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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屏山切磋

一路上,行人稀少,或是此道本来就少人走到;或是天色已晚,所有的行人都早已归家,在家中开始着一天的晚膳。

  沿途,宫越听着栖鸟鸣鸣,感受着晚风习习,他心中对明天与云岳仙人的那场切磋有几分期待。

  晚膳后,宫越与自己的父王一同来到书房,这是这一家三口惯有的习惯。他们喜欢在晚膳后,来书房挑选各自想看的书籍。或各自在书房坐着、安静地看,谁也不打扰谁;或挑了书籍便回自己的房间里看。

  宫越边挑选书籍,边向自己的父王问着:“父王可见过云岳仙人?”

  里亲王宫周听着儿子的问话,便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宫越,心底并不由的猜想:“怎么,这个小子今天会问起云岳仙人?难道他已经见过云岳仙人了?”

  宫周听闻,最近很多人都在奉京城里遇到过云岳仙人。也就是说,云岳仙人最近的时间,是在奉京城附近下榻的。

  “阿越怎么会突然问起云岳仙人?”宫周问着。

  “嗯,儿子刚刚见过他。”宫越也不隐瞒,淡淡地说起,刚刚见过云岳仙人这件事。

  宫周接着问道:“他……于你可是有所图?”

  “他想收儿子为徒。”宫越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着云岳仙人对自己的目的。

  闻言,宫周俊朗脸容上那道剑眉,不由的轻不可见地一皱。

  宫周年轻时,也对云岳仙人所在的云门,大有向往之心。只是,相遇相知的时机不对,便了无下文了。

  他与王妃玉晴相识不久,就遇到过与云岳仙人同有得道高人名号的友人。当时,云岳仙人的友人正在笑谈着,云门十年都不能出不能进的门规之类的话题。

  因而,宫周当时要一会云门师的心便歇了。

  况且,宫周自认为自己的武力修为,在天下英豪中名列榜前,也不太需要去云门修炼一番。更何况,他正在煞费苦心地追求他认定的王妃呢。

  “十年的话,武力修为能达到怎样的境地,不好说。可,自己命定中的眷侣,或就此失之交臂。”

  “哦,阿越怎么回答他的所图的?”宫周不对这事情表态,而是直接问宫越自己的想法。

  “儿子没答应他。他说,明天早上到天屏山去,与儿子切磋一番。”宫越回答,同时也简略地说了一下,与云岳仙人相遇的前因后由。

  而在此时,里亲王妃头提着一壶茶水进了书房。她边走进来,边问:“你们父子两在说什么呢,气氛好像不太轻松呐。”玉晴看着自己的儿子宫越笑问道。

  宫越含笑回看自己的母妃,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父王的方向,接收着他父王给的信息,“先别对你母妃谈云岳仙人的事情。”

  于是,宫越便说:“没什么,儿子刚在与父王探讨一些武学事宜。”

  里亲王宫周也点头附和。

  里亲王妃玉晴也不继续追问,只笑道了一句:“这样啊。”随后,她便为两人都添了一杯茶水。

  时光慢慢流淌着,里亲王府这一处书房里,伴着时光流淌着的,还有这一室的温馨。

  三人安静地掀看自己手中的书籍,偶尔轻尝一口飘着独特香味的茶水,那是里亲王妃亲手所制。

  早上的天屏山上,空气格外的清冷。当然这样的温度对练武之人来说,却是无妨的。

  宫越如往常时段一般来到天屏山。一路走来,除了早起的鸟儿,其余的树与物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连山风都无踪迹可觅。

  一个草棚亭子下,那道白袍的身影,怡然地在其中打坐着,彷如仙人。宫越看着这一幕,都要怀疑云岳仙人,是不是在这里宿了一宿。

  “你来了,可需准备一番才与老道切磋?”平静的语调,带着刚刚修炼结束的那种特有的专注神态。

  这,跟宫越昨天看见的那个满脸带笑的云岳仙人,是两副不同的模样。或许,这才是云岳仙人寻常时候,固有之态吧。

  “云岳仙人早呐,小辈来时已热过身子,此时无需再准备了。请云岳仙人赐教。”宫越向云岳仙人打着招呼,同时示意可以切磋了。

  于是,在云岳仙人的示意下,宫越开始对其出招式。起先,两人都没使出全力,宫越先用的六成功力对云岳仙人展开进攻,云岳仙人轻松地应对。

  等到宫越使出八分功力时,云岳仙人开始聚神起来。等到宫越使出九成功力时,云岳仙人也聚起全神来应对上。

  “虽然自己在宫越用九分功力与自己对战时,自己才用了半数多些的功力,可是非全神无以对。”

  “要是,自己稍稍有些走神,而被其一击的话,虽自己还有小半数功力没使出来,但那时,估计多数都用不上或使不出来了。”

  “原因很明显,正所谓一慎不着满盘皆输。”

  “更何况,要是性命攸关的生死关头,那小子能使出的十成功力,那威力也是不可估量的。从这小子一段段地增加功力,对自己进攻,由自己的应对姿态来看,就可看出十之八九分。”

  在云岳仙人评价宫越的武力修为之时,宫越也在自己心中评判着,云岳仙人的修为高度,以及对比自身的实力状态。

  宫越发现,名传天下的云岳仙人、文武全才中的佼佼者,由这次切磋来看,武学之实名,是所言不虚的。

  “看样子,自己若想要在武学上,达到或超过云岳仙人的修为的,非下一番苦功夫修炼不可。要是,自己的父王与之对战的话,估计会是云岳仙人险胜的几率会高些。”

  这并不是宫越对自己父王的武力不自信,而是由两人与他自己切磋时所用的招式、功力的使用情况,以及对战时的神态等,综合分析一番后才得出的看法。

  “怎样,我云门的武力还不错吧,可能入你小子眼里啊?有没燃起你入我云门的心思呐?”云岳仙人在两人比试一结束,就马上向宫越笑问着。

  宫越略略调整了一番气息,便对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云岳仙人说道:“云岳仙人所用的云门武力,果然让人大开眼界。可……也没能达到让小辈心生向往的境地啊。”

  “这些招式你看不上,那云门的内力你可有兴趣?你也看着它,可练得瞬间收放自如呐。这可是一般门派的内功修为,所不能达到的。”

  云岳仙人看着宫越,对自己向他所展示的武力,仿佛除了最初的一番微微惊讶外,后面都一副对比与评价着的神情。“对比着他自己所学的武艺,与自己所用云门武艺的差异,评价着两种武艺的优劣势。”

  于是,云岳仙人换了个角度,述说着云门武力的独特,希望能引起宫越对云门的兴趣。

  “这的确是云岳仙人您,所用武艺的特别之处,但许多门派的武学,只要练习进步到一定的程度,那也是能运用得很顺畅自如的。”宫越含笑地对云岳仙人,分析着自己的想法。

  听着自己所描述的云门武力,被宫越轻描淡写地化独特为平凡,彷如天下一众门派,云岳仙人不由的在心底捉急。

  “这个小儿,可真不可好糊弄呀。”

  虽然云岳仙人的本意,也不是想要把他糊弄成云门新一代的一人。这不,才有云岳仙人与宫越的一番切磋、还有对他讲述的云门内力的独特嘛。

  “看样子,这些对让眼前这个脸容精致含笑淡淡,从容淡定的姿态,无不显示着他离成为自己徒弟的时日还遥遥呐。”

  “听说,你在文昌先生那里进学,老道我自认学问,也不比天下那些名扬天下的夫子差。况且,老道我经常游历在天下间,接触着各种各样的人与物,由这些人与物所交织出来的事,有最直接的体会。”

  “这可是,那些一般只埋头学术研究的人,所不具有的呐。他们或能听到一些我所遇见的一些事情,或亲历经其中一些,但不夸张的说,他们所悟所感的,和老道我还是很有差别的。”云岳见自己的武力,好像不对宫越入他云门起作用,于是便转到另一面来诱说。

  要知道,这天下,不是偏重文学或偏重武学这样一种简单的形式,它更倾向于全面发展,最好能总体提升。故而云岳仙人也想用这个云门,稍稍独特于其它门派的优势来诱说宫越。

  在看到宫越一副:“您老能亲历世间游,有直接的见解与体会,教授起文学类知识更深刻。可知,学生也有知行合一的,去亲自游历感受的这一途径呐?”

  云岳仙人便立马把宫越的意思,挑明并作辩解:“你小子,是想说你可以亲自去游历感受,老道所说的那些人与事吧。这个老道不可否认,但你这样去经历需耗费时间嘛。”

  “云岳仙人,您费心了,小辈现在确实没有入云门的心思。”宫越径直地对云岳仙人,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也知道,你现在有里亲王夫妇亲自为你教授武艺,还有文传天下的文昌先生的治文之术。有这十年约定的云门,确实不是你的最佳选择,但你也不必急于拒绝。”

  云岳仙人知道,云门和他自己现在的条件,能马上收到宫越为徒是不现实的,但他却没有就此放弃。

  “都说,已退为进,今天,老道我也来用它一用。”

  云岳仙人在心底打了主意,他便对宫越说:“以三个月为期,到时你再给老道我答复。”

  “若到时,你仍然坚持不愿入云门为徒,到那时,老道也会甘心接受那样的结果。可好?”云岳仙人平静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约定。

  可,它于云岳仙人却是十分重要的。这关系到他能否收到一个满意的徒弟,或者说能否为云门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虽然天下人众多,但有此资质的,却是云岳仙人遇见的唯一一个。

  看着云岳仙人平静的神情,说着与自己的约定。其实宫越也知道,这样立马让他接受自己的决定,很难。或说让云岳仙人放弃他锁定的目标很难。

  “很难放弃,却不是不能放弃,只是需时间,而这个时间,就是云岳仙人所说的三个月。况且,或有让自己改变态度的事情出现,也未可知呢。”

  “好,如云岳仙人所愿,三个月为期。”宫越微笑着道。

  “好,好,果然是个上道的好小子。”云岳仙人开怀地笑道。

  “到时,还是此地、还是此时刻见。”云岳仙人说着。

  宫越回应道:“好。”

  宫越从天屏山回来,没有到他常去的丰景楼,而是直接回了里亲王府。宫越刚回到府门,恰好看见,从朝堂回来的宫周。于是,父子两人便一同走进了府里。

  宫周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左身侧的宫越,问道:“与云岳仙人的切磋,有何感受?”

  “很好,云岳仙人的武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儿子使出了九分多的功力,才勉强能与云岳仙人的六成功力对战。”

  “云岳仙人运用其内功可收放自如,云岳仙人称,那是云门内功的独特之处。”

  宫周听着宫越对与云岳仙人对战后的描述,便不由的对他平静描述的九分多对六成好笑。要知道,云岳仙人的武力修为,那是位居天下榜首的。要是,如宫越这个年龄的寻常学武者,云岳仙人与其切磋,只使出一二分武力便可了。

  “嗯,云岳仙人的武力的确很不错,阿越也不必自愧。”宫周看着,有一瞬间像愧疚表情闪过的儿子的脸,便不由的安慰道。

  宫周似乎看出,宫越对自己与王妃教于他的武力,才练到只让云岳仙人使出六成功力的结果不太满意。

  “我知道的,父王。”宫越道。

  过了一会儿,宫越便把与云岳仙人的三个月约定的事情,也说与了自己的父王宫周。

  “估计呀,云岳仙人会比较难收到让他满意的徒弟。云门里的十年之约,便是个一般人都难跨越的门槛。”宫周说道。

  接着他又说:“三个月的约定,也好。至少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有面对很可能让他失望的收徒之行的心里准备。”宫越点头应和。

  里亲王府里,明观院中,一袭淡青色的身影正在侍弄采摘着一些正艳的牡丹。听到脚步声,里亲王妃转过身来,便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走来。

  她笑道:“你们父子两,怎么一同回来了?”

  “母妃,儿子刚在府门外碰见父王下朝,便一同进来了。”

  宫越向自己的母妃问候,同时也解说着两人一同进来的缘由。里亲王看自己的妻子,也含笑地点着头应和了。

  “这样啊。正好,今天熬制的花粥,这时好像能出锅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到膳食厅吧。”里亲王妃笑说着。

  “我与王妃一起。”宫周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同时示意宫越自行先过去。

  宫越也不推脱,应声道:“好的,母妃。”

  宫越看着并肩走着的两个背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和谐。除了,自己父王左手提着的盛满鲜花的小篮子,略显突兀外。宫越收回视线,转身便往膳食厅方向走去。

  御政殿里,宫桓与回奉京不久的陆守老将军,一左一右地坐在御案前不远的桌椅上。两人面前都放在一杯冒着淡淡水汽的茶。他们神情自然,不拘束地在交谈着。

  “陆将军呐,戍边这些年,辛苦了。”宫桓感叹地对陆守说着。

  陆守对着宫桓拱手,回道:“皇上言重了,戍边乃臣之本职,说不上苦。”

  “陆爱卿不必言轻,朕年轻时也曾到边疆去历练过一番,对边疆的生活条件等,也是有所了解的。”

  “风沙不断不说,土地也贫瘠。故而,边疆很少有生活在那里的百姓。当地能产能卖的米粮很少,运送米粮等供给的运送队伍,有时因雨雪天气等延误了到边疆的时间,边疆的将士忍饥挨饿的时候也是有的。”宫桓说着。

  “皇上,此次回来,除了送老臣那个顽孙,回奉京学习一番外,还有一些关于边疆的新变化,想要与皇上禀报一番。”陆守回说。

  “陆爱卿说笑了。此时,奉京里哪人不知,你那才名远扬巧舌的孙儿呐?听说他与阿越,现在都是奉京城里争相学习的榜样人物呐。”宫桓笑道。

  陆守含笑不语。不过,他眼神里冒着的烁烁之光,无不在显示着,他此刻心情的愉悦,还有自豪。

  “陆爱卿,有什么新变化要对朕禀报呐?”宫桓夸赞一番,陆守家最近名扬奉京的孙儿后,便接着问。

  “皇上,燕图开国之初的边疆乃至皇上历练时的边疆,那确实是如皇上所言的境况,风沙不断,土地贫瘠,百姓稀少。”

  “可这些年来,边疆发生着变化呐。风沙不断的现象有所缓解,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种出植物与粮物了。”

  陆守平静地诉说着,但眼底那份满满的喜悦,却一点都不是安静所该有的样子,那是他心底上最欢快的底律。

  “哦?陆爱卿快快说与朕。”宫桓大惊,接着又大喜地、兴悦得连忙催促地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