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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面纱

由于江寻受了伤,洄兰便把他扶到树荫下休息,从小荷包似的乾坤袋中拿出一颗前些时日练的解毒丹,让江寻服下。

  江寻觉得此刻的自己又成了累赘,惭愧的抬不起头,洄兰说什么他便照做什么。

  洄兰又找来些草药捣碎敷在江寻腿上的伤口处,左右找不到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只见江寻正要抬手去撕衣裳上的布来包。洄兰只觉得眼皮一抽,拿下自己的轻纱捆成条,给江寻做包扎用。

  察觉江寻盯着自己有些惊讶,洄兰打趣的笑了笑:“怎么,你之前不是就见过我吗?为何还如此惊讶。”

  江寻收回了放在那清丽面庞的视线,初见时隔了些距离,看的并不真切,没成想她竟是肤白胜雪,容貌惊绝。

  江寻想了想:“面纱对你好像很重要。”你却来给我包扎伤口,让江寻受宠若惊。

  洄兰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拿起短刀细细擦拭起来:“只是用来遮面而已。”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想要带着一个面纱吗?”江寻问。据他所知,女子若是生的一副好相貌,都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露出来。是有面上有疾,才会想要掩住。

  “太白了,总觉得别人看我有些异样。”洄兰垂着眸子擦拭短刀,接话接的很快,这确实是最困扰她的。

  让江寻想不到的是,竟是这种原由。他方才问完还有些后悔,万一触及到她的什么隐秘,可怎么是好。

  “书中有言,有一处雪山下,应饮了雪水,女子个个冰肌玉骨肤白胜雪,令人心往。有一处荒漠中,一片小小绿洲之上,男女皆是精壮貌黑,却良善淳朴,常常救助落难的游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必困于别人眼中。”

  江寻知道自己越矩了,却还是忍不住去说,眼前的女子看似最清冷,最无情。其实却是最敏感,也最有情。会救人脱离病痛苦海,牢狱之灾。

  本以为说完之后随之而来的会是,她的无视。却只见洄兰低低笑了几声,展出令万物失色的笑颜:“是吗?”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也可以是被看作普通人的。

  自己刚刚杀蛇的时候,竟然也没见着这小子的害怕神色。

  “唔。”江寻点点头,无比肯定。

  因着江寻受了伤,洄兰也不便在带着江寻去采草药,只得叮嘱他在原处休息,接着又不放心,最终在江寻外侧洒了一圈雄黄粉才放下。

  没带着江寻,洄兰心无旁骛,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顷刻间就采了满满一背篓,还顺带捡了些种子放在乾坤袋里,好好捯饬了一阵,才开始满载而归。

  担心江寻再发生什么意外,洄兰离的并不远。不过这采完一背篓草药也算是花了不少时间的,往回走时,已经看见了些暮色。

  江寻还是静静的呆在原处,一动不动,感觉做什么都在小心翼翼的样子。

  “怎么样,可有好些。”洄兰放了背篓,又看了看江寻的脸色。唔,好像还不错。

  江寻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其他花也并没开口,不曾说出口自己一直不见洄兰回来时的担心。

  “那好,再歇会儿便下山去吧。”洄兰拿出些干粮水带,和江寻分食起来。

  本来计划好是要去更深些的山里,采些只长在石缝中的采药,不过水黛爽约江寻又受了伤,洄兰只好将计划搁置,准备下次自己再过来了。

  江寻有些面露愧色,涩身道:“我已经好多了,可以接着去了。”

  “是我忽然想起春燕那边还有些事情没交代清楚,有些担心还是先回去吧。”洄兰淡淡道,吃了一口干粮,又和江寻打着商量:“你今天救了我,我洄兰也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不如我给你找个学堂吧,听说春燕弟弟春西的那个学堂就不错,夫子是刚退下来的城主学士,见过很多世面,教出的学生眼界一定不一样。”

  江寻少见的有些激动,眼睛里似是有灼灼火光:“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了。”洄兰看着江寻这个激动的样子,像是比午时看见林中景色时还要开心不少。心里颇为得意,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才是对你最好的,所以以后知道该叫谁姐姐了不,臭小子。

  洄兰心中想入非非,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两人回到茶楼时,茶楼正在打样,水黛让翠翠阿黄都先回去了,自己披着一件嫩黄色披风,打着哈欠站在门口,等着最后一波客人离开,却远远望见一个纤细是身影扶着一个纤瘦的人。

  那个纤瘦的人像是腿脚手了伤,一只脚并不好用力,受力的时间不能太长,一瘸一拐的走来。

  水黛皱了皱眉,赶紧迎了上去:“这么了这是?”

  洄兰竟然连平日里寸步不离的面纱也不带了,江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样子,虽然洄兰还要比他更加白上几分。

  只见江寻有些惭愧的垂下头,不好意思看口。洄兰便开口淡淡道:“为了救我,被蛇咬了。”

  水黛:“......”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洄兰的战力值应该是不错的,竟还需要被别人救。

  “唉,早知道就不让小江寻和你去了,连个小江寻都保护不了。”水黛撇撇嘴,扶着江寻的另一只胳膊。

  “谢谢水黛姐姐,我已经没事了。”江寻对着水黛很是谦和。

  又是姐姐。洄兰听到这个脸色可不太好,又不经意瞥间水黛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像是在说:人家就是不叫你姐姐,我才是他的好姐姐。

  “你这是没事的人嘛,快快回房歇着去。”水黛有些心疼道。

  之后就没洄兰什么事了,水黛和江寻说了一路,洄兰愣是一句嘴也没插上。她不服!她明明对江寻比水黛对他好,为什么自己一声姐姐都捞不着,她也很想过过姐姐的瘾呀。

  洄兰凉飕飕的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把药篓子背到了后院的药田去处理,带回来的种子也隔不得夜,得马上栽好才行。

  江寻受了伤,腿上有了伤口,所以带着些毒性的药浴只得暂缓了。于是洄兰今天终于是放了江寻一马,没在强着让他跑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浴。

  捣鼓了好一会儿药草,洄兰已经累的直不起身,感觉水黛摇着步子慢慢走了过来,还算水黛有点良心,想起来帮帮她了。

  “你在切草药呢?”水黛摇了摇手,试探的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洄兰瞥她一眼,未开口。她觉得水黛能看懂她的眼神。

  “嘿嘿嘿,你什么时候做完呀。”水黛还是在旁边一摇一晃的,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心里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洄兰放下手上的草药,笑着看她:“怎么了这是?”

  “也没什么啦,就是今天买了几身新衣服,不知道明天游湖该穿哪套,你弄完去帮我选选呗。”

  感情这厮不是来给自己帮忙的,洄兰眼皮一跳,咬着牙:“选,我一定好好给你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