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且失约
“……”
四点四十九了，李安年现在相当焦躁。
说好下班一定来接她的翁旭然，这会儿完全不见踪影。无论是大楼前还是大楼后，李安年甚至绕着办公大楼和后面的草坪全都走了一大圈，回来这个点了，确定没有发现翁旭然的踪影。
好难啊。
怎么办啊。
继续等吗？
最烦的是，手机打不通，各种通讯手段都没有回应，李安年想来想去，短信就算了，更便利的渠道都联系不上，短信又有什么用。
算了，不等了。
看他开车的熟练程度，不至于这么久连个回应都没有，也许突然有事不来了吧。
那是什么事让他忙的抽出手来回复她一下都不行呢？
李安年莫名有种不祥预感。
于是她到底还是踩着点上了通勤车，早已等候多时的张雪琳和李欣在她路过的时候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伸着脖子问：“你到底在等谁呀？这么焦躁？”
“没等谁。”李安年烦躁地摆摆手，一直走到通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才找到空位。
今天她的身体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有这种时候，人类才能察觉到身体健康的好，李安年对这一点是深有体会了。她时时划开屏幕，划开各种通讯APP，就是为了看看翁旭然有没有回复她，结果一直到她了目的地下车，她的手机竟然也没有给出任何她想要的信息。
小龙男……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本来有关翁旭然的事李安年是不愿意去叨扰哪吒的，但是这会让她实在忍不住了一边走路一边拨响手机号码。然而许久之后没有人接，诡异的也在她意料范围之内。
绝对是出事了，既然哪吒翁旭然都无力脱身，那十有八九就是跟新门会有关，甚至有可能直接与翁旭然父母的安危有关。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草率随意地就失约了。
李安年大步流星回到住处，隔壁的门果然是锁的死死的，敲也没人应。自家更是空无一人，这倒让如今的李安年十分不适应了。
可是她还有什么办法？去找，上哪儿找？出这个门她都不知道方向朝哪儿去。虽说去过界管局，可那是哪吒直接开个传送门把她弄过去的，她自己怎么去呢？
思来想去，她竟然毫无办法，除了等还是等。
烦的她竟然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打开主机一看游戏，整个库的游戏居然都被翁旭然“糟蹋”了一遍，还多出几十款李安年想买没钱买的今历年大作，自然也都是被打了一遍。
他是真的打腻了吧。这种生活，若是她时时刻刻牵挂父母，再好玩儿再多的游戏也能迅速腻烦掉，可能翁旭然一年半载的都不想碰游戏了。
他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
这念头把李安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甩甩头把这种毫无根据的想法抛出脑海，决定做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不然非得活活焦躁死不可。
然后她发现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游戏，积了多少年没看的小说，还是一千多首歌，又或者是堆满文件夹的电影，她都没办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浪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时间，她发现只有美食能抚慰她的心情，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一看时间八点二十了，李安年的肚子是真的在咕咕直叫，戳开了APP点了烧烤。
这家烧烤店的图标有点眼熟啊，李安年点完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是……那个天降白龙的夜晚点的同家店铺吗？
算了，管他这么多，点！
之后的二十分钟就是在等待外卖的焦急中度过，等手机响起，李安年一跃而起冲向门口。食物，或者说外卖果真有治愈人心使人上瘾的功效，难怪国庆游行时外卖小哥方阵又被人戏称为救命恩人方队。
现在天气不如以前那么炎热，晚间温度不算高，要乘凉也没有必要到阳台去，更何况凉了的烧烤是真的口感差，所以李安年只是打开了阳台门和浴室窗户，就在她前脚刚刚踏进浴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她差点儿绊倒摔在马桶上。
谁啊！
李安年气呼呼地转身去开门，没成想哪吒焦急的面容出现在门口。
李安年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这就惊喜地叫出声：“哪吒！你回来了！翁……”
“他在夜店。”哪吒面无表情地回。
“……啊？”李安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翁旭然在夜店，”哪吒一脸惫态说，“我真挪不动了，你得帮一把。”
李安年花了三秒理解了一下哪吒刚才说的所有情报，然后问：“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去夜店把翁旭然劝回来？你已经试过了？”
“试过了，”哪吒耸耸肩一脸无奈，“我早说过，他现在的力量我也无法随意摆布了，更何况还是在夜店那种人挤人的地方，我还有保密条例需要遵守呢，不然非要大打出手的话用暴力手段带回来也不是不行。”
“……你为什么就确定……算了，合着你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那走呗。”
哪吒吸了吸鼻子，视线从李安年肩膀望出去后问：“你在吃烧烤？”
“对啊，”李安年翻了个白眼说，“刚到。”
“要是能把翁旭然弄回来，回头我立刻请你去店里吃烧烤。”
“好啊！一言为定！”
李安年说完兴致勃勃地穿上鞋子和外套就锁上门，哪吒无奈地笑了笑这就跟她一道离开走廊。
“我们怎么去？”李安年走在路上问，“别告诉我得坐公交车或者打的。”
“我开车呀。”哪吒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翁旭然把他的车停在夜店外面，既然他暂时用不上，我就摸了钥匙征用咯。”
“征用还行。”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楼下，李安年果然看到翁旭然租的车停在外面。
坐进副驾后，哪吒照例又问起了李安年的身体状况，其实所有的不适全都存在，只不过影响变浅了，发作次数少了，也不好说是不是李安年本身适应了，比如说持续不断的头晕头痛什么的。
哪吒听完沉默半晌，才说：“这说明药物已经在你体内起作用了，未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已经可以和你五五开了。“
李安年又花了五秒理解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她比划着说，“我能跟一般的男人打得有来有回。”
“忘了补充一点，体型也得一般。”
“……说起来，翁旭然为什么突然想去夜店了？还不想走？应该不只是因为突然兴起……”
“嗯，他只是自闭了而已。”
哪吒说着话发动了引擎，李安年呆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你们俩今天是一起行动了吗？你们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什么？”
“本来我是不想带着他的，毕竟，他虽然比起一开始的确是强上一点儿，但是那种强度的任务仍然不是……”
“新门会？”李安年实在忍不住开腔打断了哪吒问。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哪吒的口气透着股微妙的无奈，“我们终于探查到了有关翁旭然父母的消息，自然也就是查到了新门会的一个临时据点，本来这个消息是压根没打算透露给小龙男的，他只是照常来界管局接委托而已。然而相关工作人员的几个眼神就让他起了疑心，加上他工作性质特殊，内容不固定，他可以有很多借口去许多地方，所以还是让他探听到了蛛丝马迹，接着就开始……呃，说是死皮赖脸也不夸张。”
“一哭二闹三上吊？？”
“差不多是这样吧，”哪吒万分无奈地叹口气，“总之不带他去不行了，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还是给他加上了六道安全拘束，嗯……他的父母在临时据点内被发现，那个地方也被击破净空后收容了。但是……他的……那对夫妻，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伤害，发现时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带回界管局后体表检查不出任何伤痕，生理受损程度还在进一步查验中，所以……“
“翁旭然他是不是……因为被上了拘束，所以只能围观？”
“差不多，其实这次行动是完全成功的，只是……有些伤害和损失我们无法挽回。”
不知为何，只有这种时候李安年看着哪吒才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活了三千多年的神明。
“好吧，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李安年咳了两声说，“那地方远吗？”
“不远不近吧，还有二十分钟。”
“好的，我酝酿一下。”
“……”
然而李安年只是安静了三分钟，又忍不住开腔问：“能不能……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翁旭然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哪吒皱眉反问：“有必要问这么清楚吗？你只需要知道状态极差就行了。”
“会影响之后正常生活吗？”
“视治疗结果而定。”
“嗯……”李安年捏着下巴严肃道，“你还是给我相信说说吧，想必现在诊断结果怎么样也会告知你的吧？”
哪吒气不打一处来无奈道：“你根本就是出于猎奇好奇心才这么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