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露为霜

“那你呢，喜欢什么？”

　　江依依的手停了下来，背对着夏帆淡淡说：“没有。”

　　“那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想说。”

　　夏帆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江依依许久没动过的背影，哼了一声。

　　把别人看得越透，自己的灵魂就会越来越扑朔。

　　“夏帆，我是个好人吗？”江依依背朝着他，看着对面SWEET的甜蜜霓虹灯光，炫目的色彩仿佛可以过滤掉人生里的所有不幸和艰难。

　　“那要看……你怎么去定义‘好人’这个词了。”夏帆转了转头，盯着工作台上的黑色绒布。

　　“你怎么定义？”

　　“我不定义，这个人好不好与我无关，若是气味相投，他再坏，我也觉得他是好的。”

　　她低笑起来：“这是真实的想法，还是话术？”

　　夏帆沉沉望向她漆黑的背影，随着低笑，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发丝纠缠着万千愁绪。

　　“你对人性太悲观了，我真是这样想的。”他说。

　　SWEET的霓虹灯故障了一瞬，灯光闪烁了一下，在失去光彩的那一秒钟里，江依依看到了自己投落在玻璃门上的剪影，她毫无精神，一脸的倦怠和疲惫。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

　　“夏帆。”她说，“我只是不太敢相信人性。”

　　坐在工作台后的人被她叫得一震，幽幽的两个字，如微弱的呼救一般。

　　“走吧，去吃面。”他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迅速穿上身，目光直直盯着江依依毫无反应的背影。

　　“等等，我还没写……”

　　“放下，跟我出去走走。”夏帆口吻紧绷，定定看着茫然回头的江依依，大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腕就推开了玻璃门。

　　寒气瞬间裹挟了全身，江依依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而这个时候，新街的夜市仿佛有着抵御寒冷的天然屏障，往来行人还是笑意满面的，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这个很难进行下去的冬季。

　　街道上气氛鲜活，让江依依感到酷寒的同时，也被莫名冷得松了一口气，思绪像被冰镇过，清晰干爽了些。

　　好似只有在最朴素不过的人间烟火里，她才能积蓄出一点力气，刚好用来在这风雪交加的人间行走。

　　两人顺着人流，在夏帆有意无意的牵引下，往更为热闹的地方走去。

　　“喂，你刚刚好像没有锁门。”她扯了扯夏帆的胳膊。

　　这么冷的天，他出门竟然什么都没戴。

　　他呼出一口白气：“有监控。”

　　“要是戴面具了呢？”

　　“识别不了就自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