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叩西厢

且说虫患既消，小谢虽然心中不舍，还是来向程老夫人和若轩辞行。若轩担心她脚伤未愈，再三挽留她再住几日。是晚，程老夫人在家中摆下小席，答谢小谢和狐狸。

　　小谢道：“其实这全是若轩的功劳，是他的诚心和仁心，感动了上苍。”

　　程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笑道：“若轩都跟我说了，你们帮了他很多！好孩子，要不是你有事在身，我真想留你在这儿长住，跟我作个伴儿。”

　　狐狸道：“我看若轩读了不少书，怎么不去考个功名呢？”

　　程老夫人听了这话，突然叹了口，“说到这个，也算是我们的一块心病了。不是我自夸，若轩这孩子，自小聪敏好学，一应书籍，都是过目成诵，凡是教过他的老师，无不夸他是读书的好苗子。他自己也十二分地用功，三更眠，五更起，头悬梁，锥刺股，铆足了劲儿地读书。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过了乡试后，连考了两次会试，都名落孙山。”

　　她说到这里，眼眶不禁有些发红，“说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你们不知道，程家祖上也曾做过两朝宰辅，算得上，是诗礼传家的书香门第，可自从若轩的曾祖辈起，一连几代，连考中进士的人都没有，家道也日渐没落。若轩的父亲，是我他看着去赶考的，每次都是信心满满地去，一脸失望地回，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临场怯考，据他说，每一回进了考场，都浑浑噩噩，就好像在考场里睡了一觉似的，考完一看答卷，就好像不是自己写的一样，完全没有印象。

　　“后来，他父亲年岁大了，屡次不第，便也不再执着于功名，转而在乡中开馆授业，倒也安乐。惟有若轩，自小便立志要为程家谋一功名，以承祖志。却不料，也像他父亲一样，在考场上屡屡受挫。我生怕他一时钻了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来。他平日专注于读书，相交者也寥寥，难得你们二位和他投缘，得便时也帮我劝劝他，功名利禄，自有命数，命里无时，也不可强求啊。”

　　小谢听了程老夫人一番话才知道，原来若轩竟有这番遭遇，平日里从未听他提过半句。她心下暗自生疑：若轩博闻广识，才华横溢，怎么会过不了会试呢，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或是他家无疑中得罪了什么当权之人，人家报复他们，故意每次都不让他家的人中第？

　　待到席散，小谢便将心中所疑告诉了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