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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紫檀盒子的表面内镶有许多彩色杂乱的宝石,月掩摸了摸顶盖,其实是一个转盘,而且还是多层同心转盘,可以移动任意一块宝石,月掩按照宝石形状的同异转动转盘。

  其实月掩也不知道怎么转,机关盒听过,第一次玩,每个制造者的机关盒都有不一样的机关的。月掩也是在猜,不是按形状,就是按颜色,要不然就是盒身藏有什么口诀等,反正得慢慢试。

  月掩也没什么耐心,试一次开不了就算了,她也不在意里面碎掉的东西,开不了就扔给裴怀自己“瞎搞”。

  月掩快速的转弄转盘,看得裴怀又是惊又是奇,眼里渐渐浮现出崇拜的色彩,不禁赞叹,“掩儿,你好聪明!”

  月掩停下了手,有点无语,不就是弄一个机关盒吗?她还没弄开来呢,“二皇姐也会弄,她比我更聪明,我只是瞎搞的。”

  裴怀见月掩停下了手,问道,“弄好了?”

  “差不多。”月掩轻轻移动一个小菱形宝石,顶盖上原本杂乱的宝石,陈列出一个字——“掩”字,随后只听见紫檀盒发出“吱嘎”的声音。

  “打开了?”裴怀伸手去开盖子,还是动不了。

  月掩只是盯着这个“掩”字好一会儿,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但辨不出是什么,侧头见裴怀皱着眉,看着毫无“反应”的紫檀盒,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

  月掩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去摸紫檀盒的底部,裴怀在边缘的凹槽摸到了一根指头长的木棍,是由顶盖上的机关触发弹出来的,这木棍的棍身凸凸凹凹,参差不齐。

  月掩把紫檀盒翻了过来,在边缘有个小小的不明显的小孔,月掩指着裴怀手上的木棍,“把‘钥匙’插进来。”

  “哦哦。”裴怀被这一番操作“秀”到有点发愣,反应迟钝的把“钥匙”插进小孔,木棍与小孔完美契合,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瑕疵。

  月掩打开盒子,裴怀赶紧凑过来看,里面有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半个手掌心那么大。

  月掩拿出来想看看是什么图案,很奇怪,不是凤龙也不是瑞兽福物常见的图案,而是诡异的鼠咬蛇纹,这老鼠雕刻的极其硕大凶猛,那蛇被咬去了头,只剩下细瘦的蛇身无力的缠绕在老鼠身上。

  她皇姐也真是的,送她这个佩戴在身上,又吓人又吓己的。

  “这……”裴怀的声音有丝惊讶。

  “你见过?”

  “小的时候见过。”

  “在哪里见过?”

  “不记得了。”裴怀是真的不记得了,但…也不是在主子身上见过的……

  “哦。”月掩把两半玉佩扔给裴怀,又老老实实的跪好在菩萨下面。

  裴怀茫然的拿着玉佩,“掩儿,你给我干嘛?”

  “不要了,它又丑又碎的,扔了吧,反正皇姐也不会跟我在意这点玩意。”

  “‘她’会生气的。”

  “你又知道?”

  “‘她’花费了很多心思在这里,你没有珍惜反而还丢弃,‘她’知道了没准会真罚你。”

  “她的罚就是把我关起来,我现在已经‘关起来’了。”月掩不予听。

  裴怀忧愁蹙眉,坚决的把玉佩放在她手中,“你拿好,不然‘她’的罚绝对会让你不好受。”

  月掩也犟起来了,就是不要,“你给我,我立马扔掉!”

  “掩儿…”裴怀看着玉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好退一步,“我先拿着,找人看看能不能补好,主子问起来,你就要说你已经把玉佩收好了,到时候你想要回玉佩,我就给你。”

  月掩敷衍的应了一句,没有在意,又不是什么绝世宝贝的,就算是,她也真不稀罕。

  两人安静的盯着烛火青烟好一会儿,外面是一束一束烟花飞升炸裂的声音。

  “外面的烟花好响。”月掩空空的说了一句。

  “是呀。”

  “我第一次听烟花而不是看烟花。”

  “我也是。”

  月掩没受伤的那只手被裴怀握住了,月掩低头看了看,不适的想要挣脱,抬头看他的脸,他对着菩萨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在许愿吧?”

  “嗯,就一个愿望。”

  “什么愿意?”

  “希望你的后半余生都有我陪着。”

  菩萨,求你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月掩在佛堂挨过了几天,元柏君就让她出来了,好久没见到外面的光线,一阵眩晕不适。趁着二皇姐不在,赶紧出了灵轩宫,这回她是往小路走了,也不急着回瑾萱宫,而是往俪园后边的偏僻小宫殿去。

  小宫殿的大门也贴上了红纸,挂上了红灯笼,比瑾萱宫的清冷好太多了。

  大门没锁,开了条缝,月掩轻轻挤了进去,就看见了无梵。他背着身体,穿的又是不多,正俯身在水井边打着水。

  月掩赶紧冲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无梵吓了一跳,拉到半路的水桶“扑通”落回了水中。

  “你……”无梵从惊吓中回过神,已经辨别出了不是其他人,是好久没过来的月掩,“掩…”

  “无梵,我想你了。”

  无梵的手覆上了紧搂着他腰的手,几天的不安和害怕一瞬间都消失了。

  “你说过完除夕,要跟我一起过春节的,现在都初四了。”无梵的声音带上淡淡的失落,“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月掩放开他,让他转过身,看着他白皙俊俏的脸,忍不住亲了亲他,“我怎么会忘了你?只是除夕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我几天。”

  “什么事情?”

  月掩拉着他的手,他刚弄过井水,手冰得很,月掩用自己的暖手捂了一下,看了看水井,以为他急着用水,便问他,“我帮你打水吧。”

  无梵摇头,“不用了,不打紧,本来这是媛嬷嬷做的,我见她这几天忙,我也没什么事干,就想帮帮她把水缸储上水,你来了,我就不想做这些了。”

  “你没事干不会去弹琴看书呀!干这个干嘛?”月掩心疼的拉他进屋,关上了门。

  “天天弹琴都弹腻了,书…也看完了。”也是,她这几天都没过来,怎么给他带别的书看?

  “我明天给你带。”月掩把他的双手放进自己的心口捂暖,冷是冷,但还能接受,“暖和了吗?”

  “嗯。”无梵看着活生生的月掩,不是梦里的幻想的,正在关心着自己,心疼着自己…

  眼一热,挣扎了一下双手,贴近她的身上,月掩疑惑的抬头,想问他干嘛,就被他捧住了脸,吻住了唇。

  他很思念月掩,这几天都快想疯了,就盼着这个门,望眼欲穿,就想着这个人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笑着喊他的名字,喊到他心都化了。

  他不能没有月掩的,他会一直相信月掩会回来,就算让他等一辈子…

  月掩轻轻的咬了咬他的舌头,手推了他一下,无梵才松开,月掩喘着气,瞪了他一眼,“你要把我亲死了?”

  无梵又抱着她,脸贴在她心上,闷闷道:“我也好想你,你这几天去干嘛了?去哪里了?”

  月掩见了,有些内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低落道:“做了一件错事。”

  无梵没问做错了什么,抬头看她,“你被罚了?”

  “自愿罚的。”

  “哦。”无梵还是担心的,抓着她的衣服紧紧的。

  “没事。”月掩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次总得更正过来。”

  “更正?”

  “嗯。”

  “你——”

  “你不是说我聪明吗?那就别担心我,乖乖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要我等?”

  “对,可能会很久。”

  “你在吗?”

  “一直在。”

  “那我愿意等,等多久都没问题。”

  月掩紧扣住他的手,再等等再等等,就不会没有希望的。

  过了年,春天就很快到了,没那么冷了,小宫殿的地龙也都停了,她在瑾萱宫睡觉也不会冻醒。

  戴孝就快结束,二皇姐好几次暗示明示她快点摘掉黑丝带搬到灵轩宫,她推脱了几次,说着还不着急,必须要诚心诚意的尽最后的孝,脑壳疼的要命,真的不想被关起来读书写字。

  她去小宫殿越来越勤,几乎除了晚上睡觉,一天都待在无梵身边。

  “你之前给我的这本书还有印象吗?”无梵立起一本厚厚的书,让她看封面,写着《燕云赤洲志》几个字。

  月掩瞟了一下,点头,“记得。”

  她甚至都能把给他书那天的日期天气,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件一件详细准确无误的告诉他,不过那天对她们俩人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了?”

  “你知道它讲什么吗?”无梵有些兴奋。

  “我父君说过一下,是讲整个燕云赤洲的人文地理,文化历史的。”月掩了无兴趣道。

  “你之前给我的时候,我嫌太厚,就随便翻翻了。昨日我翻了一页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极其有趣!”无梵第一次露出如此“献宝”的表情。

  月掩不想让他失落,也装作兴趣盎然的模样问他,“有趣在哪?”

  无梵突然低下了声音,“它有讲‘北荒赤洲’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月国是禁止出现提到北荒赤洲的文字和书籍的,一旦出现了,就会被焚烧治罪,严重的甚至是立即杀头,所以这是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