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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本性难移,白府丧事

自打回京都后,不用上朝议事,穆寒倒有些无聊了。

  景年夫妇听闻湖州有一处好玩的地方,于是趁夜离开陆府。王妃倒是很想跟着去,却被穆寒拒绝了。

  宛兮回来后,见徒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起这孩子,还没跟王爷打个招呼,就带着徒弟去附近游山玩水。

  可怜的卿颜整日在府里闷闷不乐,账目也不爱搭理,在院里无趣地走来走去。

  “我的小姐,你再走下去,我的眼都花了。”

  “张妈妈,这还不是怪王爷,兮姐姐和风姐姐都出去玩了,我为何要整日听他的训诫。”

  “这……”

  “我看他就是偏心。”

  “小姐,王爷也是担心你,上次的事儿,我心里还有余悸。”

  “但我跟你说,此事还挺有趣的。”

  “哪里有趣?小姐,你万事要小心,少爷们见你平安,才心安。”

  “为何哥哥们不来府上找我?这样就不必见着王爷冰着脸,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王妃……”不巧的是,陈管家刚进来就听见王妃抱怨,他也不好给王爷辩解,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拿过张妈妈给的账目。

  “陈管家,以后这府上的事儿,你可要多上心些,王妃心情不佳,怕是不乐意再管这些琐事。”

  “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打理府上,以报王妃器重之恩。”

  “陈管家,王爷在何处?”

  “回王妃的话,小的刚看到王爷在后院亭子里歇息。”

  “这天忽冷忽热,王爷在湖边,可不怕着凉?你应多照顾王爷才是。”

  “王妃教训得是,小的这就去给王爷带件披风。”

  “陈管家,你事儿那么多,我去就是了,反正也闲得无聊。”

  “好的,王妃。”

  卿颜带着张妈妈去主屋,给王爷挑一件披风,看这披风做工精致,她倒是赞赏起来。

  “张妈妈,这是哪家的裁缝?居然做得如此巧妙。”

  “小姐……你糊涂了,这是张氏为王爷做的,府上的人都知道。”

  “……”

  “我看她就是动机不纯,还好咱王爷有定力。”

  “我们不必管她的事,我就拿这件去湖边,张妈妈不必跟着我。”

  “好的,小姐。”

  二人在走廊处告别,张妈妈回梅院,卿颜则去找王爷。

  湖边小亭,微风徐徐,穆寒十分惬意地躺在亭椅上,闭着眼享受此刻的宁静。

  病症治愈后,他也能像常人一样,睡得踏实。

  睡梦中的他感受到一阵温暖之意,这似乎是多年前,自己就沦陷的温柔。

  “宛兮……”他脱口而出,然在为他整理碎发的女子,面部变得僵硬,尴尬地收回手。

  她不愿意哭,因为她知道自己从未走进他的心,陌生的香味,使得男子发觉有些不同寻常,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女子红了双眼。

  “张管事……”穆寒皱眉,起身准备离开,但想起什么似的,嘱咐她道,“今日之事,我不怪你逾越规矩,但不可再有下次。”

  “是王爷……奴婢知错。”

  穆寒眼神变得冷漠,没了之前的温和,让人心生畏惧,张婉儿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言语之中,流露出警告之意。

  行礼之后,她先一步离开湖边小亭,正好遇见王妃拿着披风走来,她神情恍惚地看了卿颜一眼,匆匆行礼之后,离开此地。

  “王爷,我这刚来你就要走了?”

  “这里有些冷,我打算回去。”

  “颜儿给王爷带了披风,你瞧,这样就不冷吧?”卿颜走过去,垫着脚尖,以为自己能给王爷披上衣服,但她似乎忘记穆寒比正常男子要高许多。

  气氛异常尴尬,好在没有旁人伺候左右。

  穆寒也不知这丫头怎么想的,她这么小个子,还想给自己披衣服。但也不能驳了她面子,免得惹她不开心。

  王爷委屈地弯着腰,让卿颜能给他系上披风,虽然穿得不咋样,但也算暖和。

  “颜儿,你倒是懂事许多。”

  “王爷,我想出去玩,要不你带我去郊外,可好?”

  “最近外面不安全,还是在府上走动。”

  “颜儿不傻,知道王爷在做大事,但在府里闷得慌。”

  “不行……此事关乎你安危,不可冒险。”

  “好吧……我也不跟你争,倒是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张氏?”

  “……我……还未想好。”

  “若担心文儿,王爷大可放心,给他母子一笔钱,从此不往来就是。”

  “文儿是皇室血脉,与我骨肉相连,若流落在外,实属于心不忍。”

  “唉,谁让我家王爷心善,罢了,我就不跟张氏计较。”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没大没小若让外人听了去,可又要说你不是。”

  “随他们说去,反正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听人说一品居出了新品,今日带你去尝尝鲜,你意下如何?”

  “真的?”

  “当然,不能去郊外,在城内用膳,还是可以的。”

  “那我们这就走。”

  “急什么?离午膳还有三个时辰,晚些去。”

  “我听张妈妈说,京都来了一班戏子,演技极好,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改日,帮你请来府上,热闹就是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

  “好吧,王爷反正待我就这般苛刻。”

  “你……”

  “不过王爷,张氏今日离你这么近,我心里很不舒服,你既然不喜她,就别对她太好。”

  “知道……”

  “王爷我想穿男子的衣服,咱们步行出府,可好?”

  “嗯……”

  卿颜与王爷坐在亭里,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大多是王妃在说,王爷只是附和几句。

  京都城内,最近不太平,皇帝加重赋税不说,还纵容司徒风的手下四处敛财,据说是为了新建一座宫殿筹集资金。

  大皇子企图谋害王妃的事,穆寒心有余悸,让上官余派人清理残余。

  一品居人潮拥挤,生意兴隆,今日推出一款新菜,名为翡翠白玉,十里飘香,勾人味觉,达官贵人也是为此而来。

  今日的客人极多,所以楼上雅间已经坐满,二人只好在楼下角落处寻了一个位置。

  小儿端来美味佳肴,放置在桌上,为了道歉,老板特意送了一壶上好的酒。

  穆寒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饮,慢慢品尝起桌上的菜来。

  “王爷,我也想喝一点酒。”卿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又望了一眼旁边的空杯子。

  “只能喝一杯。”

  “好……”

  “我帮你倒。”穆寒拿起酒壶,为卿颜倒了半杯,也不顾她的表情有多嫌弃自己小气。

  此时,隔壁桌的公子哥们谈笑风生,传到他们耳朵里。

  “哈哈哈……马公子,你怕是醉了。”

  “兄弟,我告诉你这王妃与我可是有宿世因缘。”

  “王妃?哪个王妃?”

  “我北梁能有哪位?自然是国色天香,端庄贤淑的柳氏。”

  “哈哈哈……你果真是醉了,我听说她可是有名的悍妇。”

  “那日在她府上,见了一眼,误了在下终身呀。”

  “我对你那点破事儿不感兴趣,我跟你们讲讲,有关柳氏的风流韵事。”

  “说来听听。”

  “据说柳氏最爱烟柳之地,女扮男装,去男人的地方寻欢作乐,你说说,这岂不是有辱我大梁。”

  “哈哈哈……这酒虽有些上头,但口感是极好的,正如……”

  “你小子不要命了。”

  “司徒公子,你为何愁眉苦脸?”

  “我?家里的女子无聊透顶,纳入府上的姬妾,前些日子被老爷子赶走,你说我怎么能高兴?”

  “哈哈……要是圣亲王能像兄弟你一样,那就不会被人耻笑。”

  “啪……”

  “司徒兄你疯啦,干嘛打马公子?”

  “你说柳氏如何,我无话可说,敢说王爷,就是和我作对。”司徒成起身,离开一品居,并未注意隔壁屏风遮挡的王爷一桌。

  “混账……”

  “何必与这些人计较,我们吃好喝好,就离开此处。”

  “你倒是心宽,还不把手放开?”

  “放开就是了,你答应我不必与他们计较。”

  “好。”

  “吃点这个,味道很不错。”

  “嗯……”

  “司徒成那个疯子,就像是王爷的狗,到处乱吠。”

  “何必管他?不过是庶子,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

  “哈哈哈……来,我们再喝一杯。”

  “不过我听说一个趣事。”

  “说。”

  “某人宠幸家里的奴婢,放着正妻不要。”

  “那妻子,苛责下人,虐待丫环,谁能看得上?”

  “粗鲁是粗鲁了点,但长得也标志呀。”

  “色心不改。”

  几人聊得不亦乐乎,若是知道隔壁的穆寒,恐怕吓得说不出话。

  “我肚子疼……”卿颜借个理由离开桌席,然后买了点泻药,趁着小二不注意放入酒壶,然后给隔壁送酒。

  那几人一股脑全喝下肚,突然腹部一阵疼痛,才知晓自己被下了毒。

  赶紧跑去茅厕,拉得有些虚脱,出来之后看到穆寒,也不认识他。

  “小子去给爷买点药来。”一个公子丢了银两在地上,穆寒目光如炬,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说,是谁让你污蔑王妃?”

  “呜……我……我只是拿人钱财。”

  马公子出来,见到是王爷,吓得不轻,赶紧让同伴行礼。

  “今日之事,本王饶你等狗命,我家颜儿下个泻药略施惩罚,但再有下次,就不是这般。”

  “王爷……小的……”

  “混账东西,我家颜儿,岂能是你可挂在嘴上的人?”穆寒听出他就是那个胡言乱语之人,他一脚踢飞马氏。

  穆寒出够气后,回一品居结账,带着卿颜回府上。

  “王爷,不是说不惹事吗?”

  “你还不是?”

  “哈哈……王爷你知道了?”

  “入恭,能这么久?”

  “王爷,我们在玩会儿回去吧。”

  “好。”

  他们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许多卿颜喜欢的玩意,然后回到府上。

  管家见王爷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赶紧让家丁接过来,送去梅院里。

  喝了一口茶,穆寒才歇息片刻,想到今日之事并非寻常,于是让人带信去上官府。

  罗义从边州回府,直接前往书房禀告要事。

  “查得如何?”

  “回王爷的话,张氏父母是被她自己谋害。”

  “……说下去。”

  “她自入太子府后,不受恩宠,后期与司徒睿合谋,其条件是让张氏父母死于非命。”

  “还真是毒妇。”

  “不仅如此,属下打探到文少爷,不一定是皇族血脉。”

  “继续查,她所有的事情,本王都要知道,还有派人盯着她,若企图谋害王妃,就地正法。”

  “是王爷。”

  “现在留她在府上,还有用,免得被旁人抓去,得知我圣亲王府的软肋。”

  “是王爷。”

  “罗义,你日夜劳累很是辛苦,在府里休息三日,再着手此事,从司徒暗卫查起。”

  “是王爷。”

  穆寒让罗义退下,自己在书房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张氏是何人?她目的是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必须查清楚张氏的身世,她的秘密,还有罪行,至于如何处置张氏,他倒觉得,只要没伤到王妃的姓名,给她母子一笔钱,衣食无忧过下半生就罢了。

  司徒风派去查马香儿的莫青,一路向东,得知她躲在魔教里,于是回京都复命。

  司徒成自与狐朋狗友不欢而散后,也没心思去理谁,在府上无所事事。

  这日,看到正在赏花的妻子,他倒是有兴趣地走过去瞧瞧。

  “夫人,竟然有如此雅趣,到此处赏花。”

  “……”

  “怎么?多日未见夫婿,可是哑巴了?”

  “你我话不投机半句多,雨儿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当初你我好歹郎情妾意,如今怎么这般生疏?”

  司徒成靠近李雨儿,轻薄地摸着她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她怕他,不愿让他靠近自己,本能地往后退一步。却被男子狠狠拉着手腕,嘲讽道,“你机关算尽,让老爷子赶走她们,真是有本事,不就想我对你好?可以,本少爷天天对你好。”

  他强行拖拽着雨儿,到了屋内,赶走下人,关上门后。

  司徒成一阵辱骂毒打,他恨她的清高,恨她背叛自己。

  女子痛的不是躯体,而是脆弱的心。她以为觅得良人,不顾一切与之偕老,换来的却是这般落魄。

  司徒成撒完气,见她楚楚可怜,又是心疼起来,扶着她说:“夫人,我打你是为了夫妻和睦,你瞧柳氏刁蛮任性,王爷另有新欢,夫妻多是不顺。”

  “……”

  “你莫要善妒,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父亲护你一时,可护不到你一辈子。”

  “……”

  “那些女人赶出去了,无所谓,但外人对你夫君指指点点,你于心何忍?”

  “……滚”

  “好……我滚,等你想明白了,再来。”他甩袖离开房间,吩咐丫环给夫人上药。

  司徒风刚回府上,就听闻少爷毒打少夫人,他十分生气,让人找司徒成去见他。

  书房内,司徒风查看公文,听到司徒成入书房后,放下公文,示意仆人离开。

  “混账东西!你今日为何打她?”

  “父亲,雨儿善妒,唆使你遣散我的姬妾。”

  “糊涂!你哪些姬妾扰乱府规,欺辱主母,罪当该死,老夫敢她们出去,也算是开恩。”

  “我……我就是不喜她。”

  “当初是你要死要活非她不娶,怎么不到半年,就厌倦了?”

  “……”

  “我司徒氏贪财好色之辈,不是没有,但绝不会出现这种虐待妻子的行为。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主母管家,万事如意,你却任凭姬妾肆意妄为,我怎会忍?”

  “父亲教训得是,儿子会警记在心。”

  “我说的,自然是为你好,莫青如今被派去经商,以后就让小石跟着你。”

  “是,父亲。”

  “下去吧,老夫有些困倦了。”

  “儿子告退。”

  司徒成离开书房,心里很是鄙夷父亲的说辞,于是去烟雨楼风花雪月一番。

  梦寐在魔教待了数月,一直未接到消息,今日陈络听闻大皇子之事,决意派她出谷。

  “教主大人。”梦寐行礼道。

  “武林正派剿杀我教之事,已经成功处理完毕,我们也是时候行动了。”

  “教主大人请吩咐,梦寐定当万死不辞。”

  “你潜入京都,辅助罗义调查张氏,把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是……教主大人。”

  “还有司徒风的儿子,很是可疑,你去查清楚。”

  “是……教主大人。”

  “出谷后,万事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召集教徒。”

  “是……教主大人。”

  “拿去,每日一粒药,助你恢复内力。”陈络都给她一瓶药丸,随后离开房间。

  梦寐来这里已有数月,自然是打探了一下关于他的事,说来都是可怜人,也都恨司徒氏入骨。

  她是信任他的,虽然不知为何笃定,但为此付出代价,也心甘情愿。

  出谷之后,梦寐一路向西,赶往京都城内。陈络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暂时以神秘人的身份,把打探的消息送去上官府。

  白子时在上官府暂住,白子阳自不敢放肆,对于庶弟想见父亲一事,他含糊不清。

  今日朝堂上,被臣子骂得狗血淋头,白子阳气得回府里,看见夫人更不顺畅。

  书房里的白子阳,心中不悦,自己一心为白府,怎么到头来还被指责。

  “爷!大事不好了……”管家急匆匆地进书房喊道。

  “出了何事,你竟让如此慌张?还有没有家规了?”

  “爷!老爷……老爷驾鹤西归了。”

  “什么!”白子阳吓得赶紧起身,谁知脚软了,吩咐道,“蠢货,还不来扶我去看看。”

  “是爷。”管家搀扶着大少爷,趁夜乘车离开白府,去别苑看父亲。

  见母亲和仆人在屋里哭得十分伤心,白子阳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去逝,比起伤心之感,还不如惊讶之情。

  母亲见儿子来了,赶紧抱着儿子痛哭流涕,为了避免被他人怀疑,白子阳故作伤心。

  第二日,白府发布讣告,皇帝下旨厚葬白将军,全国哀悼三日,不可举办宴席。

  上官余、穆寒和景年等人悲伤欲绝,在其葬礼之上,无精打采。

  白府葬礼结束后,白子阳在府上送父亲排位入祖庙,白子时恨之入骨。

  单枪匹马闯入白府,家丁不敢阻拦,他直接奔往白子阳之处。

  “混账东西!你谋害父亲,大逆不道!”白子时紧握拳头,准备向哥哥袭去。

  白子阳功夫在其之上,躲开他的攻击。

  “白子时,你好的胆子,竟然敢袭击家主,该当何罪!”白子阳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这……大爷,二爷毕竟是……”

  “混账!我是白府家主,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否则滚出白府。”

  “是大爷,来人把二爷赶出府里。”

  “是……”家丁们袭击白子时,将他打倒在地,随后扔到白府门外。

  白子时身受重伤,强撑着身体离开白府,他发誓此生定会为父亲讨回公道。

  不知走了几里路,天空下起雾蒙蒙的雨,润湿了他的衣服,鲜血随着雨水流落在地,他晕倒一辆马车前。

  “前面出了什么事?”

  “王爷……好像有人晕倒了。”

  “石头,你去看看,那人可要紧。”

  “是,王爷。”

  一会儿,马夫把白子时扶到马车旁,对主人说道:“王爷,是白家二少爷,像是被人打伤了。”

  “……扶他上来。”

  “是王爷。”

  穆寒打开车帘,接过白子时,眉头紧皱,没想到那人如此狠心,对弟弟也能下毒手。

  回到王府后,让管家去请住在客房的宛兮,前来为白子时看病。

  宛兮为他涂抹止伤的药,又下了一副驱寒的方子。

  这时才发现王爷也被雨淋湿了,问道:“这北梁的天气,阴雨连绵,为何王爷倒不记得带伞?”

  “我……想着去看望故人,所以……”

  “还好没有受到寒袭。”宛兮为他诊脉,看无事才觉得放心。

  “多谢。”

  “王爷客气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

  “好,这么晚,还叨扰你起来,莫要责怪我。”

  “……王爷放心,我不会责怪你。”

  穆寒离开房间后,回到主屋里梳洗一番,才睡下。

  翌日,白子时醒来之后,发觉四周的环境很陌生,警惕地张望。

  “公子醒了?来喝点粥,然后把药给吃了”阿木端着汤药和粥,放到一旁。

  “多谢恩人,请问这是何处?”

  “王府,我家师傅为公子看病,这几日还不能下床走动,王爷吩咐说他下朝回来,会来见你。”

  “是……”

  “公子吃了药,早些休息。”

  “嗯……多谢。”

  阿木离开房间,关好门,然后去师傅哪里报告。

  昨日,穆寒在送完白将军入土为安后,心里很是难受,让石头驾车去城西郊外的墓地。

  他的母妃被埋葬于此,皇帝守约让她洗脱罪名,但穆寒认为母妃绝不会想与那人埋在一起,于是自作主张为她寻了这郊外。

  每年他都会去祭拜母妃和外公,血脉亲情得之不易,穆寒从来没受过家庭温暖,但他从不恨爱他之人。

  夜晚,穆寒回王府的路上,必经白府,但他并未停留,走到不远处,马夫便看到了晕倒在地的白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