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是否还能回到原点？
这一瞬，林默默内心的绝望快要吞噬了她自己，好像对这个她心悦了这么久的男生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收回期待他向自己解释的眼神，闭上双眼让眼眶中的那几滴泪水从面庞滑落。她想走过去看看夏凌菲有没有事，迈了几步眼前却出现了夏凌菲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那种嫉恨感让林默默望而却步。而这时的夏凌菲已经被摔晕了，她全身疲软的靠在李荣轩的身上嘴里却反复的念叨着：“默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默默深深的吸了几口冷空气，想让自己的大脑冷却下来。她上前把夏凌菲的包递给李荣轩，镇定自若的说道：“你们送她回家吧！我自己打车走。”没等李荣轩开口话说转身就走。
林默默站在车站朝着车辆稀少的马路无力的招手，许嘉懿冲上前猛然抓住林默默摇晃的手，让她不得不转过身面向自己。他一脸的痛苦，带着一丝希望她能理解的希冀对她说：“一起打车走。”
“你把她安全送到家，我今天回自己家。”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继续招手打车。
许嘉懿痛彻心扉的哽咽到：“不要这样，能不能相信我，这一切我可以解释的。”如果他现在不说些什么，他们就真的完了。
已经太晚了。“我不要你解释什么。许嘉懿，你要明白自己的心在哪，这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你毁掉的是三段感情。”林默默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她的心痛的都快要炸裂掉，她只想去让自己安全的地方让自己爆炸。
好感谢老天保佑，一辆空的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她毫不犹豫的钻进车内，给司机报了地址，让他立刻出发。
许嘉懿追上前去拉车门，林默默立刻在车里按了锁车键。“请您开车吧！”
车发动了，许嘉懿拍着车门想让出租车停下来，可车越开越远。他不死心，拼了命的追在车后，嘴里大喊着：“停车，林默默。”
司机大叔看到这种情况问林默默：“小姑娘，要不要我把车停下来？”
林默默转身看到许嘉懿跟在车后飞奔在马路上。她狠心的转过头，对司机大叔说：“叔叔，请你开快一点。”
“你确定吗？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嘛，你说你们年纪轻轻地能有啥事说不开呢！”司机大叔劝林默默。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一直以来都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林默默有些黯然的低声喃喃道。
“哎，你说你们这些小孩子。那你坐好了。”司机大叔一个油门，林默默看着许嘉懿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林默默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就知道方苓今晚又没有回来。这段时间林默默陪夏凌菲住在学校附近新租的房子里，她也有好久没有回家了。她没有开灯摸着黑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客厅却被茶几腿绊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朝前倒去，额头一下子撞在茶几角上，斜着身子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感觉额头肿了一个大包。林默默感觉好疼，不知道头痛和心痛哪个更胜一筹。林默默本就没什么酒量，喝了酒加上摔倒，整个头感觉快要炸裂。她躺在地上没有爬起来，她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不想再做挣扎，流着泪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那个时候还没有地暖，一到冬天不管家里的暖气烧的多热，地上都是冰凉的。一夜过后林默默发高烧了，她感谢这场感冒能够让自己有时间舒缓一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凌菲和许嘉懿。她请完假关掉手机，收拾了两套衣服拖着生病的身子来到医院宿舍找方苓。
方苓安排林默默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打了退烧针，挂着消炎点滴，她躺在方苓的床上仔细打量着这个还不到十平方米的宿舍，这是她第一次来，第一次主动靠近她母亲神圣的职业。她从小到大对于父母的职业也是经历了从骄傲到讨厌的态度，可她始终不能忘却的是外婆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默默，你不要怪你的爸妈，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以后会懂得。希望我的默默也成为对这个社会有贡献的人，活出自己的价值。”她躺在妈妈的床上闻着妈妈特有的味道，她突然觉得好安心，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她见到了好久没见到的爸爸，他和妈妈一起带她去了他们曾经答应过无数次却一次都没去过的游乐场。她坐在旋转木马上转着圈，爸爸在为自己拍照，妈妈笑的那么美丽。
林默默连续挂了三天的点滴，感冒才渐渐好起来。这三天她认真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她明白她不能怨恨许嘉懿和夏凌菲，因为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抱有侥幸心态，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许嘉懿对夏凌菲非比寻常的在乎，她只是在赌，赌夏凌菲对许嘉懿的感情天平是爱情多一些还是友情亲情多一些。是她自己忽略了感情是不能这样细分的，就像是是结婚很久的夫妻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呢？这估计是连当事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既然赌了，就要愿赌服输。夏凌菲已经失去的太多了，她不能再横在他们中间，让夏凌菲继失去母亲之后再失去许嘉懿。她告诫自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控制自己停止对许嘉懿的喜欢，她问自己能做到吗？她不能，心不动则不痛，但当心悦于谁，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控制与停止。但她和夏凌菲呢？她们还能坦然的面对彼此吗？她们的友情又可否回到当初？
这天方苓刚好轮休，她送女儿回了家，为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她发现女儿今天与自己的交谈比以前多很多。
“妈，你和我爸有没有打算过以后想让我干什么？”
“你这么优秀，你以后想干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我们对你最大的要求就是健康平安。”能有林默默这样的孩子是方苓和老公最欣慰的事。
“我从来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但应该不会和你们一样。”林默默实话实说。
方苓听到林默默的话有些愧疚，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想你和我们一样。”方苓夹了蔬菜放进林默默的碗中，“可是默默，人的一生太长了，长的你会怀疑自己当初的梦想和决定是否是正确的，长的你会思考一生只爱一个人是否是值得的，让你坚持下去的是不变的信念和永恒的信仰。你该做的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希望你找到你的信念和信仰。”
林默默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方苓，她懂了这段话的字面意思，可她依旧没有听懂她该怎么做？她想从母亲那里找到答案。
方苓宠溺的揉了揉林默默的头发，温柔的对她说：“这我可给不了你答案，这需要你自己寻找。”
寻找？——那就在经历中不断寻找吧，不断跌跌撞撞的成长吧！
感冒好的差不多，林默默回学校上课。她比平常早来了一个小时，想大概补一补前面落下的课程。景瑜这天早上也比平时来的早了些，他看到林默默的那种高兴与激动溢于言表。
“你终于来学校了，感冒好些了吗？你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我问了老师才知道你病了，我还挺担心的呢！”景瑜有些不好意的挠了挠头。
看着眼前这个阳光体贴的大男孩，她竟然开始怀念那个时候，自己与他埋头在题海里，虽然孤单，心绪却无任何跌宕起伏。而如今她在无形中伤害了这个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大男孩，感情的事可真是霸道，无一点道理可言。她回过神对他笑了笑：“没事的，就是着凉了。”
景瑜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和一本作业本，“这是我妈昨天包的寿司，你有口福了。还有这个是这三天你落下的课，我给你写了重点笔记，你边吃边看。”
林默默感激的看着景瑜：“谢谢。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快别客气了，说好的要做搭档的。”
景瑜提起搭档，林默默想起来那是他们高一校庆的时候被选作拉丁舞选手，当时还获得了第二名。所有的同学都说他们有默契，配合的很好，将彼此身上的亮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我们做永远的搭档。”
夏凌菲这天又迟到了，她看到林默默后很开心，她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愧疚，“默默，你好些了吗？你电话打不通，我和许嘉懿那天去了你家，家里没有人。”
听道许嘉懿的名字，林默默的心像被扎了一下。她掏出买给夏凌菲最爱的煎饼，笑着对她说：“我没事。快吃吧！你来晚了都凉了。”
“默默，那家伙很担心你。那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喝醉了抱着他耍酒疯。”夏凌菲真诚的解释道。
可是夏凌菲最后的那个眼神，也许林默默无法从脑子中抹去。“别说了，菲菲。”
她们彼此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不会再重合了。
大家浑浑噩噩各怀心事的上了一早上的课。下午，他们逃课翻学校大门的事东窗事发。原来是保安调取了监控，发现他们四个人一开始鬼鬼祟祟的在正门口逗留，去了操场后了无踪影。他们四个人被叫到教导处，面对着监控大家无法狡辩。教导处从党的指导方针到校规校级再到恐吓处分，喷射了一个多小时不间断的口水。“你们其中还有人是班上所谓的好学生，可你们看看你们干的这些事，创校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恶劣的事情。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场所，亏你么还是高三的学生，还逃课，是嫌时间太多了吗？要不要打扫一个月学校的厕所打发一下时间？”听到扫厕所吓得他们四个人毛骨悚然。幸好教导处主任看在他们处在高三最紧张的第三轮复习中，就没有再计较下去，以：“回去一人写10000字检查交上来。”作为结束。最后教导主任留下了林默默和许嘉懿，他严厉的语气：“你们俩太让我失望了，还想不想被保送你们自己想清楚吧！”
听见保送的事许嘉懿慌了神，立刻向主任鞠躬：“主任，我们做错了，看在初犯的面上再给次机会吧！我们一定发奋努力为校争光！”他一口一个我们，就好像在代替发言。说完还转过头给林默默使眼色。
“老师，我做错了！”林默默淡淡的说道。
主任也不想再继续为难他们，“没有下一次了！出去吧！”
出了办公室，林默默走的很慢，她不想再面对他，她怕他无意见的一个微笑，一句关心就让自己所有的决心都灰飞烟灭。许嘉懿走一走停下来等着她同步，他已经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他联系不上她，那种感觉快要让他窒息，他无数次的措辞想向她解释那晚的事，话到嘴边却越难再张口。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最后许嘉懿终于开口：“你感冒好些了吗？”
“嗯！”林默默鼻息出声。
“刚才主任提到保送的事真是让我慌了神，以后不能再违反学校纪律了。咱不是说好要上同一所好大学吗！”许嘉懿想提醒林默默曾经一起说好的诺言。
“顺其自然吧！也不是非清华北大不可！”林默默知道清华一直是许嘉懿的梦想学校，而且只要他保持现在的成绩他一定可以上清华。可自己不一样，她虽然朝着这个梦想很努力了，却有些筋疲力尽！”
“你什么意思？”许嘉懿猛然停下脚步，黑着脸问道。
林默默淡淡的回答：“这些天我认真的想过了，我想我应该选择我喜欢的，而不是勉强自己去达到与自己实力不符的目标。”
喜欢许嘉懿后，好像自己所有的目标都跟着他前行，以前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好学生，但她认为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除了学习她并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和想法。夏凌菲和许嘉懿是她学习生涯的意外，她曾经以为她有多喜欢多在意许嘉懿，但在小心呵护的自尊和与夏凌菲的友情面前，她的第一个决定却是放弃他。她每日每夜想念许嘉懿，每时每刻想和他在一起，为他无意间的一句话会感到难过，她却竟然要放弃，甚至没有为自己争取一分一毫，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何必说得这么好听，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不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许嘉懿恼怒，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怒吼出来的，整个走廊的学生都望向他们。
林默默觉得局面有些尴尬，脱口而出：“随你怎么想。”转身就走。
可许嘉懿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追上前紧紧的拉住她：“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明明知道他在意，却就这样放弃，除了报复他还能怎么想。
许嘉懿在走廊上惘然不顾的举动引来越来越多同学的围观，林默默用力的去挣脱他的手，却换来更紧的拉扯。她急急地开口：“你先放开我。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想要简单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中。”
林默默对上许嘉懿的眼神，他强忍的愤怒和眼中的悲伤让她心生不忍。她软下声来：“我们不要再引起围观了，放学后我们再说吧！”
许嘉懿看了看围绕在他们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他想了想说道：“好，放学我等着你。”
林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