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明跟杨不悔在一起时间长了,知道此人脾气,说干啥就一定要干,谁也挡不住。他转念一想,试试也好,伤情到底重到什么程度一试也就清楚了。他对兰老大及身边几个人说道:“慢慢放下杨大哥,你们几个在周围扶好。”
头还是有点晕。双脚落地,杨不悔晃了两晃,晕劲儿很快便过去了,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头皮和后背上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传来,左肋传来轻微的嘎吱声,看来肋条骨可能断了。总的来说,基本可以行走,基本可以忍受。
“没事,”他无所谓地笑道:“死不了!”
大伙都担心地看着杨不悔,李承明略带埋怨地说道:“杨大哥,熊扑下来时你怎么不躲?我们在下面看得清楚,你可以躲开的。”
由于左半脸肿起老高,杨不悔笑起来比哭都难看,他淡淡说道:“怎么躲?你们在我下首站着哩,我躲开了熊就冲你们扑下去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自个儿的命换弟兄们的命,什么都不用说了。一瞬间,大伙眼睛里都洇出了潮乎乎的湿气,半天没人吭声。如果李承明不问这事,杨不悔也不会说起,在他看来一切都很自然。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大伙的神态,自顾蹲下身查看死熊。
死熊仰面躺在地上,满身是泥,庞大的身躯和蒲扇一样大的前爪让人看着很不真实。死熊头上嘴上有十几支短弩箭,全是致命伤,奇怪的是血并没流出多少。
“小子龙,你熟悉这里,知道哪里能找到郎中吗?”李承明问。
“一是返回去找鹤衣先生,只要一天半的路程。二是继续望前,穿过榛子峪,到独虎涧,需要将近四天的路程。”小子龙答。
“回去找鹤衣先生。”李承明想了想道。
“不能回去,官兵说不定已经到东山岭了,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杨不悔叫道。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能不能走我还不知道吗?”杨不悔道。
李承明心里很是怨恨小子龙,要不是他,杨不悔肯定不会受伤。只是看在需要他带路的面子上,没有开口埋怨。
接下来还算顺利,四天后的傍晚,李承明一行来到了独虎涧。这里已经脱离了青龙山,是与青龙山相连的同属燕山山脉的狼山。
独虎涧有三十几家住家户,其中大部分是猎人和药农,这些人常年奔走山间打猎挖药,磕磕绊绊伤筋断骨是常事,对治疗红伤都很在行。老猎人郎老爹犹善治疗被野兽咬伤和抓伤。李承明一伙风尘仆仆地闯进了他家,老头坐在火堆旁纹丝未动眼皮子抬都没抬,神态沉毅气势宏伟,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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