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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好,月掩一定诚心跪佛。”

  元柏君满意的笑了,“好孩子,快起来,明天初一给你备一个大的红喜袋。”

  “谢谢元柏君。”月掩站起来,被元柏君牵着手,是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动静很大,“父君!父君!掩儿在你这里吗?”

  月玦刚回宫,就没看见月掩在房间里,他害怕是元柏君带走了惩罚她,便赶紧跑了过来,见月掩好好的,没挨板子没受伤的,松了一口气。

  元柏君皱了皱眉,对着月玦斥道:“什么样子!不像话!”

  “对不起,父君。”月玦立刻垂着头,“我以为掩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这么大的灵轩宫还看不住一个孩子吗?父君只是找她过来说说话,总让她一个人待着,得多寂寞,难怪她想找月抚玩玩,也差点闹出了事情…”

  “父君,其实今早这件事情……”月玦急得想解释,可父君马上打断了他。

  “行了,别说了。月掩都告诉我了,我也没怪她,掩儿,你说是不是呀?”

  月掩点头,“皇姐,元柏君没怪我。”

  月玦只觉的奇怪,他父君居然能这么“心慈”?

  “父君,是…女儿冲动了。”

  “你的确是冲动了,掩儿还看着呢,你这个做姐姐的老是不带好头,怎么教导妹妹呀?”

  “女儿错了,下回一定改。”

  “能改就好,收拾一下,等会早点去参宴吧,不然又得被人说我们恃强怙宠,面子大,总是晚到。”

  “那…父君,我带掩儿回去先?”月玦上前想拉月掩走,被元柏君制止了,“你妹妹这几日要守佛堂,不能跟你一起。”

  月玦抓空了手,有些愠色,“父君,你不是说不怪她吗?干嘛罚她?”

  “没罚她,你妹妹自愿的。”

  月玦不相信的看着月掩,月掩直接承认道:“皇姐,元柏君没空敬佛,掩儿想为他分忧,主动请求的,不是罚。”

  “你听清楚了吧,玦儿?”

  月玦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月掩低着头,完全不看他,他握紧着手,只好妥协,“清楚了,父君。”

  佛堂不大,耳室大小,地上只有一个蒲团,神台上供着一个一尺高左右的金身菩萨,菩萨两旁立着两尊白玉瓶,里面插着是缠枝金莲花,鎏金香炉燃着青烟,莲花灯烧着红烛。

  月掩跪在蒲团上,天已经黑了,外面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来,可月掩看不到烟花绽放的样子了。

  皇宫“财大气粗”,每年过年铺张很是夸张,光是烟花就可以放一晚上,以前花瑾君是不会参加“家宴”的,他身子易寒,离不开地龙手暖,总是装病逃避这些宴会,每年过年,月掩就是陪着父君从窗外看烟花。

  今年……好像不一样了,她陪着一个菩萨过年,菩萨低垂着眼看她,似笑非笑,是在怜惜她吗?

  她想无梵了,无梵那里应该是看不到烟花的,有竹林挡住了,他要走出来,走到俪园,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他会出来吗?他出来得多穿点衣服,每次见他都是穿的这么单薄,还要带上手炉,他手冷,跟她父君一样手脚易冷,每次都要把他的手捂暖才肯放开他的手。

  算了…还是别让无梵出门看什么烟花了,晚上冷他可能会着凉,他要是病了,就没人照顾他了,她要守佛堂,走不了。在屋里弹琴看书就好了,他应该会选择弹琴,弹《盼相守》……

  无梵,你在干嘛?

  “掩儿?”

  月掩从思念中惊觉,回头看向门口,裴怀走进来关上了门,手里带着东西。

  月掩有点惊讶,“你从宴会里过来的?”

  “嗯,偷偷回来的。”裴怀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你就不怕二皇姐发现?”

  “‘她’今天喝多了酒,没那么清醒,我拜托东怀帮我照料她的了。”裴怀把东西放下,说的轻轻松松。

  “你胆子真大!”月掩觉得二皇姐也太宠裴怀了吧?养得他这么大的胆子,“你来这干嘛?”

  裴怀抓住了她的手想看,月掩下意识想藏,裴怀的劲很大,僵持不了多久。

  “给我看看,你受伤了。”

  月掩松了力气,把自己磨破的手给他看,闷闷道:“你怎么发现的?”

  “今早一牵你手就发现了。”裴怀低着头,很仔细的看着她的手,已经结血疤子了,还有血脓,一点都没处理过,很是丑陋。

  “二皇姐都没发现。”还扯着她的胳膊很痛。

  “她只是生气了,我要是早点告诉她你受伤了,她立马就没了脾气了。”

  “那你怎么不说!你说了,我跟二皇姐就不至于吵起来了。”

  裴怀不急着回答她,把自己带过来的一小壶烈酒拿了出来,拔开盖子对着月掩的伤口道:“我给你去一下脓,痛了,你就说。”

  “好。”月掩绷紧着身子,冷酒从她的手掌心滑落,浸入她的伤口里,尤其是磨掉皮肉的那块地方,“滋滋”疼的她身体都打颤了,她紧咬着牙,冷汗一层一层的冒。

  裴怀好似没感觉到她的疼痛,冷静的把小壶里的酒倒光,盖好了壶盖,才抬头看着几欲虚脱的月掩,拿出手帕,伸手抹去月掩额头上的汗。

  “你自己受伤了也不会说,疼得要命了也不会说,那为何要我说出来呢?”

  月掩忍过了剧痛,喘了口气,看着他笑了笑,“切!你就是报复我,喜欢看着我被皇姐骂,看着我疼的要死,那…我就偏不说!”

  裴怀没有表情的应道:“嗯,没错,是报复。”他拿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的擦剔掉血脓和污秽,让月掩疼的又冒出了一层冷汗,“丝丝”的抽着气。

  “还很疼吗?”裴怀看着她的脸问她。

  “还好,快点弄。”月掩咬着牙催促。

  “上药就好了。”

  涂上了药,月掩就没那么疼了,清清凉凉,还挺舒服的。

  “过两天就会好了,不要碰水,不要挠它,以后就不会留疤了。”

  “好。”反正她这两天哪里都去不了,就当是在这里养病了。

  “谢谢你,裴怀。”月掩真诚的说道。

  “不用。”裴怀很平淡的回了一句。

  “你…可以回去皇姐身边,她可能需要你呢。”

  “没事,我可以陪你一会儿。”

  月掩听了他的话,突然有点郁闷,想了想,还是得开口,干着嗓子道:“你…知道——”

  “知道什么?”裴怀听着月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便开口问道。

  “二皇姐说要…娶你做她的侧室的。”月掩看着裴怀的表情,很失望,什么表情都没有。

  “知道。”

  “上次…你给我洗澡,皇姐还吃你的醋,找我问罪呢!”她应该暗示的很明白吧?

  “哦。”

  月掩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她说的不够明白吗?

  “我们不应该这么…接近的?你是皇姐的侧室,我是她的妹妹。”

  裴怀终于有反应了,可是这…不是应有的反应呀!

  他突然凑到月掩的眼前,吻上了她的唇,月掩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了,都快掉出来了。

  但裴怀没有深吻,只是轻轻的一下子,“你说的‘接近’是这样的接近吗?”

  “我……”月掩的舌头开始打结,她都不会讲话了!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明白是怎样的‘接近’的,皇姐对你很好啊,你这样靠近我,很…对不起皇姐的,然后我也…不好面对…她。”

  裴怀好久才开口说话:“掩儿。”

  “哈?”为什么她听着裴怀的声音里有点开心?

  “你是不是只是在乎主子的想法,对我你是不讨厌的?”

  这句话不能否定,但好像也不能肯定呀,她是不讨厌裴怀,甚至是乐于接触的,但也没有到那种喜欢,她已经“秘密”有喜欢的了。

  “不…讨厌你呀,但是也不能背叛皇姐对吧?我们不能对不起她。”

  裴怀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喜悦,“我不会背叛‘她’的,一直都会忠诚于‘她’。”

  那…你还为什么?月掩开口想问,就看见裴怀把她砸掉的紫檀小盒拿了出来给她,“这个是主子选了好久的礼物,‘她’都没给我看过呢,你不该随便扔掉的。”

  月掩没想到他还捡回来,不想拿,“我不小心摔地上了,里面东西都碎了。”

  裴怀拿起来摇一摇盒子听,果然是零零碎碎的声音,连忙想打开盒子看,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打不开,“真的碎了?我怎么打不开了,这盒子也坏了吗?”

  月掩瞟了一眼,忍不住喊道:“你傻呀,这是机关盒啦。”

  裴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一眼就看出来了呗。”皇姐给礼物的时候还故弄玄虚,什么“要费点功夫”,“打不开便喊她”,哎!她都懒得去开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把戏了。

  “那要怎么打开这个盒子?用钥匙吗?”

  裴怀蠢萌蠢萌的样子还真可爱,月掩拿过他手中的盒子,“不用钥匙,找机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