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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情书戏弄

般若又气又恼,气呼呼往后山走,一边走一边踢石子,这时前面来了一队人,般若只是低头踢石子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前面,一下撞到人身上。

  “闪开啊,往哪里走!”般若怒道,

  “吆,这么大火气啊!”一个带笑得男人声音响起,般若这才抬眼,

  眼前一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的年轻后生,商人装扮,后面几个冷面孔打手样的人。

  般若正恼火,也不细想,眼睛一瞪,

  “我愿意!走开!”

  那后生却不生气,笑嘻嘻的挡在她面前,手里的折扇扯开来摇着,上下打量道,

  “我这被撞的还没生气,你这撞人的这么大火气啊?”这后生嬉皮笑脸道,手里折扇挨近般若的肩膀,低头笑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娇娇弱弱的,说话怎么这么横啊?这荒山野岭的…要是…”

  般若越听越烦,想着谁都来教训她,

  “够了没有!我烦着呢,让开!”

  “哈哈哈,我偏不让呢?”这后生伸开胳膊挡着去路,一副调笑之态,“小姑娘啊,我看你呀应该是这邙山之人,这邙山之人还有这等不讲道理的人啊,你这么说话我可不能让你过去。”

  般若气急,推他胳膊却推不动,心里一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喂,你哭什么啊?这么不禁问啊,”看着这姑娘眼泪掉下来,这后生有点意外,声音也不似刚才的轻薄。

  “林兄,有失远迎!”大师兄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般若忙转回身。

  这后生笑意盈盈走上前,

  “不好意思,清风兄,京城一别,半载未见,别来无恙啊。”

  两个人见面又说又笑,似故友重逢。

  “般若,过来见过林公子,这可是京城翩翩佳公子啊。”

  般若走拢到清风身边,“呜——”地哭出声来。

  “哎呀呀,这小丫头,我只是说她几句怎么就惹着她了”,林公子无辜地解释道,

  “般若,好了,好了,这么大姑娘还哭,让林公子笑话了,林兄,我这师妹爱耍小性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把般若扶到一旁,

  “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了,这么大姑娘要被人家笑话了。”般若点点头。

  “好,听话,跟林公子见个礼。”

  这林公子听到他们说话,嘴巴撇撇,一副无奈的样子,心想清风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妹,奇怪。

  “刚才小女子失态莽撞了,让公子见笑了,请公子包涵。”般若红着眼睛施礼道。

  “好,好,我可不敢惹你了。乖啦。”

  这林公子像哄小孩似的,学着清风的腔调逗笑道。

  般若心里厌恶地想,真是轻浮之辈,可惜了这么清爽的俊脸。

  回到书院,天色已晚,清风吩咐下人准备上房,摆上酒宴款待林休。

  般若回到房里,清露奇怪她这大半天干什么去了,般若问江子恒有没有来找过她。

  清露说没有,这江子恒被他母亲领着到处见客呢,这平波府夫人眼光高的很,只见达官贵客,一般的人见都见不的。

  般若说道人家是平波府夫人啊。

  “夫人又怎样,若是这样冷鼻子冷眼,纵然皇帝老儿我也不稀罕。”清露说道,“我倒替你委屈,你对江子恒那么好,他连他娘都未必搞得定,我看你就算嫁入平波府,这夫人的脸色也够你看的。”

  般若心里也明白清露说的句句是实话,今天平波府夫人的态度连清露都看出来了,她岂能不知。江子恒也让她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她消失这大半天都不见他来关心一句,看来这眼泪也白流了,真是丢人现眼。想起自己下午痛哭流涕的样子就觉得难为情,少不得要挨大师兄一顿骂了。她想着还是先主动去找大师兄领罚,然后再去给林公子赔个不是。

  清风和林休正在房间饮酒畅谈,说起林休拒绝穆王府提亲的事情,清风笑林休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林休笑问清风该找什么样的,

  清风说,“娶妻娶德,纳妾纳色啊。”

  林休笑道,“那是不是再配个刁丫头?”

  清风大笑,“你说般若吗?哈哈,她就是个孩子。”

  林休放下酒杯,眉毛一挑,“孩子?‘乖,听话啊’,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真没有想到过你会这样说话,你没见到她撞到我还冲我发火的样子,跟个炸毛鸡似的,凶得很,见到你倒乖得跟个猫似的了。”

  “哈哈,长兄如父嘛,她在跟别人闹别扭,满肚子委屈,你正好撞到上啊。”

  清风不想多说关于般若的,劝林休喝酒。

  林休一饮而尽,继续问道,

  “跟谁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荒郊野外的哭成那样,是不是失恋了?”

  “你呀,好吧,就算是吧。”清风敷衍道。

  “哈哈,真有意思,这丫头这么爱哭鼻子,脾气还这么大,看谁敢娶?”林休毫不掩饰嫌弃道。

  “姹紫嫣红,各有所爱,你就别操心了。”清风给他倒酒,这林休什么时候这么爱八卦了。

  这几句话正好被刚走进院子里的般若听到了,本想进去道歉的她,一气之下回去了,看来这个林公子就是个以貌取人轻浮的绣花枕头,可恶的是,大师兄怎么会跟这种人称兄道弟。越想越气,想到被这个林休如此羞辱,决定捉弄他教训他一下。

  般若回到房间,计上心来,找出桃花笺,关好门窗,左手执笔,小楷细描:

  “见过春花夏雨,秋叶冬雪,也曾遍读诗书,把盏醉花径,可这四季春秋,邙山美景,都不及公子展眉一笑。小红慕拜。”封好后,写“林公子亲启”,放在旁边的书信中。

  邙山大选最精彩的决赛开始,武林各门派聚在一处,决赛按照辩武艺御射五种,各大赛场,人山人海。

  人最多的就是武擂台,辩赛、武赛,邙山书院夺冠,多人投到兵部,朝中几位使者也收录了若干大选优秀者,上报朝廷,等待选录,邙山书院又大放光彩,一些人家争相为自家子弟报名参加书院考试,能入选邙山书院都是光彩的事情,未来可期。

  般若似乎忘了与江子恒的嫌隙,看到他在赛场上的英姿,又不管不顾地主动来找他言归于好,帮他拿衣服送东西,像个小丫头似的跑来跑去,清露都觉得她太主动了,她却习以为常,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大赛结束,众人散去,邙山书院聚会庆功,好不热闹。

  热闹过半,般若约江子恒出来。

  两人沿着河边散步,谈到将来的打算,江子恒让般若多体谅他的难处,他虽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但是他要建功立业,他打算大选之后就跟父亲说,去往边疆历练一下,展平生所学,建功立业。

  般若很佩服地看着他,她就喜欢英姿勃发,雄心壮志的江子恒,但江子恒没有提和般若怎么办,也不提之前带她下山的话,将来的打算里都没有般若。

  般若甚感失落。对两个人的将来有些迷茫了,多数时候是江子恒在讲,般若跟着附和。

  江子恒感觉出般若的落寞,伸手搂过般若的肩膀,看着般若,月光下,般若眉眼清秀,眼睛里像映入了繁星,星星点点,玉鼻樱唇泛着幽幽的光,似有暗香袭来,江子恒有些出神,低头刚要吻下去,却听得河滩对面突然飞起一滩鸥鹭,把两人惊了一跳,甚是扫兴,般若有些害怕,便催着江子恒赶快回去。

  两人没有发觉背后不远处,坐在树上的身影,那身影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坏笑。

  ……………~~

  大选结束,各路人马陆续散去,江子恒母亲也回去了,回去时坚持不让般若等人去送。般若垂头丧气了好几天。

  林休收到一封匿名信,言倾慕之意,林休虽是贵公子中长相俊俏者,暗暗思慕者不少,但因为顽劣名声在外,敢这么大胆给他写情书的人倒还是第一次,他觉得甚是新奇好玩。

  “看来,这邙山书院确是有趣的很,待我戏弄一下她。”林休冷笑,便回信一封交于信使。

  这一来二往,林休发现这来信者女子文采斐然,才思敏捷,娟娟字迹,似一大家闺秀,都说见字如面,不禁有点心思摇动。

  于是便如这猫捉老鼠游戏,观察周围各色女子皆有可能,决定约这女子出来见上一见。不曾想,这女子竟然拒绝了,之后便信去如沉海,杳无音信,林休有些着急了。

  清风看出端倪,问怎么回事,林休便问这书院可曾有一名为小红的女子,清风不解,

  “之前绣班确实有叫小红的女子,长相俊俏,思慕者众多,但大选之后就跟家人下山去了。难道是你也听闻小红美色,有思慕之心?”

  “下山了?她家在哪里?离得远吗?”林休接连问道。

  清风奇怪地打量了下林休,“怎么我们林大公子什么时候动了凡心了?给我看看。”清风一把抢过林休手里的信,一看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不错嘛,这么情深意切的姑娘啊!”清风随即笑道。

  林休一把抢回去,

  “好了吧,不要再说笑了,快把这个小红给我找出来吧。”

  “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你是认真的?”清风脸色笑意渐消地问道。

  “那要看她如何了,若是可人,做个谈诗论道的朋友总可以的吧。”林休若无其事地说。

  “看不出来啊,好吧,我就给你找找这个红颜知己。”林休把信递给清风,笑着打了清风一拳,清风笑着回一拳给他。

  清风转过身,冷着脸走回房间,

  “把般若给我叫来!”阿泰看清风脸色如此难看,忙急匆匆去。

  般若不知什么事情,迅速赶来,忙递上几件文书。清风却是不接,让其他人都下去。冷冷地问道,

  “林公子的信呢?”

  “什么林公子的信?”般若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装作不知,

  “还嘴硬!看你做的好事!”清风说着把几张纸朝般若身扔去,怒斥道,“你昏了头了!竟敢写这等书信给林公子,林公子也是你能招惹的?!”

  从没有见大师兄发这么大火,般若忙跪下,

  “师兄息怒,是我故意写信戏弄林公子的。大选那日你们喝酒,我在院内听到他的轻薄之辞,一时气恼就想着教训他一下,本想着戏弄一下就好了,没想到林公子这么没定力,就当真了,还要见面,所以我才不敢理他了…”

  见她原是为了戏弄林休,清风脸上怒气顿减,眼神柔和了不少。

  “即使生气用这种手段也是低劣。林公子现在追着不放,你怎么办?你用这种小心眼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我没想到玩大了,就想着不理他,他也就算了。”

  般若确实没想到这个傻瓜能当真,听那林公子大言不惭,百毒不侵的样子,实在没想到这么好骗。

  “他会算了?他要是知道是你在戏弄他,看你小命有几条?”清风作头疼状,“好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还有,你以后再敢用左手写信给他人,我就给你剁了去!”

  听了此话,吓得般若摸了摸左手,低头缩肩小心回道,

  “是,我记住了。劳烦师兄费心了。”般若小步退出房去,长出了一口气。

  清风眉头舒展,嘴角一抹笑意。

  林休拿着书信来回翻看,回想种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火中烧,气上心头,

  “敢太岁爷头上动土,爷耍了一辈子鹰还被鹰啄了眼,把这个人找出来,本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去查!”朱雀赶快去查。

  清风推门而入,“哎哟,谁惹我们林大公子这么大气,不想活了啊。”

  林休气道,“本想着戏弄人一下,反过来被人戏弄了!现在人都没影,肯定是有人故意耍我。在你地盘上,你说怎么办吧?”林休抱着胳膊气哼哼地看着清风。

  “能怎么办?当然挖地三尺彻查,我马上把他们都叫来,你挨个儿审。”清风笑道。

  “行了吧,还嫌我脸丢的不够,你悄悄查,把结果告诉我就行,到时候让你看看我怎么收拾她。”林休恨恨地说道,“这女人真是要不得。我想了想,书信有可能是伪造,但是送信之人总可以找得到吧,顺藤摸瓜还抓不到人?我就不信这事能天衣无缝!”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你这么急慌慌的阵仗,小心吓到人家姑娘,闺阁女儿本就不宜抛头露面,这白纸黑字的传出去,怕是姑娘家不好做人啊。看着字迹应是内心俊秀之人,似有不得已苦衷,我看我们暗中慢慢查,不要打草惊蛇。”林休想想似有道理。

  这几日,朱雀就在清风书房查看卷案比对书院字迹,竟然无一人笔迹类似,之后又找来送信人和书信管理般若,都没有纰漏。

  几日后,林休出门回来,发现连那书信也不见了!甚是恼火,但此事又不能声张。

  林休气呼呼地来找清风,清风正在看书,

  “见了鬼了,我房间竟然进了贼!”

  清风惊讶道,“这几日书院人手繁杂,你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我立即着人去找!”

  林休制止道,“算了,还是那个书信的事,没头绪不说,现在连证据都没有了,查个什么啊。”

  清风见他垂头丧气,开解道,“书院每天都有人来往,走走散散的,我看此人未必是我们书院的,有可能是慕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走,你也就别追了。”

  林休笑道,“笔墨游戏本不能当真的,只是这文字确实写得好,可惜啦!”

  清风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