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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了

空荡荡的会议室格外安静,就算小安特别谨慎地控制了音量不免也心虚,他竖起耳朵听了几秒,没有宋杰的动静,才低低地继续说道:“这个算我们这儿的绝密八卦了,桓哥族人,都是修缚魂术的。”说完甩给吕里牺“你懂吧”的表情,当然,吕里牺以一脸茫然给他回应。

  小安翻了个白眼:“缚魂术,不言而喻,就是束缚灵魂的术法,但桓哥一族修的是其中的禁术,血术。”不等吕里牺发问,他接着说道:“万物皆有灵,拿人来说,人有今生,也有前世,还有下辈子。生老病死一套过程反复,因为轮回的存在,生也是死,死也是生,只要灵魂不灭,其实也算永恒。但是……”

  小安说到这里略微停了一下,看到吕里牺似乎是听懂了才继续说道:“血术就是打破轮回的一门禁术,以施咒人的鲜血为引,将灵魂种在自己的血脉身体中,用来提高自身修为,灵魂一旦被缚,轮回破碎,永不超生,而对施咒人来说钉在身体里的灵魂越多,他们越强。”

  吕里牺举了举手,小安:“说说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啧,”小安露出小孩子特有的狡黠,“老大刚把桓哥抢回来那会儿,两个人在办公室吵了一架,我的研发室在老大办公室旁边,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不许,血术,反噬,我的人什么的,然后我悄悄去季先生那里查了资料,再一综合,推理出来的,是不是很聪明?”说完双手抱臂抖着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小安想了一下又说,“这可是大秘密,我连情姐都没告诉,你可不能卖我!”小安盯着吕里牺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说假话的机会。

  吕里牺作为一个刚入社会的小萌新,目前还保持着学生的耿直做派,他连忙点头:“不会不会,绝对不说。”

  “那还差不多。”

  “不过……”

  “不过什么?你想反悔?”小安从桌子上跳下来,晃着拳头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吓唬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宋杰是什么来历呢,能从地府老大手里抢人?”

  “这个……”小安尴尬地说,“老大也属于白云鉴未解之谜,我还真不清楚……”然后又想挽回面子:“你问季先生,他也不知道。再说了,地府老大可不是十殿阎王。”

  “啊?”吕里牺疑惑地说道,“我一直以来的都以为是阎王最厉害呢。”

  小安说不出的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想想十殿阎王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但总得有人掌控全局吧,他们十个平起平坐,谁还有额外高人一等的身份,其他九个说什么也不会服气的吧?”

  “说来也是,”吕里牺想了一下,觉得小安讲的十分有道理,“那凌驾于十殿阎王之上的那个人是谁呢?”

  小安神秘兮兮地靠近吕里牺:“这是一个世人一般不知道的存在,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不知道的,两个?”

  小安抬起调子嗯了一声:“你说,你知道的那边是什么样子的?”

  吕里牺想了想从小听到大的鬼故事,老人们口耳相传的地府形象:“不就是阴暗无边,阎王判官,牛头马面什么的。”

  小安拉了条椅子在吕里牺旁边坐下来,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那些出逃的鬼魂,或者抓错还阳的人,或者是替地府做事的活人阳差,又或者是不愿喝孟婆汤的人带上来的只言片语,再加上世人的想象构造出来的。”

  吕里牺问道:“那那边……”

  小安就喜欢听吕里牺配合地发问,对于智商在他之下的人,除了喜欢碾压,他也喜欢传道受业解惑,这样不仅让他觉得自己学识渊博,也符合他叽哩哇啦的“话匣子”属性。“这么跟你比喻,”小安挑了挑眉,“阴界就像一座皇城,十殿就是各部总管,而那两位就是皇帝。”

  小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吧唧了几口,递给吕里牺,吕里牺摇了摇手,表示不吃,小安便收回手来继续说道:“之前老大说过,地府那群并不是神,十殿阎王也是人死了之后在阴司任职的,充其量算是那两位的雇佣兵而已,他们才是真正的神祗。”

  吕里牺问:“那这两位是什么人?”

  小安才一会儿就解决了大半袋,加上不停在说话,嘴里实在是干,端起也不知谁的水杯就咕咕喝了几大口才继续说道:“这两位不知道什么来头,也不知道活了多久,说不定远古时代就存在了。他们终年居住在阴间与虚无之地的交界,各居一头。据说魂魄往复,轮回不止,他们全权交给了十殿,从不露面。”

  听到这里,吕里牺大概清楚了一些,怪不得人间流传的版本从来没有一丝一毫这两位的传说,而只有阎王判官之类,将阴间的情况带上来的都只些普通的小喽喽,能见到的最大官职顶天了就是阎王,哪里配知道这两位的事。

  小安这时已经把薯片吃完了,他掏出一张黄符贴在薯片包装袋上,默念了什么,包装袋突然腾空飞起一小段,瞬间燃烧起来不见了,连灰都不剩。

  “这这这……”吕里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指着袋子消失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

  小安像看乡巴佬的眼神,略带得意地介绍道:“这是老朱的火符,凡间的死物通通可以烧没了。”

  吕里牺这才明白了整个白云鉴一尘不染的原因:“怪不得鉴里一点垃圾都没有。”

  “我们部门本来就是向外挂的空壳子,自然是要保证绝密,所以也不能请家政,他们一个个的高贵的高贵,优雅的优雅,哪一个是会搞卫生的主?所以老大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用老朱的火符全烧掉算了,干干净净。”小安拍了拍手站起来,“下去吧,有空我给你复印一叠。”

  吕里牺仍有点不明白:“那这些东西就这么烧没了?”

  小安边走边讲:“亏你还是理科生呢,物质不灭定律没学过啊?不过是加速他们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罢了,走了走了。”

  楼下开小会的几位听见下楼的声音,都及时收了声,宋杰见他俩下来了,对吕里牺一招手:“过来。”吕里牺连忙走过去,小安也跑过来瘫在沙发上玩起手机来。

  宋杰上下打量了吕里牺一下:“你会骑摩托吗?”吕里牺:“会。”小安闻言放下手机,一把握住宋杰的手:“老大,你不会是打小绿的主意吧?你说过等我成年了送给我的!老大~哇~”说着就假嚎起来,震耳欲聋。陈情赶快捂住耳朵走了,朱九龄隔着几米皱了皱眉。

  宋杰抽出手拍着小安的头安抚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等你生日,我送这个系列的最新款给你!”小安听了瞬间止哭,拍了一下宋杰即将落在他头上的手:“你说的,击掌为誓!”宋杰哭笑不得:“好好好。”然后转过去对吕里牺说:“送你一辆摩托车,在我办公室后面,钥匙在我桌子左边下面第二个抽屉里,下班的时候去拿。”

  吕里牺听了,一下呆住了:“送我?”

  “嗯,”宋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跟陈情对视了一下,“这样你来回上班也方便。”

  小安撅着个嘴,拍了一下吕里牺:“还不谢谢老大。”

  “噢噢,”吕里牺这才回过神来,“谢谢!”

  一旁的宁桓歪着头勾了一下嘴角,将宋杰这一石二鸟的小把戏看得透透的,他用手背探了一下杯壁,还好,咖啡还是热的,他刚准备拿起来,杯子旁边的手机响了,宁桓接起电话:“喂,嗯?”

  宋杰撑着下巴,看见宁桓皱起了眉头,伸手就想给他抹平了,被宁桓一躲,半道上截住了宋杰的蹄子,推到一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朝宋杰轻轻摇了摇头,叫他别闹。宋杰只得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打完,旁边的小安捂着嘴贼贼地小声笑起来,被宋杰瞪了一眼,只得强绷住表情。

  宁桓放下电话:“公司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怎么了?”宋杰问。

  “韦老爷子死了。”

  “死了?”宋杰显然有点吃惊,“半个月前刚批了他的辞职申请。虽说他年纪大了,可是身体还挺硬朗啊,我还推了好久不想给他走呢,他可是难得的人才啊,商界一把好手,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吕里牺悄悄地问小安:“这个韦老爷子是谁?”小安说:“韦应物,太极教育领域分公司的董事长。”

  “可能是非自然死亡。”宁桓淡淡地说。

  “他杀?”陈情听了也转过身来问道。

  “不确定,说不定这个案子到时候会转给我们。”宁桓说道。大家听了,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宋杰话音一沉:“怎么回事?”

  宁桓低头回了个信息,把手机放进裤兜,脸上的表情稍稍控制了一下:“韦老爷子死在他孙子的卧室,第二天家里的佣人进去收拾的时候,他倒在床尾,死了很久了。”

  陈情:“他孙子在哪?还活着吗?”

  宁桓定定地看着宋杰:“在床上睡着,奇怪就在于,他孙子,醒来变成了一个傻子。”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话,谁也没转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旁瘫着的小安突然开口了:“桓哥,他孙子……是不是叫韦星?”宁桓:“你怎么知道?”小安神色古怪地看了大家一眼:“这次的天才交流会,整个南城的代表就是我和他,这个人,聪明至极,是所有参与者里我唯一佩服的人。”

  众人更是哑然。

  宋杰也皱起了眉头,他沉思了许久说:“既然是我们集团的董事,咱也别等司钦局的手续了,小安,你跟你桓哥先去看一下情况。”说完想了想,又对吕里牺说:“你也跟着去看看。”

  突然被cue的吕里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宁桓便起身向外走:“小安,把我的咖啡带上。”“好咧!”小安一手提起咖啡,一手挽住吕里牺,“走啦。”跟着宁桓就出了门。

  “你不觉得,”还在陷于沉思的宋杰,被几米外握着书卷的朱九龄的声音提醒,“你不觉得,最近的事出得有点多么?”宋杰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被朱九龄斜睨了一眼:“有些东西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