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冰来袭
唐栗提着小包准备出门，刚摸到门把手，口袋里手机震动。低头一看，竟是老妈的消息。
“有个包裹寄到家里，闪送给你，估计该到了。”
包裹？最近没剁手，哪来的快递……
门铃声响起，她透过猫眼往外一望，果然站着个快递小哥。
“你的快递请签收。”
她接过大箱子，抱着沉甸甸的，听着还有噗通噗通的声音，箱子里面的动静还挺大。
“这寄的什么鬼，不会是个炸弹吧！”
仔细观望一番，她取来剪刀划开箱子，一个笼子出现眼前，里面关着一只，嗯……挺大只的猫咪。猫粮和饮用水都撒了出来，还飘来特别臭的屎味。
笼子的把手上还系了一封信。
不用看内容，就知道是EX寄给她的。分手前EX养了只重点色手套的布偶猫，根据唐栗的名字取名叫糖炒栗子，为了简化，他们平时直呼它栗子。
分手时，两人争过栗子的抚养权。由于一直都是EX照顾，最后唐栗也放手让步。
“无缘无故，把它寄给我干吗？”唐栗心里奇怪，打开了信。
原来EX要结婚了，未婚妻猫毛过敏，所以把猫给她照顾。信尾还写着：怕你尴尬，就不邀请你来参加婚礼了。
“奇葩中的战斗机，”唐栗心里觉得好笑，“有本事请我呀，谁丑谁尴尬。”
笼中的胖猫喵喵地叫着，她把目光投向它。
唐栗记得它小时候挺可爱的，一年不见，感觉是长残了很多。活脱脱英俊美少年变成油腻大叔的节奏。
她与栗子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心里感叹自己都没活洒脱，还要戴上铲屎官的帽子，伺候猫主子。
想归想，还是给栗子收拾好了新地方，搞得妥妥贴贴。
安顿好家庭新成员，她看了眼时间，拎起包飞也似的出门。
“要迟到了！如果被扣工资，我就去婚礼砸场！”
走到半路，手机又震动了。
“晚上约饭吗？范老板和十五都来。”
“不约。”
“吃火锅哦！”
韩乐乐不绕弯子，直接发出大招。
“家庭火锅，我亲自准备，快接收我的爱心晚餐邀请。”
“您的邀请已被拒绝，”顺带赠送一个再见的表情包，补了一句，“最近有点累，不想折腾。”
韩乐乐不死心，继续轰炸她。
“那就去你家吃火锅，正好摸清你家路。”
唐栗搬出来的新地址，除了家里人，谁都没告诉，就是想图个清静。韩乐乐明里暗里讨了几次都被无情的弹回去。
“你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连个住址都不肯说！”
“最见不得光的就是认识了你……”
震动声变成铃声，她连看都没看，就知道准是韩乐乐打来的，直接按掉了。
唐栗在市中心上班，地处上海黄金地带。周边高楼大厦众多，各种小店也比比皆是，橱窗里的商品玲琅满目，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她走进大楼，上了电梯。电梯里的广告屏不快不慢，刚好跳到10点整。
“妈D，居然迟到这么久。”
她心里期待领导们都在会议室开会，这样就能偷偷溜进自己的工位，不被发现了。
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天不如人愿。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走廊尽头窝着一群人。
她心里纳闷，这么多人围在他们办公室门口看啥呢？往前再走几步，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大叔。
自带的灵敏雷达向她发来警示信号。
“警察都上门了，抓贪污腐败还是商务纠纷？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
大叔拦下她，不让进。
“我是这儿的员工。公司犯啥事了，还惊动你们。”
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唐栗拿出自己的员工证，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对了对牌子上的公司名称，发现确实和门口写的一致，才朝里面喊了句。
“刘长官，还有个员工。”
“让他进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警局怎么就爱招姓刘的，又一个刘长官。她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抬头一看，和对方同时喊出了声。
“娘舅！”“唐栗！”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世界真是太小了，在自己的公司遇见自己的娘舅办事。不过，在这看到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们组办的不是谋杀强奸，就是失踪绑架。小偷小摸的案子根本犯不着他们出动。
“你说的食品公司，就是这家呀！”娘舅想起来，外甥女确实有提过，只不过自己不记得具体名称了，“人还真少……”
这是实话。总部工厂设在东北，公司大部分人都在那里，上海只是个办事处，自然人不多。
直觉让她脱口问道：“谁死了？”
不等娘舅再说什么，她往前一跨步，办公室基本尽收眼底。
市中心寸土寸金，位置是高大上，真金白银花下去，也只有豆腐块大小的地方，一眼就望尽了。
大领导和销售总监，这两周都在国外开会，还没回来。隔着透明玻璃，能看到市场总监戴天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电脑屏上显示的应该是他的邮箱。莫姐站在他边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的天，这节骨眼上，他居然还能一本正经读邮件，”唐栗心想，戴天明工作狂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都有点走火入魔了吧！”
公共区域里，一名中短发的女子背对着她，那是大领导的秘书姚美丽，有时也被戏称“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大领导的文件，以及上海办事处的行政事务。厚厚一沓合同、发票躺在她桌上，等着处理。
她背影颤抖，一名女警正在安慰她，估计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离她最近的位置坐着产品经理李齐，黑眼圈从第一天见面，一直深到现在，堪比国宝大熊猫。白天认真工作，晚上专心带娃，颇有点十五的翻版。
另一张大桌子上，分别是负责数据分析的沈平瑞，和上海市场销售潘田田。
沈平瑞天天和表格打交道，人赠“表哥”称号。潘田田是这里的老员工，大家都敬她一声潘姐。
“是何静？”
娘舅点点头。
“一小时前接到报案，尸体在冷柜发现。”
何静是公司的大厨，长的还算白嫩，烫着小短卷，带着黑框镜。好几个来公司的客户都偷偷问过唐栗：“你们大厨是男是女？”
要不是得到唐栗亲口认证，“是女的！”真不敢妄下断语。
虽然女大厨在厨师界是个稀有品，但是她性格火爆，嗓门超大，话还特别多。唐栗认定她绝对有多动症，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就差开口让她去查查，等待医生的一纸判定。
“你同事姚美丽发现的。”
娘舅说着，头朝她的方向探了探。
“她发现尸体后，失声尖叫，惊动了办公室其他人，”他目光一转，对着李齐，“喏，他报的警。”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小周抱着他的检测机器出来。
“哟！别说这案子也和你有关系？”他见到唐栗，很是意外，语带戏虐，“老大，你外甥女就和那动漫里的死神小学生一样，去哪儿，哪儿死人。找个风水先生好好替她算算，戾气太重了！”
娘舅啧了一声，让他少废话。
“周毛威这种双低青年怎么进的你组？简直是你职业生涯的败笔。”
“你也少废话！”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径直朝放有冷柜的厨房走去。
娘舅一把拉住她。
“你不能去。”
她投来疑问的眼神。
“案发现场需要保护，你作为嫌疑人之一，不能进入。”
“我成嫌犯了？”
唐栗用手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头顶挂满了惊叹号！
“不单单是你，你们几个都是怀疑对象。”他扫了一眼办公室，口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