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栗受审
一张大桌子，配着三四把椅子，以及一些审讯设备外，也就无他。外面看着感觉不大，一个人坐在里面，倒显得有些空荡荡。
这算得上是唐栗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入审讯室，之前最多也就是隔着玻璃观望。
门打开了，她盼着出现的是娘舅或者莫姐。
看到周毛威的时候，犹如抽中下下签，她下意识地捂住脸，骂了声：“F*ck。”
“哼，这表情，好像不欢迎我。”
“知道还问。”
“为了避嫌，老大派我来审你。”
小周扬扬眉，得瑟的抖着大腿。
“想不到你唐栗，也有落到我周毛威手上的这天。”
她瞟了个白眼回敬他，“给我倒杯茶来！”
“注意你的态度！”
“喝水是我的权利，你不给我，我就投诉你。”
他咬牙切齿，一脸抓狂，气的直跺脚，“你简直是我克星。”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唐栗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水来了。”
他没好气的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放，杯中的水摇摇晃晃，洒落几滴在桌上。小周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打开面前的文档，核对了基本信息。
他抽出一张照片，推到唐栗眼皮底下。
“这是今天发现的死者，你可认识？”
她嗯了一声。
照片中的何静，坐在冷柜中，动作别扭，有种被胡乱塞进去的感觉。本就白皙的脸，被冻的没有一丝血色，惨白惨白。双目圆睁，眼珠向外弹出，仿佛要掉落下来。模样让人不禁联想到恐怖片中的女鬼。
腹部胸口大滩地血迹，把她平时常穿的衬衫染的面目全非。
寒气游走在唐栗背部。
“冰冻环境对时间判断干扰很大，但从照片中的血迹来看，颜色已经变得很深，死亡时间肯定超过24小时。”
小周敲击桌面，以示提醒。
“抓你来不是让你给想法，是老实回答问题。搞清楚自己身份！”
“费医生的验尸报告可有结果？”
“还没呢。”他脱口而出，马上打自己的脸，责怪自己话多。然后握住笔继续提问。
“最后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
“具体时间！”
“五点半一到，我就走了，走的时候她还坐在位置上，”唐栗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何静。
小周冷笑一声，“下班倒挺准时。”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她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整天加班的，不是工作效率低下，就是公司人员设置不合理。”
周毛威点点头，竟觉得她说的挺在理。
“你走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吗？”
她双手托腮，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回忆上周五的情景。
当时潘姐在打电话，听起来应该是在处理客诉。表哥也在工位上，电脑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李齐不在！”她眼神一亮，转瞬即逝又黯淡了下去，“哦，我忘了他那天出差去了……那应该都在了吧……”
“应该？”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公司的群，翻着聊天记录，姚美丽的每日订单截图是6点发送的，表示6点前她肯定没走。
“我肯定我是下班最积极，思想最没问题的！”
“周五之后，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你还有来过办公室吗？”
“当然没有啦！笔记本都背回家了，还来公司干吗？你知道我来一趟公司多费时间吗，单程两小时！”
“你不是搬出来住了，找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
“上海房租多贵，可不只能住住郊区。不然？你替我出钱？”
“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唐栗回给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周双眉微皱，小眼一眯，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你和死者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回答的很坦白。
“怎么个不怎么样？我看你们还是同桌。”
唐栗耸耸肩，撇了撇嘴，“我和她性格处不来，太呱噪了。”
“听说你们之前吵过几次，她还在朋友圈指名道姓的骂你了？”
聊到这话题，唐栗有些不高兴。
“人家的朋友圈屏蔽我了，我怎么知道她背地里发了什么，”她手指轻捏纸杯，看似漫不经心，“但确实有几个人也这样告诉我了，还听说她去人事那边嚼了我不少口舌，恶狠狠地诋毁我！”
周毛威了解唐栗，她平时话少嘴硬，要是沉默是金，她现在必须比马爸爸还有钱。
难得开口也是毒舌一枚。不太爱笑，谁看着都跟欠她几百万似的，自尊心还强的不要不要得，确实不是一般人处得来。但她三观正，人耿直，总结下来两个字——靠谱。
“现在关系依然很差？”
“基本不说话……”
小周微微一笑，双目清澈，看着坐在对面的唐栗。
“这块难啃的骨头，其实也蛮可爱的嘛。”
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悟，完全是唐栗太实诚了，这时候称自己和死者关系不好，妥妥的往自己身上挖坑。
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新花样，小周放她回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
但人性八卦的一面，还是让他们在饭点的当口，决定一起吃个晚饭，再各回各家。毕竟，这一别，那就是一星期之后再见了。
谁让办公室是案发现场，一个大活人死在里面，即使警察不封现场。近几日，也没人有胆在办公室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