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后也走了进来,特蕾莎王后与路易同岁,看上去比路易更年长与虚弱一些,但看到亨里克四世的时候还是很高兴,“您看看您啊,”她随意地说道:“您怎么能够将亨利直接带到这里来说话呢?现在最紧要的事难道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么?”
亨里克四世握住手杖,强硬地拒绝了侍从的搀扶,上前去吻了吻她的手:“好久不见啦,嫂嫂。但您可别怪叔叔,我可知道,到了这个年纪,我们最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那么我现在需要您们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洗个澡,喝点酒,小睡一会,晚上还有欢迎宴会。”特蕾莎王后说。
亨里克四世有点惊讶地看了王后一眼,因为他的记忆中,特蕾莎王后是个寡言少语,即便与路易也总是客客气气的人,不过他很快就笑了,为何要探问究竟呢?难道他就没有改变吗?“您说得对,嫂嫂,”他说:“我这就向陛下告辞。”
“我和你一起走。”路易说:“您的房间还在老地方。”
“嗨呀,那敢情好。”亨里克四世大声回答,他上前两步,挽住路易十四的手臂,与他肩并肩,然后侍从就把他们带到了之前曾经被亨里克四世拒绝的升降设备里,亨里克四世抱怨了两句,幸而这个升降设备设置了镂空的黄铜折叠门,又在里面放置了座椅,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令人忌讳的玩意儿。
“事实上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在低沉的吱嘎声中,路易说道:“但医生们都在嘱咐我们少走路。”
“该死的膝盖,该死的髋骨,对吧。”亨里克四世说,这时候他们到了,外面的侍从拉开了门,“这里倒是没什么改变。”亨里克四世感慨地说,自从大孔代去了波兰,他只回了巴黎一次,也就是为了十字军的事儿,他随行在侧,就和自己的父亲分享了一个套间——大孔代是路易十四的堂兄,还是第一血亲亲王,后来还是波兰国王,他的房间不用多想就知道距离国王很近,可能只距离两三个套间。亨里克四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距离国王最近的那个套间——谁都知道国王的左侧套间属于王后,右侧套间属于奥尔良公爵——也就是他们要经过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门紧闭着,门前依然有侍从,面对着门的那一侧悬挂着奥尔良公爵身着银花外套的一副肖像,画上的少年正处在最好的时光,神采飞扬,脚下俯卧着一头金黄色的狮子,画像下是一张半圆边桌,边桌上的朱红色扁花瓶里盛放着一蓬雪白的多枝玫瑰花,每朵花都只有男士的大拇指大,却香气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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