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晨间食堂，老赵的稀饭凉了
昨晚秦键真是说了不少话，一觉睡醒他都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
不过胖子昨晚是听了个过瘾，他也不知道秦键怎么知道那么多，不过他也没有思考过为什么秦键知道那么多，好像秦键本来就该知道那么多才对。
昨晚的最后，秦键通过对浪漫乐派的肢解，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迷娘幻想曲的一点一滴都臆想的融入了到了讲述之中。
他希望胖子能够从中收获到一些什么。
一大早，7点30分，起床的铃声将博尔的一众学生唤醒。
接着没过多久，整个校园和宿舍楼道的喇叭里同时响起了吕德胜嘎嘎的叫唤音。
“所有艺考班的同学请注意，今日上午的练耳课暂停，所有人8点整在101阶梯教室集合开会，谁也不许请假。”
“所有艺考班的同学请注意，今日上午的练耳课暂停，所有人8点整在101阶梯教室集合开会，谁也不许请假”
...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吕德胜的话说了五遍。
说了五遍他觉得还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
“谁也不许请假。”
吕德胜昨晚十点多接到了校长的电话，电话挂了之后他紧接着又给所有专业课的老师群发了信息，接着今天一大早就忙忙的赶到了学校。
刚听到早晨的练耳课被取消的这句话时，那些原本还没从床上爬起来的同学仿佛听见了幸福来敲门的声音。
由于明天要考试的原因，近两天来大家练琴的频率和时长都有所加强。
练琴本又是一件体+精力活，练的久，练的多，累是自然，有心愿多睡一会也是自然，所以幸福感来的也是自然而然。
只是老吕无情铁面的最后一句算是彻底把众人浇醒。
而且听老吕的口气——‘这里有事儿啊。’
大家都还记得上一次在101开会还是刚入学的时候。
霎时间，整个公寓楼都动了起来。
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就像此时校园里的一道道晨光，不晃眼，也能给人带来一丝温热。
有的人还在起床，有的人准备上路，有的人停在了半路。
停在校园路间的秦某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早知道洗个头再出来了。”
片刻，他决定将去往琴房的路线改向食堂。
“吃顿早饭似乎也不错。”
秦键兴致勃勃的朝着食堂走去。
身后一阵小风吹来，他紧紧了脖子，这北方已入腊月。
作为今日份食堂的第一位来客，秦键有第一优选权。
不用在吃摆放在窗口里的冰凉鸡蛋饼，也不用再喝半温不热的豆浆。
秦键赶上了第一个出锅的鸡蛋饼，喝上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正吃着，抬头间，一个略宽的身影坐到了自己面前。
“秦键，起这么早啊。”老赵端着一份油条稀饭坐到了秦键面前。
“您早，赵老师。”
对于老赵这个人吧，秦键以前讨厌他，后来见的人多了，比起曾经的一些大学老师，老赵至少还算是个惜才的人，作为一个音乐专业老师的能力也有，这一点上秦键认同。
不过即便如此，他现在也只能说没那么讨厌对方了，为人师表，老赵的一些课堂做法确实让人不能接受。
“哎秦键，你入学前跟谁学的视唱练耳？”老赵问道。
“我爸。”秦键干净利落的答复，一口鸡蛋饼咬的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哦哦。”老赵接着称赞道，“你父亲很厉害啊，他在南市哪个单位工作？”
秦键：“不，在羊城。“
老赵：“老师？“
秦键：“小学老师“
“你老家是羊城的？”老赵接着问道。
“是的，赵老师。”秦键有条不紊的回答着，对话间还能卡着节奏喝口豆浆，美滋滋。
老赵点了点头，“哎秦键，你是何静的学生吧，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报什么学校？”
秦键也点头，“还没明有确的方向。”这话不假。
老赵长嗯了一声，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语重心长道：“秦键啊，这报学校可是大事，马上就要艺考报名了，你得抓紧时间和家里上商量一下了，从你目前的视唱水平来看，你的乐理和耳朵也差不了，如果再用力突击一下，我觉得你能上音乐学院的音乐学专业，有没有考虑过再加把劲儿？”
秦键心头一笑，这儿就来了。
得说‘用力突击’‘音乐学院’‘再加把劲’这三个词老赵用得好，让人乍一听起来，联动性极强。
给人一种只要‘用力’‘再加把劲’‘音乐学院’就唾手可得的错觉。
可这劲儿怎么加，老赵就不说了。
老赵满目笑意的等待着，他愿意给予秦键足够的思考时间，毕竟在他看来对方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当半个大人来看了，他也相信对方能给出一些回应。
片刻。
“您说对了，我的乐理和练耳也很强。”说着秦键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
老赵懵了，嘴角肌肉不由得一拉扯。
这什么套路？
从教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有学生这么这么...自信？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微笑的很是勉强。
“只是我自己拿不好注意，”秦键擦了擦嘴，起身背起了包，“不过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和家里仔细商量的，毕竟这也是我的人生大事。”
“再见赵老师，您慢点吃。“
一个微笑，秦键转身离去。
老赵仔细琢磨着秦键的话，他本来还想问问对方有没有他的电话来着。
结果眼前稀饭的热气都快冒不出来了。
...
和老赵的一波对线让秦键的今日份心情开了个好头。
陆陆续续的不少同学都赶到了食堂。
“嗨，键哥早。”
一出食堂没走两步他就看到胖子和李七叶并排一同走来，李七叶主动给秦键打了声招呼。
“早，七叶。”秦键抬手间扫了一眼胖子手里拎的长笛包，心道不错，想来胖子一会开完会也是打算直接去琴房了，思想有觉悟。
“还有一刻钟，你俩抓紧时间，一会儿别迟到了。”
“好嘞哥，一会教室见。”
二人进了食堂，秦键往阶梯教室走去。
...
101阶梯教室是博尔最大的一个教室，说是最大，也就只能容下不到百十来号人，平时开会啊，迎新啊，送毕业生啊，偶尔有老师开个小型个人音乐会啊，都会在这举行。
7点50分，一部分专业老师和学生都已经入场等待了。
秦键一个人坐在坐在最后一排听着车尔尼740第27条。
打量着前几排骚动不安的少年少女们，他已经越发适应现在的生活了，除了手上数字每隔一会儿的跳动以外。
陆续间，吕德胜、陈老师、胡老师、老赵、胖子、李七叶、陈红、吴欣欣、李昊煜，一个个秦键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的老师同学都来了。
现场也渐渐闹腾了起来。
最后一个进场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键也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