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高三，我们来了

暑假时间既短暂又珍贵，匆匆一过。进入高三，大家全然没有之前的懒散感，每天不到六点就有学生在校园里晨读；做早操时人手一本书；下课也没有人在教室里喧哗，生怕打扰了趁着下课时间休息的同学；各科老师们也是尽心尽力，每天恨不得上课多讲几道题。

　　林默默与许嘉懿商量好来年参加全国竞赛，争取保送资格。许嘉懿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他是学校力荐的学生，有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和全国生物竞赛‘二等奖’。而林默默是文科，且只有作文大赛‘二等奖’，这样下来林默默就很担心自己，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经常晚上学到凌晨，早上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学校。

　　李荣轩忍不住笑话她：“默默，你悠着点，你这为了双宿双飞都快学升仙了。”

　　景瑜递给林默默一盒红枣牛奶，“不要急，慢慢来。这样熬夜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谢谢。”景瑜保持着适当距离的关心，让林默默感到很欣慰，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李荣轩虽然笑话林默默，然而他自己在进入高三后也是非常认真的，除了训练时间，他也积极地背诵刷题，遇到不会的问题就会立刻请教景瑜。

　　夏凌菲也是，只是免不了会在课上跑神。

　　大家为了自己的梦想和诺言都在努力，都在奋力拼一把。他们并不知道前方的路上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是对远方和新生活的期待，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向前。

　　转眼间，秋天已过去，进入初冬，北方的冬天总是异常冷冽。学校里的暖气很热，也容易让人犯困，大家都在期待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期待着大雪后释放积在心中的压力。

　　林默默和夏凌菲一大早进入教室，听见有同学在谈论天气。一位女同学说：“我昨天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80%要下雪呢！”

　　另一位很激动的说：“真的呀！好想下雪呀。希望下一场大雪，这样就可以打雪仗了。”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会下雪的事，随着早读铃声响起，大家都进入状态。

　　林默默笑了笑，拿出昨晚做的笔记整理，专心的背起来。背着背着她停下看了看窗外，心想：今天真的会下雪吗？

　　不一会，李荣轩迈着大步迅速从后门蹿进来，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气。

　　林默默听见景瑜对李荣轩说：“你又迟到。”

　　“班主任还没进来吧？”李荣轩问景瑜。

　　“算你幸运，还没来。”

　　“那就好，我靠，今天风很大，吹得我骑车都快飘起来了。看这天气肯要下雪！”李荣轩用手来回拨动着头发，“吹得一头灰。现在的女孩真是够大惊小怪的，下场雪激动个鬼呀！又不是没见过。一年不知道下多少回。”

　　“李荣轩，你能不能看看书，别一来就说个没完。”夏凌菲冷冷的一个眼神射向李荣轩。

　　李荣轩一脸我错了的表情，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开始背书。

　　一场被期待的雪直到下午才慢慢开始，雪花小也不过密，如柳絮一样随着寒风轻盈的飘落，随着寒风愈吹愈烈，雪越下越大，漫天飞扬，密密麻麻。没用多久，校园里、屋顶上、树木上都积了厚厚的雪。大家被窗外的雪景吸引了注意力，等待着这节课的结束。

　　下课铃声一响起，大家抑制不住的冲向操场。李荣轩拉着景瑜早就闪的没影了，同学们欢呼着，大家在雪中滑雪追逐，嬉戏打闹。

　　许嘉懿路过他们班，看见林默默和夏凌菲坐在座位上他走进他们班：“你两怎么没出去？”

　　林默默看了看夏凌菲，觉得她好像有些索然无味。

　　许嘉懿拉起夏凌菲，推着她向门外走：“有啥不开心的事打打雪仗就当发泄了！”

　　林默默跟着他们后面笑盈盈的说：“对呀，菲菲，去玩玩吧！”

　　许嘉懿跑向操场，将脚下的大雪捧起来飞扬在空中，在雪中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向林默默和夏凌菲招手：“快来。”夏凌菲在地上团了一个雪球，就直直向许嘉懿扔去，许嘉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雪球砸在了身上。

　　“你可别忘了，从小到大打雪仗你就没赢过我。”夏凌菲自豪的说，想起曾经与许嘉懿的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那还不是我让着你！”

　　“快算了，你先过来，我和你说句话！”夏凌菲朝许嘉懿勾了勾指头。

　　许嘉懿信以为真的走过来，“怎么了？”

　　夏凌菲将藏在身后的雪球‘啪’的一声砸在许嘉懿的脸上，只见许嘉懿的眉毛，睫毛、甚至是嘴巴里都是雪。夏凌菲拉着林默默说了句：“快跑，默默。”

　　“夏凌菲，你给我等着。”许嘉懿胡乱抹了一把脸，就朝他们追去。

　　夏凌菲和林默默跑进树林里，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夏凌菲对林默默说：“趁他还没找到我们，我们多团些雪球，一会他来了打他个措手不及。”

　　她们团了大概二十个雪球，林默默看见许嘉懿好像发现了她们，朝这里跑过来。“菲菲，他过来了。”

　　“看我的，”夏凌菲一个接一个将雪球扔向许嘉懿，不管砸到还是没砸到的，就像被点燃的烟花，在许嘉懿脚下碎裂，他来回闪躲着。不一会团好的雪球就扔完了，许嘉懿也被砸的面目全非，头上和身上全是雪渣。他看见夏凌菲没有雪球了，冲上去抓住夏凌菲，用腿将夏凌菲绊倒，把她放倒坐在雪地里。夏凌菲大喊一声：“默默，救命。”林默默拿着刚团好的雪球砸向毫无防备的许嘉懿，趁他不注意，林默默拉起夏凌菲将剩下的雪球给她。两人拿着雪球对许嘉懿进行近距离攻击，每个都是百发百中。

　　“这还有能量补给队呢。好了好了，我认输。”许嘉懿举手投降。

　　李荣轩和景瑜刚好路过树林，听见许嘉懿要认输。上前嘲笑他：“哥们，你这不行呀！被两个女生打成这样丢不丢人？”

　　“我怎么打？打湿了她们的头发和衣服不容易干，感冒了咋办？”许嘉懿拍打着落在衣服上的雪。“再说，人两一个团一个打，我一个人着实应付不过来。”

　　夏凌菲和林默默看了看彼此，带着一脸的胜利者姿态。林默默帮夏凌菲拍干净衣服上的雪后摘掉手套，她今天带的是一双针织的薄手套，早已被学雪浸湿，自己的手在团雪球时感到是刺骨的冰凉，手指被冻僵变得麻木。

　　这时，景瑜走过来摘掉自己的手套递给林默默，对她说：“带这双吧！皮子的很厚实！”

　　林默默怔了怔，她犹豫要不要收下手套，她想了想自己不能当面无礼的忽视景瑜的好意。她接过手套，对他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的好意，但她不需要你的手套。”许嘉懿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情景，大步走过去将手套从林默默手中拿过来还给了景瑜，拽着林默默的袖子离开了树林。

　　景瑜站在原地，眼中的失落深不见底。

　　夏凌菲上前拍了拍景瑜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李荣轩用胳膊夹住景瑜的脖子，景瑜被李荣轩的动作弄得不得不弯下腰，李荣轩安慰道：“哥们，你想开点。人家两是两情相悦，你就别自我折磨了。”

　　景瑜平静如水的回答道：“我没奢求什么，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她。”

　　而这头，林默默甩掉许嘉懿的胳膊，停下来有些气愤的对他说：“我觉得你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吗？你难道要我看着你带他的手套？”许嘉懿并不以为然。

　　“不管怎样你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让他难堪。他是好心，大家是朋友不是吗？你这样反而让我和他之间变得很尴尬了。”林默默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我就是不允许你带他的手套，不允许你给他一丝丝的希望。”许嘉懿话语里带着满满的霸道和不讲理，他自己在心里也不想承认他确实比较忌惮景瑜的存在。

　　“你···不可理喻！”林默默指了指许嘉懿，转身就走。

　　许嘉懿追上去挡在她面前，“好吧，我错了。下次我不这样了。但你得向我保证你不能对景瑜有一丁点的主动，就是以朋友的立场也不行。”他认起错来倒是毫不犹豫。

　　“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真的真的，比黄金都真。”许嘉懿头点的像拨浪鼓。拉起林默默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用嘴巴哈着热气，来回的搓着林默默的手，眼中满是宠溺的说：“我给你暖暖。”然后又将林默默的手掌按向自己的脸庞，一脸殷勤的问林默默：“是不是比他的手套暖和？”

　　许嘉懿的行为让林默默不自觉的看向周围，下意识的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回来。“喂，这是在学校。一会被老师看见了怎么办？”

　　许嘉懿一脸不情愿的放开了林默默的手。上课铃预备铃也响了起来。“快走吧，上课了。”林默默推了推不情愿的许嘉懿。

　　回到教室，林默默却发现夏凌菲不在教室。她打给夏凌菲却没有人接电话。一整节课她都没有回来。下课后林默默问李荣轩：“菲菲呢？她去哪了？”

　　“不知道，刚我以为她回来了。”

　　“我们去找找吧！”林默默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冷的天她不回教室能去哪呢？

　　林默默叫上许嘉懿，他们三个就分头去找。

　　最后林默默在学校演播厅的最后一排找到了夏凌菲，她一脸颓废的坐在角落里，一片暗黑下只有烟头的点点亮亮。林默默虽没看清脸，但她猜到一定是夏凌菲。她走上前坐在夏凌菲旁边，脚下一堆一堆的烟头。“菲菲，怎么没回去上课？”

　　夏凌菲看到林默默后迅速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胡乱抹了一把脸：“没事，就是不想上课，想一个人待会。”

　　林默默心想真是自己多想了，夏凌菲可能只是想安静会，她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那你自己待着，我先回教室了，少抽点烟。”林默默准备离开。

　　这时许嘉懿的电话打来问林默默有没有见到找到人，林默默告诉许嘉懿先让他们回教室。夏凌菲却在电话这头说了句：“你让他过来演播厅。”

　　不一会，许嘉懿和李荣轩匆匆忙忙来到演播厅，夏凌菲站起来对他们三个人说：“我想翘课去喝酒，你们要不要舍课陪君子？”

　　黑暗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听见林默默说了句：“好。”

　　许嘉懿耸了耸肩膀，“我没问题。”

　　只剩下李荣轩，他想了想回答道：“我倒是无所谓了，但我得去和队里请假，班里的课撬一两节没事，队里的课可不能随便撬。”

　　“那你快去，隔这废啥话呢！我给你15分钟。”夏凌菲说。

　　等到李荣轩请假回来，他们一起往校门口走去，许嘉懿开口质疑道：“这能出去吗？大门都锁着！看门的大爷也不是吃素的，没请假条不会随便放我们出去吧。”

　　“谁说要走大门了。每到下午的时候都会有给学校食堂送货的车进学校，到时候我们就跟在车后。”夏凌菲有计划的说道。

　　“哎呦喂，菲姐，你这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呀！”李荣轩竖起大拇指。

　　“去，我这也是以前看见几个同学就是这么做的，觉得这招还不错。”

　　他们等了好久，却没有车开进学校。林默默有些担忧的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四个人站在这有点太危险了。万一有任课老师看见我们怎么办？”

　　“是得想点别的办法。”许嘉懿附和道。

　　李荣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灵光一现：“对了，学校最近不是准备在操场那头新开一个侧门嘛，刚好这刚下过雪，也没法施工。咱可以去那看看。”

　　四个人穿过操场，由于刚下过雪，操场上也没有什么人，施工工人也不在。可是他们却看见学校在没有安装好的自动门内安了一个大约3米的简易铁门，一圈接一圈的铁链和一把大锁好像在赤裸裸的嘲笑他们。李荣轩依旧不死心的上前测量了一下铁门每个格挡之间的距离，满心失望的说道：“这得练了缩骨功才能钻出去呀！”

　　四个人彼此看了看，都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许嘉懿走到铁门前想了想对他们说道：“现在只能翻了。这个大门大概有2米3，你们看这中间这一道可以借力，但是大门上面有铁镖头，一定得小心。”然后向李荣轩指示：“你站这让他两踩着你的肩膀，我先翻过去在那面接着她们。”李荣轩净身高接近190，许嘉懿也有185，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翻过这道门就很容易了。

　　“你两一定要小心，这刚下过雪，小心滑。”许嘉懿嘱咐林默默和夏凌菲。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大门，一个跳跃人已经在门的另一头。

　　李荣轩蹲了下来，对她们说：“你两快点上来。”

　　林默默有些怯懦的站在那里。夏凌菲紧紧地捏了捏林默默的手示意道：“你别怕，放大胆子！”

　　说完夏凌菲踩着李荣轩的肩膀扶着大门就爬了上去，又踩着许嘉懿的肩膀也迅速的到达了铁门对面。

　　林默默也走过去站在李荣轩的肩膀上，她身高有些低，爬起来有些吃力，动作有些笨拙，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却被铁镖头勾住了衣服，她费力的解又怕动作太大自己掉下去，弄得大门上的铁链和锁子‘哐嘡哐嘡的响’。李荣轩刚准备翻，听见远处的一声吼叫：“你们干什么呢？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李荣轩转身一看一个大爷和两个保安正在操场上向这里跑来。他一个健步如飞，人已经在那头了，只剩下林默默还在上面。许嘉懿看着大爷和保安离他们越来越近，他对手忙脚乱的林默默说：“默默，你别慌。来不及了，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林默默看着脚下的距离不免有些害怕，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却不知道才两米多自己就这么害怕。她的手有些颤抖，脸上是满满的恐惧。

　　“快跳，别怕！”许嘉懿再次提醒。

　　“默默，你快跳。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夏凌菲也对林默默说道。

　　林默默看着许嘉懿在下面朝自己张开双臂，不断示意自己：“快跳！”林默默眼睛一闭，心一横，就从上面跳了下去。她感觉到许嘉懿的双手接住了自己，等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趴在许嘉懿的身上，而许嘉懿被林默默压在身下，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林默默爬起来立刻关心道：“是不是磕疼你了？”

　　许嘉懿迅速站起来拉起林默默：“没事，快跑。”只听见身后大爷的喊叫：“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给我站住。”

　　四个人不管不顾，飞奔在校外的马路上，许嘉懿牵着林默默，林默默牵着夏凌菲，而李荣轩在夏凌菲身边看着她一脸的傻笑。他们不想去在乎这样的行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刻，她们内心无比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