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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颂篇9 余情悦起淑兮,心震而不饴

清新的清晨,风淡淡掠过耳畔留下一片沁心的清凉在心间。阳光暖而不烈,浅浅的光线穿过窗户透落一份温馨的美丽。

  阳光照到佳人眼上,佳人轻“嘤”一声,有些不舒服地转了一下身子,钻进了一个温暖的窝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接着睡,眼睛紧露出痴笑的神情,感慨到:嗯,极好~

  过了一会儿

  等一下!

  静女心一跳,抬头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正对着窗外明媚的暖阳,有些刺眼,静女侧头避开。

  接着,眼前一暗,缓了一些,才见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挡住了那刺眼得阳光。再扭头一看,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长眉如柳,桃花眼中漾着清澈的光辉,扰得静女心头乱颤。

  想起昨晚一夜,静女的脸又烧红了起来,娇羞地将头埋进被窝里,只露出微红的耳朵,不敢再看那人。

  睢子宁调笑道:“良人,已是日上三竿,还不思着起身吗?”

  “嗯~”

  静女强撑着憋住红脸,从被窝里抬起头来。

  看她小心翼翼地模样,睢子宁也不好在说她了,微笑着揉揉静女的头顶,道“算了,其实良人起身与否并无碍,家中无长辈,良人便是睡上一天也是无人敢说一句的。”

  “家中尚有琐事未决,我先走了。良人可自便,若有何事不明,可询问家中的容妪和易老,我吩咐过,他们会跟随良人左右。”

  话毕,伸手揽住静女,倾身揉揉她的头发,亲了一她的额头,独自起身了。

  突然掀开的被冒入凉气,刺得静女有些清醒,睡意减了大半。也跟着起身。

  才下床,再抬眼看时,睢子宁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衿,身如玉树,宛若皓月清风,自带矜贵之气。

  “良人怎地不多睡一会儿?”睢子宁好奇地看着她。

  静女莞尔一笑,道“不必了,良人也说日上三竿,再睡下去也不合礼法,怎可肆意妄为,免得让人笑话不是。”

  “更何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我也是睡不下了。”

  静女除却羞涩之气,翦水秋瞳,眼含笑意,语气略显轻佻。

  睢子宁着实被她弄得心乱,转身站到她身侧,右手微曲搂住静女的纤腰,又道:“既如此,良人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静女两手附上他的手臂,眉眼间显露喜悦之情,“可。”

  一对佳人相携而行。一高大俊朗,一小鸟依人。

  “主公,夫人。”

  “主公,夫人。”

  才出门不久,迎面便走来两位眉目慈善的老人朝他们躬身。

  睢子宁指向左侧身子微弓着瘦削的老人道:“这是易老,从小就照顾我,直至今日。他前几日有事未能回来,所以你一直没见着他们。”

  静女笑着侧身行了一礼,“易老,容妪。”

  睢子宁道:“我带夫人随意看看,您们去忙吧。”

  “诺。”

  易老和容妪颔首点头。

  “哎,小姐~”锦葵好不容易见静女起来,就看见她要走了,想叫住她。却被容妪拦住了。

  “让主公与夫人多相处一会儿吧。”容妪慈祥地看着锦葵道。

  “嗯!”

  锦葵立马理解过来,没去打扰他们了。

  看着这对璧人的远去身影,简直不能在适合,两位老人心中暗喜。

  “夫人着实与主公登对啊。”易老感慨到。

  “嗯,我原本还担忧这偏僻的小地方找的人会是普通之人,没想到阴差阳错,京都调了如此久没找到,现在倒是找到了!”

  容妪继续感慨道:“这气度,与我们主公甚为相似,就是京都那边的女子也比不上。原本看着她伯父那猴急攀附的样子,我也是看不上的,但有留了个心眼,四处打听,夫人孝顺的名声远扬,人又善良美丽,无人说句不好的,我这才敲定了她。”

  睢子宁自小无母,心中已把容妪当做母亲一般看待,因此他的亲事他不过问,一直是容妪在张罗着。容妪对京都女子大胆热烈的做派有些不喜,因为曾有一女子逼迫着主公娶她,主公不肯,那女子便用身份施压,最后主公坚决不肯,上书给王,这才罢了。

  于是,从今往后,容妪便不在喜欢京都女子,觉得与主公不符,于是迟迟没有敲定。到了礼埠郡,她更加着急,就赶紧开始张罗起来了。

  一路跟随睢子宁走来,静女只觉得震惊不已。他虽以“家”称呼这里,但在静女看来,简直是一座宫殿了。

  一路廊腰缦回,木板铺设到每一所及之处,四处植有花草树木,树枝高大繁密,更有一桃林环植在湖边,小湖上建起了一座拱桥,拱桥下是木板铺设在水面上,清澈见底的湖水就在脚下。

  木板曲折到另一边的“宫殿”。

  “良人,这是谁在住?”静女好奇地问,他们那边已经足够大了,下人全部住下,房间也多出许多,而现在这边的房间更多,更密集。

  “我的学生。”睢子宁淡定地说。

  “学生?子邬他们吗?”原来他们都住在一起啊,她竟然不知道。

  “教书育人,不过是爱好罢了,亦师亦友,时不时把酒言欢,奏歌弹曲。不然无事可做,岂不无聊至极?”

  “哦~”贵族的爱好,真是,逸兴高雅。

  两人继续闲逛,累了,停在一亭子下,仆女便马上送来了茶水。

  “拿琴来。”

  睢子宁对那婢女说。

  那婢女只管低头,未曾抬头,听见睢子宁的话,小声地说:“诺。”

  不一会儿,琴就拿上来了。

  “我为良人弹奏一曲。”

  “嗯。”静女安静地坐着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只剩欢喜。

  “铮~”

  琴音起。

  美妙的旋律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犹如山泉从山谷蜿蜒而来,悠悠荡荡。

  阳光明媚,春风吹拂起柳枝,仿佛可以轻嗅到那清甜的气息。睢子宁衣袂翩翩,长发轻飘,青衿一丝纤尘不染,飘逸出尘。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曲罢了,留有余味。

  “良人的琴音悠扬,给人清心神怡之感,只应天上才有才是。今日有此机遇,妾身着实有幸。”

  “这有何幸?”

  睢子宁起身,坐到静女身侧,专注地看着静女,目光灼灼,轻声细语道:

  “良人既已嫁于我,若是愿意,我可每日弹给良人听。”

  静女又被他惹得脸红,侧过脸去,有些不服气道,“唉,良人俊美,华光烨烨,妾实在不敢以目相视。”

  “哦?为何不敢?”

  “乱我心曲,扰我心律。”

  “哈哈哈!”

  睢子宁突然哈哈大笑,“乱你心曲,扰你心律~这岂不更好?不然良人怎能喜欢上我?”

  静女深呼吸一下,抿着嘴巴,闭上眼睛,实在不敢看他笑的模样,她心跳都要没了。

  睢子宁却更靠近了,直逼静女的微红的脸,道:“良人可知你现下这般娇羞的样子也真是…乱我心曲~”

  热气直逼上静女,她的脸一下子爆红起来,更加用力的闭着眼睛,仿佛再张开就要晕厥过去。

  睢子宁此话并不假,当他第一次见她是,便觉着十分喜欢,当得知她就是即将嫁于他之人时,欢喜更甚。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喜上心头,符合熨贴,舒适至极。

  “好了,我们回去吧。”睢子宁后仰一些,离开静女,不敢调戏她了,不然等会儿娘子吓跑了他可怎么办?

  “嗯。”

  静女无奈,这人怎么一套一套的?专门逗她开心?长舒一口气,但也总算将方才的燥热消沉下来一些了。

  时光似微风缱绻而过,好几日蜜里调油的静女想起了她的娘亲。她很想回家看看。

  于是当天夜里就和睢子宁道明想法。

  “良人,我想明日回家一趟,看看母亲。”

  “嗯。”

  睢子宁随意地应着。突然又说,“我明日有事,无法陪你一同去看望岳母了。”话完,细细看着静女的表情。

  静女浅笑道:“无事,我自己回去便可。”

  睢子宁眉毛微挑,她这么开心的吗?

  “嗯。睡吧。”

  次日一早,静女便开始准备回家了。

  下了轿子,看着熟悉的大门,静女觉得安心了一些。

  “嘻嘻,姑娘,我们快进去吧?”

  搀着静女的锦葵一脸坏笑,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心中默想,姑爷也太厉害了,姑娘人都要站不起来了~

  静女坐轿子有些晕,一下了轿子就感觉有些娇软无力,挨在锦葵身上,看见她坏笑的样子,知道她误会了,于是恼羞得伸出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龇牙恨恨道,“死丫头!”

  “姑娘!”

  平妪最先出来迎接静女,快步走来,满心欢喜,早在昨天听说姑娘要回来了,她就开始准备了,生怕姑娘回来受着什么不舒服的事。平妪身后随着一众奴仆,纷纷左右探头看着静女,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姑爷。却没见着姑爷的人,在背后小声地议论。

  “平妪!”

  静女也是欢喜地看着她。

  平妪握住静女的双臂,有些激动,上下看看静女,确保姑娘没什么事。才几日不见就好像姑娘已经离开了许久一样。

  “咦,怎么不见姑爷?”平妪看见只有静女来了,有些不悦,才新婚几日,那姑爷就让姑娘独自回家?难道,是姑娘不讨姑爷喜欢?

  “他有事,来不了了。原本说是想推迟一日再与我一同过来,但是我执意要先回来了,不怪他。”

  静女见她皱眉,赶紧解释了一番,怕她误会。

  “唉呀,平妪,您不用担心啦,姑爷对咱们姑娘可是顶顶的好呢~您可不知道,姑爷他昨晚……”

  锦葵不怕死的戏谑道。

  “锦葵!!”

  吓得静女赶紧喝止她,不料,锦葵又道:“昨晚姑爷可是为姑娘准备了许多东西回来呢~最多的就是给夫人补身子的药了。”

  锦葵朝静女眨眨大眼睛,“姑娘以为我要说什么呀~”

  静女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进去了,站这里做什么?”

  平妪看着静女羞涩的模样,心下了然,那日听说姑爷是位美男子之后,她虽放松了一下,但又怕那样矜贵的人会看不起她们姑娘,看来姑娘没受委屈,还过的挺好的,嗯,那她老人家和夫人也就放心了。

  “娘!”

  “是静女吗?!”

  妚妇听见声音,激动得不得了,赶忙起身问道。

  “是我,娘!”

  静女笑脸盈盈地快步走去,来到妚妇床边,像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头钻进妚妇温暖的怀里,妚妇轻轻回抱住静女,拍拍静女的后背,轻笑一声,“怎么都那么大个人了还那么小孩子气,你可是嫁人了~呵呵”

  静女嘟嘴不服,道:“我本来就是娘的孩子啊,抱自己的娘亲有甚错?”

  “是是是,你是娘的好孩子,娘啊,也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现在还走了,怎么样?姑爷待你如何?”妚妇从静女的神情已经看出应该那姑爷待她是不错的,但还是要问问,探探实情。

  “他…他很好。他待我也很好,但是,娘,他今日有事,没能和我一起回来。您别怪他。”

  “……”妚妇刚想应她说没关系,房门就被打开了。

  “良人”

  睢子宁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笑意满面。

  静女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良人归宁,我怎有不陪同之理?那不让你被笑话了吗。”

  “可是……”静女委屈地在心里嘀咕:明明是你说的有事情~

  “岳母大人。”

  睢子宁双手抱拳,恭敬的朝妚妇躬身行礼。

  看着温文有礼的睢子宁,妚妇心里是万分满意,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抬抬手,“好孩子,快起来吧。”

  睢子宁抬头,乖巧地走到静女身旁,双手搂住静女的腰,粘着她,笑嘻嘻的,惹得静女一阵紧张羞涩,“你……放手!”

  静女不自在地要扒开他的手。

  “不要~”

  睢子宁撒娇般软软的在静女耳边说,还搂得更紧了。

  静女深呼一口气,十分认真的自我安慰,强制自己忽视腰间那温热痒人的触感,没事没事,不要紧张,不就搂一下嘛,我…我不怕~呜呜呜~

  “岳母,早就听说这里卞庄要来一批新的药材,我便留意一下动向,今早去卞庄那边买了一颗新来的百年灵芝过来,时间太紧,没能和静儿一起回来,小婿实在深感抱歉。”

  灵芝?

  静女忍不住惊讶,原来他是为了给娘亲补身子~其实之前他没跟她回来,她还是有些失落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心中郁气顿消。

  “多谢了,我个老人还霸者这样珍贵的药,还是给你们两夫妻补补身子吧,是吧?静女~”

  “哪里的话,岳母无需担忧,静儿有自己的药的,岳母只管拿着。”

  两人毫不避讳地在静女面前说她,害得静女都不敢说话了。

  两人在妚妇房中陪她聊了一下午,直到妚妇都有些累了,要休息,又陪她直到吃完饭才回到房中。

  夜幕降临,静女与睢子宁回到静女旧时的房中,房间有些小,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尽头,比不得睢子宁家里的房子。

  “静儿~”

  净身完毕的两人坐到床上。这才沾上床,睢子宁便攀上了静女,搂住她,静女赶紧岔开话题,“你今日本来就是要来的,为何又骗我说不会来?”

  “唉呀,原本我是想与良人实话说的,但我看见良人一听我不去那喜悦的模样,想让让良人高兴一下,不过左右一想,还是觉得良人独自回来不甚好,于是就来了。”

  “这一来,却就听见良人委屈地说着我不来了。”

  “良人到底是希望我来还是不来?”

  睢子宁一番逻辑完美的话堵的静女无话可说,只得随便迎合,

  “喜欢喜欢,良人来我家更喜欢。”

  “静儿~我这么叫你如何?”睢子宁俯面向静女问道。

  “嗯。”

  看着眼前睢子宁的俊脸,静女是没有抵抗力。

  睢子宁抚摸着静女的脸,越来越靠近,轻轻附了上去,两人慢慢躺下,睢子宁技巧已经娴熟得让静女沉迷其中,但她下意识的还是有些抗拒,不好连着几日都……

  “睡吧。”

  睢子宁离开静女的嘴唇,停止了亲,看着静女迷糊的样子,不忍揉揉她的柔软的发丝轻笑道。然后将静女搂在怀里,盖好被子,闭眼睡过去了。

  头埋在睢子宁怀里的静女松了口气,暗叹息:还好还好。

  两只小手钻进被窝搂住睢子宁健硕的腰,微笑着闭上眼睛,安心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睢子宁突然出声,“静儿~”

  “嗯~”静女半醒半睡无意识地应着,意识有些不清。

  “叫我子宁可好?”

  “嗯~子宁~”

  静女迷糊地应着,声音奶气奶气的,柔软舒适,睢子宁听见了,暖笑着点点头,才不折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