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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摔晕

待人走后好一会,苏上锦才放开了岁荣。主仆俩站了起来,一前一后走出了暗处。

  院子里很安静,下人们都已经睡去,刚才发生的事没有惊动任何人。

  岁荣紧紧跟在主子身后,抓着主子的衣裳,哆哆嗦嗦道:“小小小姐,杀杀杀人了。”

  苏上锦淡淡“嗯”了一声。

  岁荣:“小姐,杀人啦,你就‘嗯’,而已?”

  苏上锦回头看她:“不然哩,敲锣打鼓喊着杀人啦!走,过去看看。”

  岁荣点头,又使劲摇头:“不去。”

  苏上锦:“那我过去,你在这待着。”

  岁荣更不敢:“那我还是陪小姐过去。”

  两人走到了那婆子抛尸的地点。苏上锦蹲下来往水里看去,除却模模糊糊的荷叶以及波光粼粼的水面外,半片衣角都没看到。

  岁荣小心脏快承受不住了,只觉得阴风阵阵,眼前不断出现那女子临死前挣扎的一幕,脚下打哆嗦。

  “小姐,咱还是快走吧!”她道。

  苏上锦:“会水吗?”

  岁荣:“......啊?不会。”

  苏上锦回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人站起来,脱外衣脱鞋子。

  岁荣不解:“小姐你干嘛?洞房应该去那边。”

  苏上锦无语,她有时候还真是佩服这丫头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幽默感。“我热,洗个澡行吧!”

  岁荣:“洗澡?”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噗通”一声,她家小姐已经跳进了池里,吓得她“啊”的一声惊呼,又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把人招来。

  “小姐,你干嘛?”

  虽是夏夜,但池水还是很凉的。苏上锦身子一碰到凉水,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而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潜入水中。

  岁荣吓到了,也不管害不害怕,人趴在桥边上,眼睛在水里四下寻找。

  “小姐,你洗澡能不能换个地啊?你跟个死人一起洗,这口味也太重啦!”

  水面很不平静,水中的荷叶被人扒拉着左摇右晃,“哗哗”响动。

  好一会,荷叶丛中终于冒出个头,紧接着是第二个。苏上锦将人给捞到了桥上来。

  岁荣害怕地站在主子身后,看着主子拨开死人的头发,探死人的鼻息,查看死人脖子下的勒痕。

  “她,她死了吗?”岁荣问。

  苏上锦:“死透了。”

  岁荣:“那要不要报官?”

  苏上锦:“报什么官?这花府还缺当官的吗?”

  苏上锦坐在桥板上,拧了把自己的湿头发,又拧了拧自己的衣摆,然后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尸体。

  大概是跟死人相处融洽了,岁荣也没那么害怕了,问道:“小姐,要不要把人叫来?”

  苏上锦摇头:“咱们刚来这国公府,人生地不熟,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叫人来了,只怕是个麻烦。”

  岁荣:“可我们看到凶手了呀?”

  苏上锦:“要是那婆子一口否认,反倒诬陷人是我们杀的怎么办?你觉得这府里的人是信我们还是信她?

  “而且,这浣香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被赶出来了。说不定人家会以为是我怀恨在心,所以杀了他家女婢呢!”

  大家族的后院里,关系复杂,水深火热。没准就是哪个主子杀人灭口栽赃嫁祸,让她这个脚刚踏进来、连大门在哪个方向都还搞不清楚的新娘子背黑锅。

  苏上锦看着尸体,道:“先把人弄出去,不能让人以为她死在这院里。”

  她站起来,朝那死姑娘拜了拜。“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愿你死后灵魂能入轮回,来世平安顺遂。”

  主仆俩一个抬头一个抬尾,摸黑将那死姑娘抬出了浣香馆,放在了厨房必经之路的一棵桂花树下。

  然后,溜之大吉。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

  房门敲响,苏上锦被惊醒。

  门外传来声音:“少夫人,您醒了吗?少夫人,您该起身洗漱了,一会要去给国公爷和夫人敬茶。”

  苏上锦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头昏脑涨。昨晚又是洗澡又是扛尸体的,折腾了半夜。回来之后还要受岁荣这丫头的呼噜声折腾,天快亮时才睡着。

  还没睡上一会,敲门声又来了,可真是心情烦躁,精神不济。

  她支撑着下床开门,门外是卷耳,笑容可掬道:“少夫人,您该起了。”

  苏上锦问:“几时了?”

  卷耳答:“卯时正。”

  苏上锦视线往主卧的方向一瞥,那里门扉紧闭,毫无动静,问:“他起了吗?”

  “少爷一般都是到巳时才起。”卷耳笑道。

  苏上锦不服,凭什么天刚蒙亮她就得起,而那人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有这么养媳妇的吗?

  “知道了,我先洗把脸,麻烦把我的胭脂水粉和衣裳拿来。”

  “这倒不必,夫人洗漱过后,到少爷房里更衣梳妆即可。只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声响,影响了少爷休息。”卷耳道。

  苏上锦不由火大:“知道了。”重重关上门,转身回床上,继续趴下。

  一刻钟后,敲门声再次传来,卷耳催着她起床。

  苏上锦烦躁地拿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可惜那声音特别的有耐力。它不温不火,却犹如蚊子一般,扰得人不得安宁。

  被扰了一回两回,想再睡已经不可能了。

  苏上锦一脚将岁荣踹醒,简单洗漱过后,去新房梳妆更衣。

  岁荣替她梳头发,她脑袋一磕一磕的要睡不睡,无精打采。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无精打采,还是老天想要整她,待收拾妥当之后,刚跨出房门槛,她脚下一个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脊梁骨都要摔断了。

  她忽而灵机一动,这样也好,不用去敬茶。于是两眼一翻,光明正大的“晕”过去。

  岁荣:“小姐。”

  卷耳:“少夫人。”

  还在床上睡着的花拂突然蹦起来,鞋也不穿一路冲到门口,兴奋道:“怎么样怎么样?”

  卷耳喊了几声少夫人,又推了她几下,没反应,遂抬头道:“没怎么样,好像晕过去了。”

  花拂:“......啊!快快快,快抬回去。扶桑呢,还不把这地方清理干净,要是摔了本少爷,要了你们小命。”

  下人忙将苏上锦抬回了岁荣的房间,又洒水将她刚才摔过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

  花府的国公爷国公夫人并一二三房都已候在大堂上,就等着新娘子来敬茶。

  结果新娘没等来,等来了浣香馆的女婢,说少夫人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自己给摔晕了。

  正在喝茶的花季铮忍不住的一口给喷出来,其他人惊讶的惊讶担心的担心。

  于是乎,乌乌央央全涌向浣香馆,探病的探病,看热闹的看热闹。

  到了浣香馆,这才知道苏上锦昨晚竟被儿子赶出房门,跟个婢女睡在一起。花夫人进行了一番不痛不痒的责备,命人将她给抬回正房去,顺便请来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