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不留擦掉眼泪,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她,“留儿好好的,留儿没有受一点儿苦,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娘别担心我。”
“……嗯。”两行清泪滑了下去,江篱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留儿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王不留忍了忍眼泪,牵紧那只手,“娘,弟弟也没事,大殿下替我们好好照顾着,等过段日子,过段日子我就去把他接过来。留儿会……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娘……放心。”
话说完王不留再也扛不住,低下头闷着声音哭了起来,“娘,留儿会……留儿会一直好好的,也会……也会让弟弟好好的……”
“留儿。”握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另一只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江篱含着泪花笑了笑,艰难的把另一只手伸出来,“好孩子……来,把手伸出来,娘有东西给你。”
王不留点点头,伸出另一只手去托住江篱紧紧攥着的拳头。
江篱慢慢松开了手,两枚小小的铜钱落到了王不留的手心里。
她一直攥着的,痛到要死的时候,她也没有松手。她的孩子为什么喜欢钱,她是最清楚的。
“钱。”王不留看着那两枚小钱笑了笑,和以前每次拿到钱一样,“娘给我钱了,娘才不像爹一样小气,娘才是……对留儿最好的人。”
王不留紧紧的捏着那两枚小钱,脸上留着眼泪,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从怀里把从不离身的三层的钱袋子拿出来,单手把钱袋子一层一层的打开,将两枚小钱放到最里的那层去,系好后又藏起来。
“还是娘亲给我的钱袋子,留儿一直带着的。”王不留对着江篱笑了笑,“娘给了留儿三次,留儿一个也没舍得丢,就放在一起了。”
“……嗯。”江篱闭了下眼睛,也是被王不留牵着的这只手,那双牵了她半辈子的手,至死也没有松开她。
王不留轻轻替她把眼泪擦掉,“娘,留儿抱抱娘吧。爹不在,留儿来抱抱娘亲,抱抱娘亲,娘亲就不怕了。”
江篱点点头。
“嗯,我才不想被那个老东西又罚跪祠堂,也不想被他拿刀砍。”王不留轻轻俯下身去,用被子把母亲捂紧,慢慢的托进了怀里。
江篱也牵紧了他的手,靠在他的怀里。
“……留儿,你别怕,那个老东西会照顾好娘的……还有啊……”江篱温和的看着他手腕上的银镯和银戒,“留儿……留儿要快快乐乐的……留儿喜欢的那个人啊,娘亲和爹都替留儿把过关了……靠得住。”
“嗯。”王不留点点头,尽量不要让江篱知道他在哭,可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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