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玉有模有样的擦去嘴角的油渍,若不去看桌上的二十几盘菜色通通被一扫而空,倒还真有一副贵家公子的举止,“我看你和他们聊的那么火热,就以为你不吃了。”
南文艺当下的心情是崩溃的,叹道,“做人太难了。”
不过,好在他手上还有些胡萝卜大白菜,是刚刚的大妈大婶送所赠。于是,南文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之前收留自己和函玉的老妇人家中。
函玉见天色还早,便回屋里头睡大觉去了,留下南文艺独自一人生火烧面,只为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
南文艺不停安慰自己,今日都是函玉在出力,应当早些休息,可为什么酒楼里的菜不仅要自己结账,还一口都没吃着。累得要死,回家还要自给自足。
泪。
而后,南文艺继续安慰着自己,做人要大度,况且自己在人前揽去了函玉的功与名,怎可再计较,不为君子之道呀!
于是,他在不停的自我安慰中,度过了吃面、洗碗、净身等等之事,最后坐到书桌前整理诗册。终于,在临近半夜的时候,南文艺顶着黑眼圈进入被窝。
刚想松口气,放松身体进入梦乡,耳边便传来函玉的声音,“该起床了。”
南文艺被惊得从床上弹起,见来人是他,才放下紧绷的神经,“函兄弟,函大侠,函爷爷!我是人,我晚上需要睡觉。”
“为何你早晨在那些县民面前文雅如玉,举止得体,在我面前却越来越......泼妇。”函玉苦想了半天,才寻得了这个比较贴合眼下南文艺状态的词。
南文艺很崩溃,直翻白眼,函大爷,若是你被我不停捉弄和玩戏,虽然说这种情况永远不可能发生,但是,我们两个互换下立场,你肯定会将我一冰锥戳死。
一整天饱受惊吓,已经让他身心疲倦,现在来打扰他睡眠的,还是时不时都要恐吓一下自己的鬼,能有什么好脾气,“函爷爷,你快去晒月光浴,我真的很困。”
说完,不等函玉回答或是离去,南文艺很有骨气的躺下,然后将身子背对函玉,在脑中催促,你给我赶紧走,赶紧走!
半晌,没听到有人吭声,就在南文艺以为函玉已经离去时,突然有人躺在了他身侧,吓得南文艺那叫一个机灵,赶忙转身查看。
函玉悠哉悠哉的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在脑袋之下,那双二郎腿翘得老高。
两人的双目相对,僵持不下,虽然都未言语,但大概的意思就是:
南文艺:‘你快给我滚下去。’
函玉:‘我不。’
南文艺:‘我要睡觉!!’
函玉:‘我躺在这里又不妨碍你睡眠。’
南文艺:‘我是男的!’
函玉:‘没听说男男授受不亲。’
南文艺:‘......’
函玉:‘你干嘛还瞪着我?不是很困了吗?’
最后,败者依旧为南文艺,他重新盖好被子,转了个身再次背对函玉,嘴里喃喃着,“我真是服了你了,函大祖宗。”
函玉没有回答他的话,两人就这么沉静在黑暗中。半晌过去,开口的还是南文艺,只听他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委屈,“函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怂,是个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