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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春暖花开

“我已经答应了。”

  穆瑾言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难道不知道,今天肯定又会被相亲吗?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不同的千金小姐!”

  穆瑾辰简直要跳起来了!

  “又不是我相亲。”

  穆谨言无所谓地回答,对穆谨辰的炸毛不以为然。

  “怎么不是为你准备的,昨天肖书瑶还在问我你今天的行程。”

  穆瑾辰简直要被气坏了,加班不香吗?年纪轻轻的,非得走上家族联姻这条不归路么?他可不想为了几个钱,把婚姻都搭进去。

  “瑾辰,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看着门牌,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可是婉儿她已经……”

  穆瑾辰正打算继续挣扎,就感受到穆谨言阴鸷的视线,只好妥协。

  “好吧好吧,今晚我就牺牲一下,去给你做挡箭牌。”。

  穆瑾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闭目假寐的穆谨言,不怕死地感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穆谨言沉默。

  是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五月的洱海,清澈澄净,处处花开。

  两百多公里的洱海线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古镇,人来人来,热闹非凡。

  来洱海旅游的人,大多都会选择海边的民宿,来一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旅行。

  虽然会离古镇稍微远一点,但胜在宁静。如果幸运,遇到一个好客的房东,还能了解到当地的很多趣味故事、出行攻略,也算是不枉此行。

  雨后初晴的洱海是最美的,天蓝得低下来,仿佛伸手就能够到山边飘着的云。湖边的乱石被水冲蚀得光滑有型,倒卧的老树,被水淹没了大半个枝干。偶有掠过水面的飞鸟,熟练地捕食着洱海特有的小湖虾……

  万物有序,自然和谐。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一台旧式留声机在缓缓地放着《渔舟唱晚》,老树下的摇椅里,有一个穿着白色刺绣长裙的女子,正随着竹篾的摇椅一前一后地晃动着。棕色的四方凳上,泡有一壶金黄的青桔普洱,还有半盏温热的茶。

  悠然自得,岁月静好。

  “婉儿,婉儿,快看快看,我找到了一只鹦鹉诶!!!!”

  由远及近,一道活泼爽朗的声音打破了这午后的宁静。

  是佟婉的养女,佟毓。十二岁,活泼可爱,除了她失聪的左耳之外。

  佟毓急急地跑回家,对着躺在摇椅里的佟婉,一阵催促。

  “婉儿!婉儿!它好像不会飞了,你快帮我看看!!”

  “可能是受伤了吧,你用抽屉里的绷带稍微帮他处理一下就好了。”

  女子不慌不乱地说了一句,闭了眼继续睡着。

  佟毓匆匆地跑进屋,不到一分钟又跑了回来。

  “婉儿,它的翅膀好像在流血诶。还是你来处理吧!我怕弄不好。”

  小姑娘很着急。

  躺椅里的女子慢慢地睁开眼,看着佟毓手里捧着的小鹦鹉,眼睛有些湿润。

  像!

  真像!

  真像她的小鹉!

  很多年前,她的小鹉也是这样的可爱,翠绿的羽毛,绯红的胸膛,总喜欢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婉儿……婉儿……

  她在三楼都能听见。

  “你去把医药箱拿过来吧,我来看看这个小家伙。”

  说着,她用左手撑着摇椅慢慢坐起来。

  看了看小鹦鹉的翅膀。

  果然,是它的翅膀折了。

  “你给它洒一点云南白药吧,用绷带包扎一下就好,不过你要稍微轻一点。”佟婉说完又躺会了摇椅里。

  “你能不能……”

  佟毓正打算让她帮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歉意地对小鹦鹉说:

  “小鹦鹉,那就让新手佟医生来照顾你吧!你多多忍着点哦。”

  女子睁开了双眼,神色温柔地看着手法极不熟练的佟毓,不禁笑出声。

  “我来说,你来操作。怎么样?”

  听见佟婉同意帮忙,佟毓开心坏了:

  “婉儿,小鹦鹉肯定会感谢你的!”

  佟婉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丫头,

  “佟医生,这下看你的了。”

  佟毓拍了拍胸膛,信心满满地保证:“我肯定不会把它包成一个球的,你放心吧!”

  “毓儿,放三层纱布就可以了。”

  “毓儿,你把绷带从它的翅膀下面穿过去,再包扎。”

  “毓儿,不能打死结。不然下次换药不方便。”

  ……

  十几分钟后,佟毓真的把小鹦鹉包成了一个包子!

  摇椅上的女子看着佟毓苦恼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音。

  “佟医生,你还需要多加练习哦……”

  佟毓:“……”

  “婉儿,你还笑话我。这下怎么办?要不,我们把它送到镇上的动物医院吧?”

  看着可怜兮兮的小鹦鹉,女子为难地点了点头。

  “婉儿,人生病了也是用绷带包扎很厚一层的。为什么小鹦鹉不行呢?”

  佟婉伸手摸了摸小鹦鹉的翅膀,声音缥缈:

  “因为啊……如果鸟儿的翅膀有了牵挂,它就再也不能在天空自由翱翔了。”

  话落,转身往门外走去。

  佟毓急急地捧起小鹦鹉,小跑着跟上。

  锁门的时候,佟毓犹豫着问:“婉儿,你以前……也是佟医生吗?”

  女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感觉到佟婉的迟疑,佟毓连忙道歉:“婉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过去的事。我……”

  看着佟毓内疚的表情,佟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没什么不可以问的。”

  佟毓轻轻地握住佟婉的右手,认真地道歉:

  “妈妈,对不起。”

  “没关系,”

  佟婉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云淡风轻:

  “我以前也是佟医生,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儿,我的手受了伤。所以就不能再做医生了。”

  佟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医院的叔叔会治好小鹦鹉。妈妈,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好起来么?

  也许吧……

  低眸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际的小丫头,佟婉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不过一瞬,随风而逝。

  她伸出左手,轻轻揉了揉佟毓的头发,

  “毓儿,想吃福记的鲜花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