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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未到

受了陈情威胁的吕里牺,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上班。早上还在想又得打车过去的时候,胡希起得比他还早,并心有灵犀地要“顺路”送他一程,但只能停在别墅区外围,进去那一大段吕里牺就当做了个晨跑。就这样历经千辛万苦到达院外,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吕里牺试了一下,发现这群人竟没有锁门的习惯,一点都不担心外人长驱直入。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想了想楼上的季先生,吕里牺还是决定在一楼待着。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进白云鉴,不过上次都没呆多久就急急地出任务去了,也没好好看看这里的环境,这一看,布置果真……很符合白云鉴的气质。

  整体看来虽现代气息十足,但并没有一点办公氛围,所谓办公桌之类是肯定没有的,唯一有电脑的只有靠近里面的一个桌子,应该就是唯一的人类小安的位置了。而其他的人的地方,布置得既随意又有个性,那个像咖啡厅带皮质沙发的肯定是宁桓的;那个原木雕花桌,上面摆了各种古籍,还有朱砂盘,大大小小的狼毫的,一定是朱九龄的,不过这桌子略大,坐两个人都绰绰有余;陈情的位置一定是那个摆着镜子,iPad,还有各种小玩意儿的那个。唯独没有宋杰的桌子,只有中间区域的这一块圆形区域的4+2沙发,这是会客区吧,宋杰应该有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吕里牺想。

  新入职的小萌新总是会被传授“服务”前辈的经验,吕里牺的授课前辈……是任玖。他举目四望,仔仔细细地搜索了每个角落,发现竟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或者说一点垃圾都没有,甚至用“一尘不染”形容都不为过。吕里牺只好从会客区的茶几里翻出了几个茶包,又到后面的茶水区烧了开水,给每个人桌子上都放了一杯茶。

  忙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哪知茶都快凉了也没见到他们的影子,吕里牺坐在沙发上等着等着,慢慢睡着了。

  “诶诶,新来的新来的。”

  迷迷糊糊地,吕里牺听到有人在说话,一睁眼一张少年的笑脸进入视野,“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吕、吕……”

  “啊……”吕里牺坐起来,才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不知睡了多久,“我叫吕里牺,你是……小安?”

  “你知道我?”小安有点吃惊。

  “第一天陈情就跟我说了。”

  小安摸了摸下巴:“看来我在情姐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吕里牺回想起那天陈情的介绍,只有小安和他是人类,看着小安欣慰的表情顿觉哭笑不得。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陈情和朱九龄还有楚越先后走了进来。

  “情姐!”小安露出开心的表情,飞也似的奔过去,陈情一闪,他扑了个空:“情姐,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什么?”

  楚越过来把小安拨到一边,空出位置让朱九龄走了过去。朱九龄面若冰霜,气场太强,让吕里牺感到有点紧张,扯起面皮想打个招呼,但朱九龄经过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楚越倒是替他向吕里牺回了个点头。

  陈情见吕里牺有点尴尬:“你还真的来上班了,恢复好了吗?”吕里牺听见陈情跟他说话,稍微放松了一些:“昨天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了,好得差不多了。”

  正说着,又传开了推门的声音,宋杰和宁桓也走了进来,宋杰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宁桓走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杯咖啡。

  “哦大家都到了。”宋杰看了看表,已经快9点半了。他扫了一眼,看到站在那有点拘谨的吕里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嗯……面色红润有光泽,恢复得挺好啊。”没等吕里牺回话,接着说道:“行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开个早会?”

  这句话用了个略带商量的语气,不过吕里牺没听出来,倒是看到其他人不同程度地翻了翻白眼。

  小安蹦蹦跳跳地抢先跑到会客区,在沙发上占了个舒服的座位,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只有朱九龄坐在自己的木桌那里没有理他,而是端起了吕里牺泡的茶小饮了一口。

  宋杰假装咳嗽了一下:“咳咳,首先,欢迎我们的新同事吕里牺同志。”站在一旁的吕里牺赶紧打了个招呼。

  “陈情,宁桓,我,你都认识了。这个小子是小安,”宋杰指了指一边搞怪的小安,“这个面无表情的是楚越,那边喝茶那个是他师父朱九龄。”

  楚越抿了抿嘴,似乎对“师父”这个界定不是很满意。

  “在这儿你就不用来这么早了,我们……”

  “九点半上班!”宋杰还没说完,小安抢着说道。

  “上下班不打卡,一般没事做,出外勤比较多,你抓紧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性质和内容。”

  “可以找我!”小安举了一下手。

  “……”宋杰顿了顿问道,“这里这么远,早上你怎么过来的?”

  “胡希送我到别墅区外面,然后我跑进来的。”吕里牺说道。

  陈情听了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宋杰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细致得很,他注意到陈情的反应:“这个胡希,是谁?”

  “司钦局那边新的对接负责人,原来的吴队调走了。”陈情看了一眼吕里牺欲言又止。

  宋杰哦了一声:“小安,你带吕里牺在我们鉴走走,就从……顶楼开始吧。”然后又转向吕里牺,“有什么疑问尽快了解清楚,过两个月就会特别忙了。”

  吕里牺刚想问为什么过两个月就特别忙,却一把被小安给拉走了:“包在我身上,包教包会!”说完蹭蹭蹭地拉着吕里牺上楼去了。

  宁桓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养神,开口说道:“说吧,你支走吕里牺,想干嘛?”宋杰朝陈情努努嘴,陈情皱着眉:“我觉得,这个胡希有问题。”

  宋杰:“有什么问题?”

  “他好像……”陈情仔细挑了个形容,“对吕里牺有点过分关注。”

  宋杰:“哦?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陈情说,“就是感觉这个人,不像是普通警察那么简单。”

  宋杰沉思了一下:“查过了吗?”

  陈情:“查了,没有任何疑点,但我觉得,没有疑点反而是最大的疑点。而且他昨天似乎在阻止我告诉吕里牺天冲的事。”

  宋杰敲了敲下巴:“你告诉他干嘛?说他身体里藏着一个害死了他同学的东西?他会被吓死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们啊?”宁桓微微抬起眼睛看着宋杰。

  “时候未到……”宋杰沉沉地说道。

  陈情一个飞腿踢了个空:“你果然知道什么!”

  “用不用我帮你按住他?”

  “……”

  而吕里牺这边,被小安拉过去再次拜访了一下季先生,这次他感觉好了很多,季先生就像是历史百科全书,他之后的,他清清楚楚,他之前的,也有传说典籍记录在案,整个三楼没有划分别的区域,全是各种绝世孤本。吕里牺悄悄地问:“季先生会不会用电脑啊?”小安:“你见过用电脑的用毛笔记录的吗?”“那现在的事他不就不知道了?”“现在有我呀!”“他真的是孔子的弟子?”“对啊。”说着两人窸窸窣窣地下了楼。

  “二楼前面是会议室,后面关着门的是鉴略。”小安说道。

  “鉴略?”吕里牺好像听陈情说起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鉴略,是一块像白石一样的东西。据说它记载着从古到今的所有事,就好像一个纪录片,不过跟季先生不同,它记录的是神迹。”小安对吕里牺说,“就像是天书一样的存在。”

  “哇,那不是可以知道很多秘密?”吕里牺好奇心又起来了。

  “得了吧,没听过天机不可泄露吗?这东西,凡人用不了。”小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们都只见它亮过一次,就是发布昭示的时候。”

  “什么昭示?”

  小安看着吕里牺投来地好奇眼神,差一点就嘴快说了出去,他顿了顿,没估计好是否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吕里牺,要是坏了事,老大非扣他全年的工资吧,小安想了一下,不会的,宋杰会直接把他开除,嗯,还是别说了。

  “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昭示是谁发出来的?”吕里牺又问道。

  “老大的老大吧。”小安思索了一下。

  吕里牺:“宋杰的老大,不是集团的董事长之类的?”

  “你动动脑子啊,这种人类身份。”小安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吕里牺,果然他的判断是对的,新来的脑子不好使。

  吕里牺:“那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废话……”小安说,“我们都没见过,鉴略就亮了这一次,不过老大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吕里牺坐下来,看着通往鉴略的门有种微妙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啊,不可能都是去蹦极吧……”

  “老大找的我们啊,我的话,辍学路上遇见的。”

  “辍学?”

  “昂,太优秀了。提前把所有的学业都学完了,学校对于我来说,没有可学的东西了。”小安坐在会议桌上得意地晃动着两条腿。

  “……那朱……先生和楚越呢?”

  “不知道,我觉得老朱可能是请过来的。”

  “请?”

  “对啊,你看老朱那冷若冰霜的气质,绝对猜不到他是道教最隐晦和正统的那一支里的接班人,根正苗红。”小安说,“不过老朱不感兴趣,当然他对在这儿上班也没兴趣,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把他弄过来的。楚越是一个难得的战斗奇骨,跟着老朱,也半人半道的。”

  “楚越怎么一直跟着老朱?”

  “楚越是老朱捡的,然后一手带大了。”

  “捡的?”吕里牺很诧异。

  “这有什么惊讶的?”小安不屑地说,“季先生也是老大捡的啊。”

  “呃,那陈情呢?”

  “情姐我还真不知道,你不是见过她的真身?”小安嘿嘿嘿地笑着,“要不……你跟我说说,情姐这新月就满身的鳞片,她是什么?”

  吕里牺被问得一呆,想起那天他看到的震撼场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我……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切,我才没那么大好奇心呢,又不是电脑程序。”小安一撇嘴,“再说了,去问她?我找打呀?”

  吕里牺赶忙扯开话题:“那宁桓……”

  这时小安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左看右看地观察了下周围,拢起手低低地说:“听说啊,桓哥,是老大从地府里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