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成为
世界上用的最普通的名词就是朋友，但是最难得的也是朋友。
程曦和罗丽两个人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期间有短暂的语言交流，但也仅限于：
“没交作业的同学有罗丽等几位同学，麻烦尽快交到办公室。“”
“作业已经交了，可以在名单上划掉名字吗？”
“好，已经划掉了。”
......
诸如此类，公事公办的语气，礼貌又疏离，冷淡的让人怀疑两人曾经到底是不是朋友。
程曦学不会朋友之间说冷漠就冷漠，说疏远就疏远，最起码也应该有个解释，有个理由。
我们两个性格不合，没有共同爱好。
这种理由，程曦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浑身上下都是公主病。
这种理由，程曦觉得自己也可以接受。
哪怕只是搪塞一句也好，可是呢？
她连理由都不愿意说一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无缘无故的，就疏远自己了。
程曦真的想不通，她是真的把她当做朋友来对待的。
她不擅长社交，她的朋友不多，能说上话的除了高小雨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了。
而她性格开朗又活泼，随时随地到哪里，都可以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朋友不只有她一个。
程曦也不是那种只在意朋友多少的人，不管有几个真心朋友的人，她从来都是一旦决定和你成为朋友，那一定会真心相待的那种人。
哪怕全世界只有唯一一个朋友。
-------------------
周五，距离期中考还剩三天，今天高一年级按照学校安排要布置考场。
程曦按照杨丽华的安排，到教务处领了考场信息表，然后张贴到本班通知栏。
这种时候，往往是通知栏周围最热闹的时候。
“你在那个考场？“
“我在阶梯教室，怎么办，这回英语听力完蛋了。”
“你看得到就顺便帮我看一下，我这里挤不进去了。”
......
一下课，教室里就充斥着诸如此类的声音。
罗丽坐在后排，所以可以抢先一步看到自己的考场，但挤出来的时候还是够呛。
“哎呀，太挤了，我头发都挤乱了。”
罗丽才从人群里挤出来就气喘呼呼地坐到座位上，对着镜子，梳理自己已经歪掉的辫子。
“罗丽同学，怎么啦！嘟着嘴做什么呢？”
杨美娜正在往自己的脸上抹隔离霜，带美白效果的那种，结果感觉涂太多了，有点白的不自然。
“我今天早上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编的头发，为了这个都差点迟到了呢，结果被弄成这幅模样。”
“来转过来，给我瞧瞧。”
罗丽听话地转过头，杨美娜放下手里的隔离霜，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
“是有一点点乱，”杨美娜把几根刺出来的头发用手理了理，“不过也还好，梳子拿来，我帮你理一理就好了。”
“哇，太好了。”
罗丽喜上眉梢，杨美娜在这方面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会编好多种花样的头发。
几乎每天她的头发发型都不带重样的，罗丽坐在她后面，看着她的头发就像变魔术似的，心里羡慕极了。
杨美娜只是顺着罗丽原本的形状理了理，把碎发都尽可能地塞进去，不破坏整体的美感。
“好了，你瞧瞧。”杨美娜拿起小镜子，递给罗丽。
罗丽偏着头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蓬松的蓬松的辫子，软软地垂了下来，原本还郁闷着的心情，立马就雨过天晴了。
“美娜，你好厉害呀！”罗丽一个劲摆弄着自己的辫子，“你弄得又快又好，我要是能够和你一样就好了。”
杨美娜耸耸肩，“没问题，我可以教你。”
上课前两三分钟，站在走廊上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自然从后门进来的，和平时经常一起泡吧的男同学勾肩搭背地走进来的。
罗丽正兴冲冲地摆弄着自己刚学完的编发技巧。
自然坐在她后面，好奇地看着她在玩什么花样。
“啧啧啧，罗丽，你真的是越来越臭美了，人家臭美是变美，你臭美就刚好完全相反。”
罗丽不爽地回头，狠狠地瞪了自然一眼。
“这叫精致，不叫臭美！”
“你们这群直男，女生摸一下头发，你们都觉得臭美，嘴巴涂红了才知道化了妆。”
“爱美是爱生活，懂不懂?”
自然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只好闭嘴不说话。
-----------------
周五布置完考场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今天是罗丽的妈妈徐淑文来接她。
徐淑文是一个外科医生，平时工作忙，经常加班，心高气傲，从小就对罗丽高标准严要求。
罗丽从五岁开始就学钢琴，六岁参加了英语兴趣班，到小学五年级就已经报了四五个兴趣班，周末几乎都没有什么自主时间。
罗丽和杨美娜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
罗丽远远地就看见徐淑文插着腰站在校门口的大榕树下，她脚步顿了顿，表情莫名的有些紧张。
“美娜，我看见我妈妈了，先走一步，拜拜。”
杨美娜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QQ上又聊吧！”
“嗯。”说完罗丽就匆匆转身朝徐淑文走去。
徐淑文不喜欢美娜这样的女孩子。
徐淑文今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看起来温柔知性。
“丽丽。”
徐淑文看见罗丽后，高兴地朝她招了招手。
“妈妈。”罗丽开心地扑到徐淑文的怀里，“妈妈，爸爸怎么没来？”
“局里的领导要下来视察，你爸他们要加班。”徐淑文抬手接过罗丽背上的书包，然后递给罗丽早就准备好的酸奶。
“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一。”罗丽打开酸奶盖，大口喝了一口，是鲜花味的，她最喜欢的酸奶口味。
“嗯。”徐淑文点了点头，“快走吧，车停在停车场。”
坐到车上，罗丽系上安全带后，就掏出自己新买的钥匙扣，翻来覆去地看。
徐淑文系好安全带，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车库。
路上，徐淑文扫了罗丽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今天没看见程曦？”
罗丽的手指顿了顿，但很快恢复了原样，“哦，她呀，班主任安排她留在后面布置考场呢！”
徐淑文没有说话，车里静悄悄的。
前面路口是红灯，徐淑文趁着等红灯又问了几个问题，大多都是学习上的问题。
罗丽回答的心不在焉的，每个问题恨不得三两句话就打发了。
“像程曦这样的好学生，你以后要多多接触，多跟那些人学习，聊人生聊理想也要和那些人聊，毕竟学习成绩好的，认识问题的高度也会高些。”
罗丽敷衍地点了点头。
绿灯了，徐淑文继续往前开。
“你不是英语不好吗？妈已经给你找好补习班了，是民中的老师，这周六就去她家补课。”
罗丽随意“嗯”了一声。
“我记得程曦上次考了年级第二，英语可是全级单科第一呢！”
罗丽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说话。
“你们两个是好朋友，你自己就要把握好，多和程曦在这方面交流交流，好好学习学习人家的方法经验。”
罗丽面无表情，手无意识地握了握。
程曦，是妈妈希望她成为的人；
而杨美娜，是她自己内心想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