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斗殴
“……”
“被我说中了吧。”哪吒相当轻蔑了瞥了李安年一眼说，“现在重点不是小龙男的父母到底受到怎样的伤害，而是他本人想不开了。我问也没有用，他什么也不肯说，说句老实话，我也没有那个耐心，我并不是来当心理导师的。只是他这个状态就是给人添麻烦，在那种鱼龙混杂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容易出事，我们必须尽快将他带回来。“
“……好吧，明白了，前面那个花里胡哨的广告牌是不是到了？”
“对，转个弯就是。”
哪吒说着果然转向小巷深处，靠墙寻了个停车位停下，李安年钻出车外左右看了看，对于这样的环境她总有种莫名的抵触。
“走吧。”哪吒拽了她一把说，“我带你过去。”
李安年特别怀疑哪吒这十三四岁南高中时的模样能不能被夜店放进去，然后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哪吒根本就不打算进去。面对灯红酒绿灯光几乎能闪瞎狗眼的陌生地方，李安年说不怕绝对是假的。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哪吒李安年问，哪吒摇摇头：“我不想再进去了，一次够了。”
“那你之前确实进去过吧？你至少认得路，知道人在哪？我一进去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如果怎么都找不到人呢？”
哪吒终于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耐烦说：“他现在在哪儿我也说不准啊，在我离开后他也不是一寸也没挪，之前我能找到他是因为本就一直跟着他，里面的环境我也不熟悉啊？我跟着你进去也不算什么优势啊。”
“你去不去！”俩年把脚狠一跺说，“不去我也不去了！爱咋的咋的吧！”
说完她果真是转头就走，哪吒赶紧一把拽住她胳膊赔着笑说：“别别别，我刚才口气冲了点儿，但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既然你坚持……那就一起去吧。”
李安年果真立马回头，用力舒口气说：“不是我说……我一紧张可能脑子缺氧，进一步导致缺心眼，然后眼瞎，耳聋……“
“别说了，”哪吒举起手作阻止状，“我知道你身体一直不好，之前是我不对，走吧走吧，不过我不敢说我一定进得去……“
“我从没去过夜店，”李安年紧张兮兮地盯着门面问，“会检查身份证吗？”
“我也没去过啊……好吧就刚才进了一次，倒是没有检查，但是有人问我……”
“问你啥？”
“‘弟弟，不上补习班啊？’”
李安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哪吒脸迅速黑下来，忿忿道：“再笑你自己进去！“
“我错了我错了，”李安年赶紧摁住哪吒肩说，“我这样子进去怕是也要被嘲的，半斤八两，半斤八两。”
哪吒只是翻个白眼就往夜店门口走去，门口保安果然把他们拦住了，不，准确来说只是把哪吒拦住了。
“你没成年吧？”保安上下打量哪吒说，后者立马瞪圆眼：“我之前来过，你们没查啊？”
“可能是人多漏过了。”另一个保安上前板着脸说，“未成年不准进。”
哪吒嘴角抽了抽，李安年立马投来可怜巴巴的视线，于是哪吒十分无奈地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说：“我刚满十八，个子矮发育不良而已，不信你们自己看吧。”
原来他有身份啊！！
两个保安凑过来拿着身份证看了又看，反复比对，哪吒又不耐烦了叉着腰催促：“还没看好吗？我就长这样很难相信吗？”
“那倒不是，”其中一个保安挑挑眉说，“我堂弟二十岁了还没你高，只不过……算了，进去吧。”
“我的不用检查吗？”李安年挑挑眉看着两个保安。
“不用，进去吧进去吧。”
等走得离保安有十步远了李安年忍不住吐槽：“我长得有那么老吗？怀疑都不怀疑的？？”
然而哪吒还在自顾自地哼哼：“要是我能继续长下去……”
李安年没想到夜店还有个柜台，她以为只有酒吧吧台，前台就在离入口不远的地方，李安年怯怯地靠上前去，吧台后面的小姐姐果然又把她和哪吒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那个弟弟，你刚才不是来过，又走了？我看你很眼熟啊。”
哪吒扭过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保持笑容上前说：“是啊，我半个小时前来过又走了。”
“我就奇怪呢。”前台小姐姐整个人靠在吧台凑过来冲哪吒笑，“你来这里肯定不是来玩的对吧，我看你之前走的时候表情好暴躁。”
“呃……”哪吒扭头看了眼抱着胳膊的李安年迟疑道，“对，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跟你一起的那个帅哥吗？戴眼镜的那个？”小姐姐朝哪吒眨眨眼问。
“对，”哪吒只能承认了，“我们必须要在这里消费才能进去，还是……”
“不，不用。”小姐姐笑得有几分神秘，“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什么问题？”
“那个眼镜哥……你们是……”
“是兄弟。”李安年站出来说，“他就是赖找他哥的。”
哪吒回头瞪了李安年一眼，对着小姐姐又恢复微笑说：“还有什么问题？”
“她是你哥女票？”小姐姐眯着眼又问。
“是！”哪吒斩钉截铁肯定了，李安年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报复她刚才乱绉亲戚关系。
小姐姐自顾自笑了笑，又问：“给我你哥的联系方式。”
“……什么？”哪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姐姐又朝她凑了凑说：“给我你哥的联系方式，我带你们进去找他，有我的话找起来绝对顺利得多，否则而里面人挤人全是人头，你们
要在半小时内找到可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说不消费的话半小时内就要出去？”
“是的，不然我们的保安会找你们。”
后面两句话李安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反正那两人也没打算压声音。
“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李安年看了眼手表说，“进来已经十分钟了。”
“好吧，”哪吒低声对前台小姐姐说，“给我支笔。”
小姐姐动作相当迅速，李安年还以为她们需要登记什么的，心想一个夜店居然还挺正式，手续这么多。
“走吧。”哪吒写完转身催促，前台小姐姐迅速从柜台后边走出来，李安年瞧着柜台后边还有一个人，还以为跟哪吒说话那个小姐姐只是上厕所。
然而她却扭着腰走过李安年身边，朝哪吒打个响指说：“跟我来。”
李安年一脑门子的问号。
“她带路。”哪吒指着那小姐姐的背影说，“不然我们未必找得到小龙男，鬼知道他钻哪儿去了。”
李安年也无法提出异议，只好跟着走进迪厅。还没正式踏进去她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音乐和人声混在在一起充满耳鼓，她已经开始感到了烦躁。前台在人群中鱼一样穿行，必须由哪吒开路拽着李安年才能跟紧，李安年感到脑子都要被噪音跟人声挤炸了，在不找到翁旭然她要先自闭了。
前台小姐偶尔会停下来跟一些工作人员模样的人交谈，有两个人看样子完全只是客人而已，但是他们看起来很熟络。有时候他们聊着聊着还会回头来看几眼，李安年想起哪吒张口就来说她是来找男朋友的就感到窘迫得很。
但眼下也确实没有非得辩解一番的必要。
终于在李安年有种窒息错觉的时候，前台小姐挤过人群，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座位上发现了他。
李安年快步走上前去，看起来翁旭然是包了这两侧沙发，但是就乐意一个人在这儿喝。
“他脾气可太差了，”被询问到的一个姑娘噘着嘴说，“居然叫我滚，我还没说什么呢，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嘛。”
“宝贝儿你也好看，回头请你喝酒啊。”
听得出这是赶人了，那抱怨的姑娘这就转身离开。李安年来到翁旭然身边使劲儿摇了摇他，满身酒气的翁旭然这才迟钝地转过头来。
看到李安年他先是瞪大了眼，然后越过李安年肩头看到了哪吒。
“他带你来找我？”他皱着眉问，“我喝酒他也要管？”
“不是你喝酒要管，是你的人身安全他要管。”李安年不由得拔高了音量，不是她要凶，是这鬼地方委实是太吵了。
“人生安全，”翁旭然转过头冷笑起来，“他保护了谁？他跟他那些……同僚，保护得了什么？”
说完他冷笑着又灌了口酒，李安年一把夺下，眨眼间翁旭然猛地站起来咆哮：“你他妈也多管闲事！滚啊！”
那瞬间李安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站起来挥拳就朝翁旭然脸上捶去，猝不及防的翁旭然被一拳打倒在沙发上。
哪吒转身朝正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前台小姐说：“小姐姐，别叫保安，更别报警，如果我们顺利离开我就告诉你这位帅哥住哪儿。”
前台小姐挑挑眉：“很懂事嘛，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