腔孤勇仍在,何有所畏?
伏白没说什么,似乎早有所料:“你想好就行。”
闵清流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封厚如板砖的信封:“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了,这算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伏白没推脱,伸手接下。
既然是祝福,又何须当面推拒?
留声机里是一首旋律轻快的歌曲,时而泉水响叮咚,时而又激昂得好似万马齐喑的战场,哀婉的时候,像极了长亭外的送别。
一束光爬进来,落在闵清流局促不安的手指上:“替我转告芰荷,伏家的产业只要还在一天,就绝不会助纣为虐。”
webnovel.com で好きな作者や翻訳者を応援してくださ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