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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是…”月掩疼的厉害,眼泪一簇一簇落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在月闻曜的手上,她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让她无比的恐惧,她太疼了…

  “舅…舅”

  月闻曜放下她,她像一块破/布一样倒下,全身颤抖。“获得”新生,并不会让月掩心情愉悦,这只会让月掩明白,她一辈子都会害怕这个男人,不管她在女国的地位有多高有多强大,只要她一看见这个男人,她就会不自觉的伏下身体颤抖…永远…

  月闻曜为自己刚刚莫名的怒火微微惊讶,一个女人而已,他竟然嫉妒了,呵!

  他让月掩忠贞于自己,可并不代表他会被她一个人“束缚”着。在女国,他的想法可能“太不要脸”了,但他是男国人,男国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吗?

  他温柔的擦去月掩的眼泪,重新变回了“善解人意”的“好”皇舅舅,低沉的声音勾唤着月掩的灵魂,“月掩,别怕,只要你乖,不要激怒皇舅舅,皇舅舅就会对你好的。”

  月掩的身体终于不颤抖了,僵硬的点了点头,像只乖巧的小猫。

  “月掩真乖,来,皇舅舅送你回去。”

  月掩像一只漂亮的傀儡,任由人为她穿衣梳头,愣愣地被皇舅舅牵住手,走出“瑞霖殿”,他们之间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月闻曜本身就不是一个爱讲话的人,他虽从小在皇宫长大,可深知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他是这里唯一的异类,所以他厌恶这里,他宁愿在军营里待着。

  若不是为了“占有”月掩,他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皇宫。

  但也绝不会去北荒赤洲,他深知男国男人的劣根性,好战自大狂妄残暴极端…到现在北荒赤洲仍然是十几个国家部落天天战乱,永远不可能像月国一样统一了国家。

  他一个在女国长大的男国人到了男国生活,指不定要受到什么样嘲笑和虐待,他干嘛要放弃自己尊贵的地位和权力回到一个把他丢弃在“昆北山”的所谓的“家”呢。

  他不如运用女国的力量把这个毫无希望的“家”给重新摧毁了,他自己再建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完美的“家”。

  月掩的手不安分的乱动,月闻曜不悦的低头看她,只见她有些欣喜的喊了一句:“二皇姐。”

  月闻曜这才抬过眼看去,是他的二侄女。

  “皇舅舅。”月玦有些小心翼翼的向月闻曜请安,所有兄弟姐妹都会怕这个皇舅舅的。不是因为他不苟言笑的阴冷,而是他无数打战虐杀的事迹。

  “嗯。”月闻曜淡淡道。月玦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这种“奇怪”却不重要。

  除了月掩,他一向不关心他这些所谓的侄女们,未来她们谁成了皇帝都不重要,因为她们争夺皇位还是稳固江山,都缺不了他这个“曜月大将军”的帮助。

  月闻曜一不注意就被月掩挣脱了手,她亲昵的靠近月玦身上,月玦是个女人,只要月掩不被她的姐妹们早早“弄死”了,就随她去吧。

  “月玦你带月掩回瑾萱宫吧,皇舅舅有事出宫了。”

  “是。”

  姐妹俩看着皇舅舅离开,月玦皱着眉,低头看着搂着她腰的月掩,点着她鼻子问:“你怎么跟皇舅舅待在一块了?”

  “玩。”

  “跟皇舅舅一起玩?”这…谁信?跟个“魔头”一起玩?她宁愿相信月闻曜记恨着“祭礼”的事,把月掩捆起来打了一顿。

  月玦猜对了一半。

  “嗯。”月掩的话很少,她从不这样的。

  月玦不放心的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月掩,发现她脖子后面有一条很深的掐痕,不去拨弄她的头发是发现不了的。

  “皇舅舅弄的吗?”月玦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怒火在燃烧着,冷着声音,轻轻的摸她的痕。

  月掩没说话,低头垂眉的样子让月玦很是心疼,“痛吗?”

  “掩儿好痛。”月掩环住月玦的脖子,抱住她。

  月玦摸着微微颤抖的月掩,眼瞳微缩,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紧绷着自己的肌肉,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要吓到了月掩。

  过了好一阵子,才逼着自己放松下来,柔声道:“掩儿,别怕,皇姐一定会让皇舅舅付出代价的,你等着。”

  月掩从月玦的怀里出来,眼睛红红的,明明伤心到心碎了,还要强迫自己开心的笑,“二皇姐不用担心,掩儿很好,掩儿只是不小心惹怒了皇舅舅,皇舅舅后来已经跟我道歉了。”

  “真的?”月玦不喜欢她这样子笑。

  “嗯!”月掩笑的很开心了,“再说了我上次在‘祭礼’上还打了好多下皇舅舅呢,他掐我一下,也算扯平了。我是女子,不应该跟男子小气的计较着。”

  呵!月闻曜可不能把他当做平常的男子看待,他才不是“男子”呢,比月国任何女子都要狠。

  “掩儿你不要骗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皇姐说的,皇姐一定会帮你的。”

  月掩快要流泪了,没有人跟她这么说过,连父君母皇都没有这么对她说过。

  “一定会帮你的…”

  “我们就在你身后…”

  “做你坚强的后盾…”

  “宝贝,不要骗我们…”

  “发生了什么…”

  “勇敢的说出来…”

  没有人跟她这么说过……真的……没有……

  “皇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想回瑾萱宫了。”她失去了勇敢,“我想父君了。”

  “那…好吧。”月玦的心里很落寞,月掩虽亲昵她,但与她还是生分的,她的心里所有的秘密从不跟她这个“爱”她的皇姐分享。

  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就是让月掩开心一点。

  月玦一边走着一边跟她讲在南苑读书的趣事,几个大臣家的小姐作为她们皇女的陪读也是跟她们一块上学的。

  月钰作弊了被月婴告诉了冷太傅,冷太傅要打月钰手心板,月钰便强迫着她的陪读魏东婷替她挨打。冷太傅才不吃这套,就逮着月钰打,月钰急了闹得满苑子跑,可笑话死人了。

  月玦笑着对月掩说她三皇姐的“丑事”,可月掩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应她,敷衍着…

  “怎么了?掩儿?”

  “皇姐。”月掩晃悠着脑袋,故作着轻松惬意。

  “嗯?”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月玦不知道月掩为什么要问这个?她还这么小?虽然听闻民间有一些富贵人家十二三岁就娶夫生子了,但在月玦心里月掩还太小太小了,还不到年龄去谈“爱”。

  “皇姐你爱过人吗?”月掩换了一个问题又继续问。

  月玦看着她的头顶,束着整整齐齐的发丝,她的身高到她的胸口了,她要长大了。

  “爱过。”

  “谁呀?”月掩微微吃了一惊,她实在想不到,长的得有多美的男子才会被如此温和优雅的二皇姐喜欢上。

  “你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你永远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不认识的呀…”那一定是宫外的男子,月掩从来不像其他皇姐一样可以随便出宫。月闻筠“禁锢”着花简,而月掩也同样是被禁锢着的,她的世界就只有皇宫那么大。

  她的出生之地,她的童年之地,她的喜怒哀乐,她的青春年华……甚至是她的葬身之地,都可能在这个“禁锢”着她父君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她的唯一的家…

  “嗯。”

  “那皇姐…你怎么爱你喜欢的那个人?”月掩侧着头问她。

  月玦也侧着头看她,深深地,又淡淡地撇过头,“让她开心。”

  “开心?你不想娶他吗?”月掩很好奇,“爱”就是这么简单吗?

  “想,很想。”月玦握了握拳,“但不能。”

  “她”的秘密会毁了“她”的一切,“她”一出生就要带着这个秘密一辈子“隐蔽”的活下去,不能告诉任何人,再加上她们是血浓于水的,是禁忌的丑陋的恶心的,她娶不了,甚至连“爱”都不能说。

  “为什么?”月掩更好奇了。

  “帝王家的女儿哪能自己做主的?”

  月掩想了想,失望地低声道:“也是。”

  “月掩。”月玦叹了叹气,她决定要告诉她真正的“现实”,月掩太天真善良了,才会一直琢磨着“爱”,这得想破她的小脑瓜子。

  宫里哪有人琢磨“爱”呀?想着都是“恨”、“权”、“利”,谁费这心思想着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即使是有“爱”,也得是藏着掖着,死死的,不给人发现。

  “帝王家是没有爱的。”

  “没有爱?”月掩停住了脚,震惊的扭身看着月玦。

  月玦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月掩难道不知道走到权利的顶端,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必须是要利用要抛弃的吗?

  “月掩,你是帝王家的女儿,你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只会利用你。爱只会让你痛苦,痛不欲生…”

  爱是痛苦?不是解脱?帝王家没有爱?皇舅舅欺骗了她?皇舅舅根本不爱她?爱到底是什么?乱了乱了,乱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