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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吴苋(二)

听着周围的人说着吴苋的情况,她再也按奈不住,“李慕钦,我想去吴苋。”

  李慕钦抬起头看着她。

  “我懂些医术,至少能帮帮他们。”

  “我爹爹告诉我,做人要善良,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至少不想坐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习韵言知道,也许她这么做只是多此一举,可她总是能想起父亲母亲来,也许,去了吴苋,会让她对父母本就多的愧疚少些,爹爹若能知道,也会开心的吧。

  李慕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屋子里走去。

  “你去哪儿?”她问。

  “去吴苋。”他回答的简单,她看着他的背影,“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陪我去的。”

  “别废话了。”李慕钦头都不回进了屋子。

  她的心头突然暖暖的,她本以为剩下的年月都是她一个人过,可多了李慕钦,多了这样一个愿意支持她的朋友,上天已经待她不薄了。

  “二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是否要一并上书凉王?”白柳在松戟身边问道。

  松戟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乌力吉这个人从没有真心臣服于我北凉,骨子里傲得很。爷我倒是想拿这事儿压压他的锐气,白柳,该是我们去巴图部看看了。”

  “明白。”

  “哟,二公子,您怎么来了?乌力吉站在门口,皮笑容不笑,“怎么,又来了美人,想送给兄弟我?”

  松戟也不生气,挑挑眉,“美人倒是真没有,不过,的确有份礼物送给将军您。”

  “哦,我可洗耳恭听。”乌力吉上前几步,看着松戟。

  “将军看这是什么?”松戟一挥手,白柳将一条完整的狼皮扔到乌力吉面前,乌力吉脸色一变,又笑了笑,“二公子是觉得天冷了?特地送我件衣裳?”

  “将军估计是贵人多忘事,记性不好。”松戟两只手握在一起,蹲下身子,“这狼皮啊是近一个月前从那头狼身上剥下来的。将军说秒不秒,我说怎么突然有狼呢,得亏是我抓住那冒充狼叫的人,还没严刑拷打呢就说了实话...”

  乌力吉眼睛一怔,“你...”

  松戟一下子站起身子,定定的看着乌力吉的眼睛,“乌力吉你真当我傻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你准备夜袭我不成又耍这招?你巴图部不是一向自居各部最强么,乌力吉,那我倒想看看你愿不愿意硬碰硬?”

  “二爷,今日你给乌力吉个下马威,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如将此事告诉凉王。”白柳皱皱眉头。

  “不着急,父王早知道这乌力吉是个什么货色,可他毕竟是巴图首领,若他识相收敛些,我也不会为难他,毕竟北凉现在不能出什么岔子。可若他执意不改,那就别怪我了。”松戟喝了一杯酒,“白柳,最近多注意些。”

  “属下明白。”白柳低头,“二爷,今日大公子命人来请二爷明日去大公子府上。”

  “大哥...”松戟握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摩挲。

  “二弟好大的架子,回城这么久也不上门坐坐。”尔代出门迎着松戟,看起来颇为不快。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日被告了状,忙来忙去。”松戟哈哈大笑几声,“大哥今日可准备了好酒好菜?”

  “那是自然。咱们兄弟两好久没好好喝酒了,今日可得不醉不归。”尔代拍着松戟的肩膀,“快进屋。”

  “大哥可真是好兴致。”松戟一杯下肚。

  “听父王说二弟近日都在忙着练兵,可有成效?”尔代挑挑眉。

  “小弟练兵怎么能超过大哥,马马虎虎罢了。只是最近局势僵硬着,总得做些准备,倒是大哥你还是赶紧养了身体回来吧。”松戟举起酒杯示意。

  尔代点点头,微微眯起眼睛。

  “二爷,大公子这是变着法儿试探你的底细呢。你去边境驻守一事是大公子上奏凉王促成。二爷得小心些。”一离开,白柳便说道。

  “我心里有数。”松戟拿了块帕子擦擦手,“大哥一向如此。”

  “乌力吉将军到访有何事?”尔代坐在上座,睥睨一切。

  “大公子。我乌力吉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你嫉恨松戟,我也是,这次的事儿,大公子万万不要插手。”

  尔代不说话,眼睛中带着些笑意。

  吴苋的冻害果真眼中,百姓们看起来痛苦万分,她刚到,觉得这个镇子异常眼熟,这不就是她来时遇到土匪的那个地方吗?原来这里就是吴苋,果真荒凉。她凭着记忆找到当初那个老爷爷家中,走进门,喊了声,“有人吗?”

  只有个姑娘出来,“有。啊,是你啊。”她眼睛一瞪,笑了笑,“姑娘怎会来此?”

  李慕钦有些纳闷,看了一眼习韵言。习韵言笑着,“听说吴苋冻害,我懂些医术,便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姑娘名叫彩月,领着两人进屋,“坐下吧。家里什么都没有,别嫌弃。”

  “彩月姑娘,爷爷呢?”习韵言扫视四周,没有一点老人的痕迹。

  彩月面露悲伤,“爷爷前些天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守着这空房子。”

  她心头一颤,“是因为没有粮食么?”彩月面黄肌瘦,显然是空腹好些天,“朝廷不是已经放出银两和救济粮了吗?”

  彩月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是啊,是放了。吴苋虽灾情最重,可人丁稀少,放的自然就少。再加上我一个姑娘家,分得的本来就不多,也撑不了几天。”

  李慕钦的眼神冷冽。

  “镇上还有几户人家?”习韵言皱皱眉头。

  “都在这边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小。待会儿我带姑娘前去看看。”彩月指了指后街。习韵言点头,一股冷风窜到屋子里,b

  她打了个冷战。彩月在一旁面露惆怅,“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得去。”

  李慕钦见状,脱下身上的风衣,轻轻搭在她身上,嘱托了句,“别着凉。”她扭回头,冲他轻轻笑,“没关系。”

  这样寒冷的天气,对于西秦,的确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