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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窦太后的鸿门宴(2)

梁王一来,整个皇宫都为了晚上的家宴忙的不可开交,整个长安凡是和刘家有血脉关系的人今晚都要到场,而其中唯一一个外人怕就是齐玄了。

  田蚡第一眼看到齐玄,他就感到了危险,因为齐玄看他的眼神竟然觉得被人看透了一般。

  “你是齐玄?”

  “你就是田蚡?”

  短短的两句话就将二人的心情阐述的一清二楚,田蚡笑呵呵的坐在王娡身边,对着齐玄点点头,“我姐姐和侄儿在这宫中怕是要靠您照顾了。”

  “我和刘彻差不多大,既然要在这宫中好好的生活下去,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说是吧,田蚡舅舅?”

  这一声田蚡舅舅,叫的田蚡心花怒放,人往往就是这样,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互惠互利,就能和平相处,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这一点,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都适用。

  “好了好了,一家人就都不要客气了,玄儿,平阳呢?”

  “晚上不是参加家宴吗?她回她的小院子打扮去了。”

  王娡摇了摇头,“这孩子,今晚上主角又不是她,收拾什么?”

  “姐姐,平阳是女孩子,爱漂亮是本质,你就不要操心了。”田蚡直起身子,挥退侍从,看着齐玄,轻声问了一句,“我就不客气的叫你一声玄儿,玄儿,你觉得今晚上的家宴如何?”

  “舅舅又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好。”田蚡眉头皱起,“这家宴虽然没有我的份,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舅舅是娘娘的弟弟,怎么家宴不参加呢?”

  “他是郎官,这次的保卫,他和魏其侯负责。”王娡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田蚡和齐玄的对话她不打算参与,这些事情,田蚡比她更明白。

  齐玄闻言大笑一声,“竟然是这样,我刚刚还犯愁怎么收买负责保卫的将军呢,既然是舅舅,那今晚定然无忧了!”

  田蚡见齐玄忽然开心,一头雾水,“玄儿,这是何意?”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说两家话,今晚确实是个鸿门宴,”齐玄搓了搓手,“太后设下的鸿门宴。”

  “太后?”

  “梁王归朝,不摆接风宴,不沐浴更衣,不等明日早朝觐见陛下,而是摆这一个奇怪的家宴,就不觉得诡异吗?家宴想必也是摆过的,前些年,魏其侯就曾经在一场家宴中阻止了陛下想立梁王为太子的想法。”

  田蚡大惊,忽然想到,定然是苍先生说得,便平静下来,悉心倾听齐玄所说。

  “那时候,太后心花怒放,但是被魏其侯所阻止,这次梁王携大功归来,对太后来说,就是个机会。”

  齐玄嗤笑一声,“家宴,名为家宴,何必叫上所有和皇家有关系的人都在,为的就是逼陛下,当众立下封梁王为太子的誓言。”

  “那如何阻止?”田蚡没问齐玄怎么判断出来的,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更想知道怎么阻止。

  “我早上说要给娘娘一个礼物,那就是今天家宴的解决办法。”齐玄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大汉以孝为本,陛下肯定会陷入危机,而且今日魏其侯负责保卫,筵席没他的份,所以不能靠他。想要阻止,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打断这次家宴。”

  “这不行,不许胡闹!”王娡忍不住插了嘴,“这次家宴太后的重视程度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万一捅出篓子来怎么办?虽然是你苍先生的弟子,但是太后要是发怒,也不是能担待的起的!”

  “娘娘不必担心,我不是引火上身的人,我们只要找个冤大头替死不就得了。人我都找好了,刘彭祖。”

  “刘彭祖?”王娡摇摇头,“不行,他好歹也是皇子……”

  “哼,偷看平阳洗澡的皇子?”齐玄嗤笑一声,鄙夷的看着王娡,“娘娘,不是我说,这宫中日子不好过,但是太善良,太忍让,迟早是会被人扒皮抽筋的。”

  齐玄感觉的到,王娡虽然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她是善良的,她的小心思在这深宫之中可以算是幼稚了。

  走到这一步,王娡一是靠自己的美貌,二是靠田蚡的机灵,三定然是靠她自己。景帝不是傻子,若是王娡真的阴狠毒辣,又怎么会获得如此的宠爱?

  “你说的是真的?!”田蚡猛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自己的侄女居然被人偷看了洗澡?!

  王娡愣了半晌,两行清泪忽然流下,她很愧疚,以平阳的玲珑心肝,怎么会不知道刘彭祖偷看自己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告诉自己,却告诉了只认识了一天的齐玄,这说明她这个母亲做的有多么的不称职……

  这王娡是想岔了,要不是齐玄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件事情,平阳绝对能把这事儿带进棺材板。

  “娘娘,你不必自责,你应该欣慰,平阳是个好姑娘,懂事,聪明,娘娘也请放心,我不会放过刘彭祖,今天只是个开始。”

  齐玄阴笑一声,转头看向田蚡,“舅舅,可否带我去未央宫一观,路上我们也能商讨一下计划,至于计划,娘娘就不必知道了。”

  田蚡点头,若是此事东窗事发,王娡也可以用不知道来保下自己和彻儿。

  “姐姐,你放心,今晚上刘彭祖绝对跑不了,任何敢伤害彻儿和平阳,任何敢伤害咱家人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不,不行。”王娡猛地抓住田蚡的手臂,“弟弟,平阳不说就是不想让我们陷入险境,这孩子的苦心,你还不明白吗?”

  “哎呀,姐姐,你还不明白吗?!齐玄说得没有错,太隐忍,迟早会出事情,再说了,有玄儿相助,今晚肯定会顺利的,你就好好准备,今晚上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管,照顾好彻儿,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田蚡安抚了王娡两句,和齐玄对视一眼点点头,便抬脚向殿外走去。

  “陛下今晚在未央宫设宴,来的人很多,人多眼杂,但对我们也有利,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保密,”齐玄眨眨眼睛,“平阳已经在准备了。”

  “说句实话,你把刘彭祖推出去单纯是为了阻止宴会?还是为了平阳?”田蚡眯着眼睛,一脸调笑的看着齐玄。

  “都有吧,谁让他这么不巧。”

  “平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个好姑娘,齐玄,不要辜负了她。”

  “舅舅,这话……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齐玄尴尬的挠了下头,“我和平阳不是那种关系,再说了,我才七岁……”

  “大汉的风气还是挺开放的,你说没有关系,你以为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傻子吗?今天平阳抱着你的事情,谁不知道?”田蚡摸着光滑的下巴,“平阳的脾气我可是知道,这满大汉的男儿她都是看不上的,连句话都懒得说,但是对你……”

  齐玄顿住脚步,想了一下,很认真的抬头看着田蚡,“平阳是个好女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这件事情,对她不太尊重。”

  田蚡哈哈大笑,拍了拍齐玄,“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不过,小子,”田蚡恶狠狠的看了齐玄一眼,“你要是敢欺负我侄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哼!”

  田蚡说完就向前走去,齐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心头有些暖,纵然史书上如何写自己眼前的这些人,诡诈也好,阴险也好,但是他们都是人,人都有拼死在乎的东西,而这些拼了命也想守护的东西正是体现了人性的美好。

  和田蚡密谋了几个时辰,齐玄赶回王娡哪里的时候,平阳和刘彻已经穿好了盛装在等候了。

  王娡看到齐玄踏进大殿,远远的就招手,“玄儿,快过来,擦点粉咱们就走了。”

  从齐玄一进来平阳的眼睛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当王娡拿着一盒白白的粉末向他走过去的,齐玄的脸瞬间就绿了。

  “不不不,娘娘,我不涂这个!”

  “怎么不涂?你看彻儿都涂了。”

  齐玄转头一看刘彻的脸上跟刷了大白似的,活像个鬼,更是拒绝了,“娘娘,我真的不涂,这玩意儿太娘了,一个大老爷们涂的哪门子粉?”

  王娡又劝了几句,见齐玄死活不肯,就算了,“对了,这是南宫,也是我的女儿,南宫,这是齐玄。”

  “你好。”南宫十分的羞涩,齐玄却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王娡一愣,“怎么了?”

  齐玄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公主如此害羞,日后若是嫁出宫去,该怎么办啊?”

  王娡眉眼带笑,帮着齐玄披上一件外衣,“陛下可疼爱她了,未来一定会给她找个好夫家,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外头凉,怕是要在未央宫待到深夜,得多穿点。”

  齐玄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欲言又止来形容,他要怎么说?自己是可怜过几年后南宫将要成为大汉朝第一个出嫁匈奴的真正公主?

  一个本应该锦衣玉食的公主,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和平,远嫁鸟不拉屎的匈奴,简直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