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有开灯,但借着窗外皎洁月色,她能清晰看清他的脸。
还是那张让她心动的完美皮囊。
一生一次心动。
“封弋,你怎么会来?”
封弋未回答,走到床边,将她扶起,后背上又放上个枕头。
“还有些烫。”他将手放在她额间,不一会儿又收回。
容淅伸手拉住封弋的手,语气轻柔:“其实,我感觉好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进来了?”
一中的门卫可不是好说话的。
“你下午没回我消息,我便托人问了。”
“额。”
封弋又说:“一中的门的确不好进,我翻墙进来的。”
“围墙那么高,你没事吧?”容淅握着封弋的手,紧张兮兮地问,“你没受伤吧?”
封弋勾唇:“一中的围墙可比不得二中,我往日翻惯了,没什么难度,又怎么会伤到我?”
容淅不乐意了:“你还感到很自豪啊。”
“自豪啊!”
若他翻不了围墙,如何进来看她,知道她病了,他很担心。
“以后,不可以再翻墙了。”许是生了病的缘故,容淅使不上劲,音色极轻,但却带着命令的语气。
“命令我啊?”见她还有心思说这些,封弋心情好了些,顿了顿,立马就答应了,“好,不翻了。”
想来,这世间只有她一人能命令得了他。
他也愿意心甘情愿地答应。
见他答应地爽快,容淅不住地咧嘴一笑,又说:“除非,是为了我。”
封弋挑眉:“这么霸道?”
“就这么霸道?你不乐意,可以走啊。”她也就那么一说,她知道,封弋不会走。
“我可走不动了,”手被容淅松开,封弋便抽出一旁的椅子坐下,“走了,一会儿又得过来,我也翻不动了。”
“又得过来?”容淅重复他的话,“你之前来过了吗?”
“第一节晚自习的时间。”
几大高中的作息时间,基本上是一致的。
容淅忙问:“你是翘课过来的?”
该死的,她没事生什么病?害得他耽搁了课。
封弋自然知她意,便说:“少上几节,算不得什么。”
他自有说这些话的资本,容淅说:“知道你最近在风头无几,沐宜撷都及不上你。”
封弋闻言,半开玩笑道:“那你可要当心,小心我越过你去。”
“咱们俩,谁考第一,不都一样吗?”容淅也不矜持,继续说,“你若越过我去,我一定比我自己得第一还高兴。”
“怕我过不了你爸妈那关?”
容淅摇头:“我知道,你没问题。”
“你这么说,我自不会让你失望。”
想了想,容淅补充:“不过,你以后也不许翘课了。”
封弋坏心肠地问:“为了你也不可以?”
“不可以。”
封弋答:“尽量吧。”
“啊?怎么能这样?”
封弋语气不大好,沉沉的:“今日难得见面,你非得给我立些规矩不成?”
“你就随口一说,你不会真生气了吧?”容淅小心翼翼地询问。
“吃点东西。”封弋打开提来保温盒,“第一趟过来,你在睡觉。后来,我想着你醒来可能会想吃点。”
容淅听了心口暖融融的。
以前她有幻想过同他一处,只要他不厌烦便好,以他那般桀骜脾性,她是从不指望他说甜言蜜语的。
“是什么?”
“粥,”封弋端起粥,拿起汤勺,“我喂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容淅想起身自己吃,“嘶……”她忘记了,跑步时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她这么一动,有些疼。
“怎么了?”封弋放下碗,扶住她的手腕。
“膝盖有点疼。”
封弋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地挽起裤腿,直至膝盖处,并不严重,已经在结巴了。
但他,还是心疼。
封弋低头吹了一下,又顿了下,又问:“还疼吗?”
封弋的声音很轻,很柔,不同于以往,满心满眼的真情,全无半分痞气。
他看她的眼神,更是温柔。
那一刻,她彻底醉了,醉倒在他温柔的眼眸里。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多吹几下,就一点也不疼了。”
“傻瓜。”封弋勾唇,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她身上很有股特别的幽香,让他迷恋。
“封弋。”
“嗯?”
听容淅说:“你还是喂我吧。”
虽然下午时候吃了少,可封弋喂的,格外有滋味,她也吃了不少。
“你吃饭了吗?”
封弋点头:“嗯,吃了,在二中食堂。”
“可是剩下的不吃,很浪费耶。”
封弋打趣:“未婚妻,这么会勤俭持家?”
“节约是美德嘛。”
“那我吃。”封弋倒是不介意,几口吃光了,“现在不浪费了。”
“嗯嗯。”容淅点头,“你什么时候走?”
封弋扶着容淅躺下,盖好被子,才回答:“等你睡着。”
“那我就不闭眼了。”
这样,封弋可以呆得久些。
“那我明天,又得翘课了。”
听封弋这么说,容淅立马闭眼:“啊,那我还是闭眼吧!”
过了一会儿,容淅睁开眼睛,他还在。
“封弋。”
“嗯?”
容淅问:“你怎么还没走?”
封弋答:“你还没睡着。”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说话。”
“可是,我怕你明天上课没精神。”
封弋身上捋容淅耳盼的碎发,又握住她的手:“不碍事。”
“我还是睡觉吧。”容淅又闭上眼。
“封弋。”
过了一会儿,容淅又叫他。
“怎么了?”
“你到床上来睡吧。”
空气静止了几秒钟,封弋面色红润,耳根也发烫,于他而言,这可是不小的诱惑,不过他回绝了:“不了。”
“没关系的。”
她只是怕他冻着,没别的意思。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发现了。再说了,我又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