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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盈天香楼

浣花巷,天香楼

  “客官,您来了,来看魅妩的吧?。”一道柔媚的嗓音说道,她约莫三十多岁,招揽着过往客人,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体态丰润得恰到好处,一身暗红的绸衣,将前凸后翘的身体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成熟女人的风韵伴着她眉间浑然天成的媚态黏住往来男人的火热的目光。

  “哟,张大人,你怎么才来呀,是不是把蔷薇给忘了……”蔷薇执着团扇,依偎进客人怀里娇声道。

  “那怎么会?蔷薇你可是越来越美了。”那张大人忍不住在蔷薇臀上拍了一记,丰弹的手感像是绕在手上,张大人的心霎时间跟猫挠了似的。

  “张大人你就会哄人家开心。”蔷薇甜腻的一笑,手帕一拂,拧身出来,“去吧,袭儿可是等着您呢。”

  天香楼门庭若市,不时有人进去。

  蔷薇将客人送进去后,亭亭袅袅的扭着身子继续招揽客人。

  就在这时,她停在一个年轻公子面前,眼珠娇滴滴地一转,媚笑道,“小姑娘,咱们这天香楼不做女子生意。你要是想要寻夫,倒是可以跟姐姐我学学,说不定你的夫君领悟到你真正的销魂滋味后就回心转意了呢。”

  在天香楼混迹多年,蔷薇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什么女扮男装,统统逃不过她的一双法眼。再说青楼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的寻自家男人的。

  蔷薇见小姑娘也是眉清目秀的,这番打扮倒也是个清雅的公子,蔷薇丝巾在女子面上拂过,带起一阵香风,咂舌道,“这双眼睛倒是清亮可人,小姑娘要是想明白了,可以来找姐姐调教调教的。”

  可可向蔷薇行上一礼,“谢谢这位姐姐夸奖,姐姐的眼睛湖光潋滟,别说是旁人,就是我瞧了,也抵不住姐姐的万般风情。”

  “这小嘴甜的哟,蔷薇姐姐年轻要是也有你张小嘴,可没花魁什么事了。”蔷薇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可可,眼里浮现出一丝可惜,难得劝到,“姑娘,奉劝你一句,男人的心啊,要是真没在你身上,你就是把他绑在你身边,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多怜惜怜惜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蔷薇语重心长地劝到,心中久违地浮出一抹苦涩,要是真有一个人真心待自己,这双千娇百媚的眼睛又算什么!

  “多谢蔷薇姐姐教诲,不过,姐姐,我想要见见你们妈妈,劳烦姐姐引荐一下。”

  蔷薇闻言很是惊异,自己难得一片菩萨心肠,小姑娘竟然还不领情,竟然自甘坠入青楼,但你若想明白了也好,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说吧,为什么入天香楼?”

  “蔷薇姐姐,我来想要谋个差事,京城生活不易,家父也曾是一方乡绅,寻常活计太过辛苦,我做不来,听说这里会轻松些,所以就来了。”

  原来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头!也没因为这个而对眼前的女子心生厌恶,只是女子贪慕这些虚无的水月镜花,也是人之常情,这里面讨生活不易,外面为奴为婢更不易。

  蔷薇见她入天香楼的心意坚决也不再阻扰,但愿小姑娘将来不要后悔。摇着扇子将可可向楼内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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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王府

  “王爷,府里的一队巡卫现在已经醒了,大夫查看过了,并无大碍,应该只是迷晕了。”司静迟疑了会又道,“朗姑娘并未找到。”

  君沉珩看了看战战兢兢地麦子、花生等人,让她们都下去。

  唇边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就不找了。”

  难怪昨日遇见露晞那般嚣张,想必马上就要高飞了,又何必再像之前那般伏低做小,对自己低头那也是退无可退,一瞬间却又理直气壮,果真是如你所说在意现实利益的主。不过好歹有点良心,来个辞别全鱼宴。

  瞧着手中的信件:

  君兄啊,府中多有打扰,就不当面言谢了。没别的,就是世界这么大,不去看看,太过浪费了。不必找我,天大地大,且我逍遥。

  君沉珩笑笑,一会儿君公子,沉珩,一会儿又是君沉珩,君兄的,倒是没把自己当成女子。将信件装回信封,再次执笔,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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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晕的灯笼,婀娜的佳人,酒气袅袅的男人,整个大厅一派纸醉金迷。

  大厅中央是一个华丽的舞台,几个妖媚的女子蒙着薄纱轻歌曼舞,大厅四周皆是如痴如醉的客人。

  一路上蔷薇时不时跟恩客耳鬓厮磨地寒暄一番。

  上楼时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扑向蔷薇,肥硕的身体压着蔷薇压在扶栏上,蔷薇好看的脸吃痛地皱在一起,男人臭烘烘的嘴向着蔷薇亲去,蔷薇双手抵住他的身子,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娇声道,“钱少爷,你可压疼蔷薇了,这样人家很疼的。”

  趁那钱大少将两百斤的肥肉挪开半步时,蔷薇翘着手指点在他额头上,不让他靠近,“钱少爷,来,追上蔷薇,蔷薇就让你疼。”

  钱大少涎着笑追上去,两百斤的肉又怎及蔷薇的步伐?脚步虚软,很快瘫在楼梯上。

  可可绕开他,跟上蔷薇。

  “小姑娘,以后就是姐妹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找姐姐,姐姐定会倾囊相授。”蔷薇一手绕在腰上,一手执着扇子,仪态妖娆地道。

  可可向她行礼谢过,进入房内。

  天香楼的老鸨软若无骨的侧倚在暖椅上,浓密的黑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显得有些慵懒,姿容妍丽,虽是半老徐娘,可是妩媚风姿尤胜引路的蔷薇,慵懒地捻起一颗葡萄,丹蔻精致的指尖慢慢剥开紫色的皮,放入妖冶的唇瓣,一时间媚态横生。

  她目光惫懒地落在可可身上,意态不兴地道“是个美人。”

  知道自己并未给她留下深刻的映象,开口道,“妈妈,我不光是美人,而且倾国倾城,不亚于您的花魁。”

  老鸨眼里毫不掩饰地浮起淡淡地嘲笑,如此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瞥了一眼可可,“你精通琴棋书画?还是舞艺倾城。”

  可可摇摇头,“琴棋书画,画不错,舞蹈一般。”

  老鸨懒洋洋道,“我天香楼的姑娘,在这方面不说皆通,但也绝不是所谓的大家闺秀可比的。”

  可可道,“这是自然,闺中小姐所学庞杂,反而失了精妙,这一点是不及楼里姑娘的。”

  听到这话,老鸨眸子终于落在可可身上,浅笑道,“现在倒是谦虚了点。”

  “我只是说一个事实,并非否决我的倾国倾城。”可可笑道,向妈妈行礼道,“妈妈,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梳妆台吗?”

  老鸨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可可解开包裹,将工具依次摆开在梳妆台上,有条不紊地开始描眉,画线,扑粉……

  老鸨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浅浅地抿上一口,就着房里浮沉的熏香,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一刻钟后,余光扫去,她瞳孔皱缩,一瞬间睡意全消,惊地从椅床上坐起。

  眼前的女子容色青稚,一双眼睛点在略肉嘟的脸上尤其清纯,可眼尾的眼线斜上微挑,整个脸因此生出一份别样的妖气,清纯和妩媚两种气质同时焕发在女子脸上,像极了夜行书生里常见的那种面容无辜却在一个转角处一记眼波便勾魂摄魄的林中妖女。

  老鸨经营天香楼多年,从来知道什么样的姑娘可以瞬间抓住男人的心,她满意地点点头,“确实如你所说,倾城佳人。”

  老鸨从匣子里取下一份契约,填写了一个数字,推向可可,“相信这个数字你会满意的。”

  可可扫了一下契约,扬起一抹笑意,“妈妈,数字我是满意,已经比寻常翻了一倍。但是妈妈,我觉得我们可以签另一份约。”

  可可提起笔,重新写了两份,推到老鸨面前。

  老鸨扫了一眼,懒洋洋地靠回椅子,看上去疏散的眸子一瞬间亮起来,半响后,她敛去一抹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我会签吗?”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签的。”可可明亮的眼睛看向老鸨道。

  姑娘已经很优惠了,别人想我给人做一个造型都是百万起价,考虑道现在青楼对妓女

  剥削,只能拿到收入的一成,当然赏赐归她们所有,但能得到赏赐的女子其实并不多。这份

  契约分走的其实是青楼的利益。

  “但是姑娘你的胃口太大了,每一个妆容就要分走两成的利益,你还要自由之身。”老鸨不满道。

  “妈妈,我从美人到倾城佳人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相信你的美人不在少数,而且东巷的繁花园更不在少数。”可可看向老鸨道。

  “并且我也写得清楚明白,若是不能给你带来利益,我什么也不要啊。”见她意有松动,可可再来一记安心丸。

  老鸨想了想,若是这样,风险她完全可以担下来,便同意签下了字,两人各一份,“既然如此,那今晚你便可以开始了。”

  老鸨命管事梅娘将可可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摆设简约精致,透着一份干净清丽之相。

  休息了一阵后,梅娘将可可引入后台,晚上登台的姑娘都在精心准备,浓厚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可可看着几位登台的女子,心中快速规划设计起来。

  其中一位女子傲慢的瞥向可可,“听说今晚你来为我们梳妆?我的脸不是你练手的,所以我的妆容就不劳你费心了。”

  可可对姬乔的妆容不置可否,虽然这样足够鲜妍妩媚,像一朵全盛的牡丹,处在最美的时候。但这一身红色的裙装在偏暗的灯笼下反而起不到明暗不定的妖冶神秘,她的妖艳的妆容在这里后台看没什么,但是到了台上反而显得暗沉老气。

  梅娘打着圆场,“姬乔今日的妆容已经无可挑剔了,哪需再添蛇足?不用费心了,这就该姑娘你上场了,快去吧!客人们可都是来捧你的场的。”

  另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道,笑嘻嘻道,“我今天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愿再改了,那你就说说今天晚上我能超过姬乔姐吗?”

  可可凝眸一瞧,眉目清秀,一袭浅绿的衣裙让她更鲜嫩可口,旋即点点头,随后又摇头。

  眉目清秀的女子好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这样出去,胜不了她。”废话,再怎样人家姬乔也是花魁,你这鲜花嫩草,到底没有人家的味道啊。

  “那你点头又是什么意思?”那女子顿时不高兴了。

  “意思是如果我给你改造一番,有可能胜过她,即便不能胜过她,相信今晚姑娘的入幕之宾也会足够慷慨。”可可自信的道。

  那女子听闻开心了,确认道,“你真能做到?”

  可可耸耸肩,你让我试过不就知道了?“姑娘,我再如何夸自己,都比不上你看到的实在的效果。”

  让她坐下,可可放开她故作成熟的发髻,撤走满头的钗饰,用一根素带将她的发丝斜斜地盘出一朵花,用一根白色的花簪点缀。又编上两个发辫若隐若现的垂在她的鬓旁,将眉毛的颜色拭净,露出她本来纤浓合宜的模样,给她上了一个桃色的眼妆,再给她的唇打上蜜色的唇彩……

  “好了,睁眼吧。”可可抱着手满意的看着成品。

  “这是我?”女子惊喜道,在镜子里左看右看。

  “碧落,你这……”妍心惊喜地上前看着碧落,依旧是未长开的清秀,但是桃腮娇艳,嘴角微翘,丰润的唇浮动着肉感的色泽,若说之前的碧落是一苞花骨朵儿,现在就是含苞欲放的鲜花,散发着清纯的诱惑。

  “不过,凉月,这件绿色的裙子我觉得需要换成桃粉的,这样碧落会更加撩人。”妍心道思索后道。

  凉月是可可的化名。

  可可摇头,“换成白色,这样在台上和大厅上的灯笼和纱幔交相辉映,即可体现出碧落雨后新雨般的清新又可以映出她的风情,这样的年轻和魅惑自是引人意动,没有几个男人能不沸腾。”

  碧落闻言欣喜的换上白色的裙子。

  碧落上台后,听到大厅里的欢腾,梅娘站不住了,跑向前台,去主持今夜的拍卖。

  可可目光转向妍心。

  妍心美目也隐隐期待地看向可可。

  可可将她按在椅子上,三下五除二,快速的将她的坠髻放下,妍心你不该走温良女子的路线。高高盘起她的发髻,将她的眉修细拉长,再为她的鼻梁打上暗影,显得高挺立体。再给她换上纱裙,露出她的一侧的香肩,悄美凸出的双峰和浑圆的臀在纱裙下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皆是成熟美女的韵味。

  在梅娘的主持下,碧落今夜的成交价格是一千两,跟姬乔持平。

  听到消息的梁妈妈按捺不住地出来,看着妍心细细的长眉,水汪灵动的大眼,性感的薄唇,妩媚却不妖艳的脸蛋,引人遐想的身材,这样的妍心好似突然觉醒的娇艳玫瑰,梁妈妈止不住喜笑颜开,吩咐出去亲自主持妍心的表演。

  可可依次将上台的姑娘做好妆容,遂离开这脂香厚重的房间,好好透口气。

  大厅里热闹纷呈,这后台的长廊倒是清静,可可深深的吸了口气。

  一道声音在夜色中突兀地响起,“你这丫头哪里是寻常活计做不来,根本就是不做寻常事啊。”

  可可循迹过去,发现花荫下坐着的蔷薇,她在夜色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她的声音没有面对客人的娇软,透着一份淡淡的疲惫,听起来反而有些亲切舒服。

  向她走去,“称不上什么寻常不寻常的,不过是讨讨生活罢了。”

  “蔷薇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可可在她身旁坐下问道,这个时候可是你的营业时间,浪费良辰了。

  蔷薇早已为自己赎了身,不过是再无亲人,天香楼里遇着的也都是些爱她身体的人,早年间遇着几个待她体贴温柔的男人,发现却是念着她钱的男人。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也不再妄想什么良人姻缘了,住在楼里打发日子。

  蔷薇笑道,“前头太热闹了,我留着也没人多看一眼,还是这里好啊,清静。”

  她的话带着幽幽的感叹,像是临谢枝头的花,带着淡淡的惆怅更多的却是阅尽沧桑的平静。

  可可近距离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妆,皮肤有些松弛,眼角爬上浅淡的细纹,娇媚的眼睛没有白日里的顾盼生辉,却难得的多了份素净的婉约。这张脸尽管精心保养,但已经开始老了,可这一刻可可才觉得看着真正的她,不复光鲜,掩盖在重重脂粉后的像是褪了殷红的蔷薇。

  蔷薇看着身旁年轻的脸,目光投向远处,却没有焦点,像是穿过虚空,看到父亲卖自己来天香楼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可比眼前的姑娘胆小怯懦多了。她心中再一次的问自己,倘若母亲不重病,倘若父亲不嗜赌,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拥有一个家?

  蔷薇纤长的手指抚上可可的脸,叹道,“多么年轻的一张脸啊。”

  可可想了想,任她摸着,谁还没有年轻啊。想到什么,可可目光闪了闪,半真半假道,“蔷薇姐姐,其实你想变年轻也不是没可能的。”

  蔷薇收回手,靠着廊椅笑笑,“这个世界就是容颜永驻又如何?”

  可可不知她心意,便大而化之,“至少可以拥有更多的可能。”

  蔷薇沉吟片刻道,“丫头,姐姐活了大半辈子了,劝你一句,别待在青楼里,你还年轻,有很多种选择。”

  这句话如论如何也是她半辈子深刻的感悟,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劝自己,可可如何看不出她的好意?

  可可向她笑笑,她的好意自己领了,“姐姐,和旁人不一样,我不在意什么未来,所以现在什么样的选择也是无所谓。万一有一天死了,我想我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因为这个世上也没有旁人会为我难过,为我流泪。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拘泥于什么过去未来呀,只想过好现在。”

  蔷薇点了可可额头一指头,笑道,“小丫头,年纪轻轻的,不就是大好未来吗!这么好的年纪死呀死的,多不吉利!”

  支着脸看着可可道,“我要是像你这么年轻,我怎么也得擦亮双眼,挑个如意郎君嫁了。”

  可可垂下眸,意有所指道,“蔷薇姐,如果你真的可以拥有像我一样年轻的容颜,这样的机会你愿意要吗?”

  蔷薇的眼里掠过青烟一般的感伤,笑道,“不愿意。”

  可可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真正拒绝自己的整容修容之术,多少人为了一张脸,不惜将后半生一半的财产交由自己,去奋力追逐烟花般绚灿的荣光,可可不认为蔷薇会轻易拒绝。

  蔷薇道,“活一次就已经够苦够累的了,我嘴上再如何感慨你年轻的美好,又不是真的羡慕你的容颜。”

  “那你羡慕我什么?”可可问道,“除了年轻的脸,我并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蔷薇姐你羡慕的。”

  “我羡慕的是你年轻的心,一颗可以爱人的心。”蔷薇含笑道,“哪怕你现在没人为你心疼,为你难过,但是未来还有那般长久,你至少还有一颗可以去拥抱去依赖的饱满的心啊。”不像我,千疮百孔,粗粝的心脏里再难挤出多余的爱意,又有谁会真心来爱一个青楼女子。蔷薇想到这不由苦笑。

  可可看向蔷薇,不由沉默了。世间的女子多愚痴,多少人被荣华和富贵昏了神志,为求一张完美的脸倾尽所有。今天居然遇见一个难得的清醒之人,不过,瞧她这份清醒,也是无数次的伤心里的教益。好吧,我还是幸运,居然得到了你最美的青春浇灌出来的领悟。

  不过,只要年轻的心就可以爱人了?

  “虽说快到夏日了,这夜里还是寒凉,姐姐我不陪你在这里吹风了。”蔷薇搓了搓手,许是坐久了,蔷薇拧了拧身子,不太利索的起身,慢悠悠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可可瞧着蔷薇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里,想了想,也不做停留,回到自己的房间。

  蔷薇今日感到困乏,一回到屋里,便无力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觉得手脚冰凉,始终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听到低低的敲门声。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一道声音传来,“蔷薇姐,你睡了吗?”

  听出是凉月的声音,挣扎着爬起来开门。

  却见来人端着一碗药水,和一个红色的瓶子进来,放到圆桌上,转身看向一旁的蔷薇,笑道,“还好,你没睡,刚才配这药耽搁了一下。”

  端起来吹了吹,“这碗药专门给你准备的,见你面色无华,手指冰凉的,这是寒邪入体的先兆,喝下它,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蔷薇静静地看着可可,垂下眼睑,遮住里面的亮光,默默地接过药,一声不吭的大口喝下,回过神来,轻声道,“你的药竟然不苦。”

  “虽说良药苦口,但是我的理念是,生病也得是享受,再好的药,病人要是不喝,它连白开水都不如。”可可杨眉道。

  “你喜欢睡软床啊?”可可压了下蔷薇的松软的床,对着蔷薇道,“蔷薇姐,你的腰不好,睡硬板床会好很多。”

  蔷薇默默地看着可可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异常柔软,在可可看不见的地方点点头。

  “蔷薇姐,趁着我在,你躺到床上来,我给你上药。”可可拿起托盘上的瓶子说道。

  蔷薇眼睛扑闪了一下,依言安静地躺上去,露出后腰。

  可可将药倒在手心,均匀的涂抹在她腰上的红痕,对着轻缓地给她揉了一番,“蔷薇姐,这个再晾一会儿就可以了。这瓶药留给你,每天晚上用它揉一揉,会好很多。”

  蔷薇将头埋在枕头里,“丫头,你还会医术啊。”

  “嗯,是啊。”可可有点得意地回道,“我走了,蔷薇姐,你好好休息。”

  出门后,可可想到什么,又折回交代道,“蔷薇姐,最好睡硬板床哈。”

  蔷薇看向空荡的门口,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低不可闻,她捏着红色的瓶子,美目里的泪刷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