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每个弟子都是战士

藏鬼明白的是几年前，试炼之地天上的那朵云不是他易小白炼出来的。

　　从东峰弟子口中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云朵的事情。易小白炼的云朵，一直在登山峰头顶，没有消散过。而沼泽地上空的云朵，在蟾蜍灭亡后，过了片刻就消失了。从云朵里还下出过黑雨，显然和易小白的有着差别。

　　因东峰弟子的吹嘘，让他一度想要和易小白“决一死战”。

　　易小白再次问：“试炼之地不是只有练气五层的弟子？”

　　藏鬼：“规矩如此！练气五层以上修为无法进入此地，是老祖定下的规矩，至今无人改变。”

　　易小白后怕的指着怪人离开的方向：“那个人……他的修为可不止练气五层！”

　　藏鬼点点头道：“是！他绝不止练气五层。”

　　“那为何他还能在此地逗留？”

　　藏鬼思忖了片刻，想到之前进暗渊，遇到怪人后想要突破修为，一直没有成功，把最大的一个可能性道出口：“修为压制！”

　　“修为压制？”

　　“试炼之地是个球体你应该知晓。上半部分，也就是白面，有五个天劫，每隔半月出现一次，会带来一些资源提供弟子修炼。所以在白面基本上都被之前的弟子占领，想要分……”

　　易小白没经历过天劫，处于不明的状态：“等等！这和修为压制有什么关系？”

　　“所以白面是修炼的最佳之地，而暗渊刚好相反……不会促进修为增长，反而会让修士无法突破。我便是如此！”

　　他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危难当头，你都不突破。”

　　“是的。我无法突破！”

　　两人停止交淡，均拿起怪人丢下的古籍开始翻阅。易小白从中得到了很多他百思不得其解炼丹时候的意外。藏鬼和他差不多，更加清明了幻影化成实体的神通。

　　许久许久。久到藏鬼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他们俩人才放下古籍，同时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顿悟。

　　他们二人一个穿黑衣，露出半张脸；一个穿淡灰长衫，面容憔悴，动作和神情两人倒是相似。

　　俩人刚闭眼片刻，怪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又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显然藏鬼更懂他，半个时辰左右，总算猜出了他的意思。

　　“让我们俩人去摘莲花？”

　　怪人脸上的表情立刻缓和了很多，虽然在面对易小白时他的双眸会瞬间变红，此刻看起来也不那么凶恶。

　　在藏鬼说出他的意思时，他便在催促他们。赶犯人一样，把他们俩人赶离丹炉处。

　　藏鬼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就不像易小白那样一半揣测一半好奇。

　　走到微亮之处，藏鬼热汗流出，停下脚步。易小白一个失神，直接撞上了他的背，差点把他直直的推下去。

　　一股热风袭来，易小白闭着眼睛在感受，他已经很久没吹过风和见过大片光亮了。

　　“你怎么不热？”

　　“热吗？”

　　他们的对话被怪人听见，回头看着易小白，发现他一滴汗水都没有流。而一旁的藏鬼和自己，已是汗流浃背。

　　怪人开始咿咿呀呀的开口。易小白一句都听不懂，索性就不费那个劲去听，全靠藏鬼传话。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往前走，直到看见暗渊下的岩浆。他脚下一怔，几粒小石，立刻掉入岩浆中。时不时的发出闷闷的声音，在岩浆内部形成爆炸。

　　被这一片火红，惊到往后退了几步：“疯了……肯定是疯了……来这里摘莲花？”

　　他到达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岩浆上面那朵火莲，每片花瓣都燃烧着火，正嘲笑似的对着他慢慢盛开。

　　刚想逃离，身后就出现一道屏障，他整个人贴在屏障上。

　　藏鬼和怪人就出现在他身旁，藏鬼冷声道：“他说没摘到火莲就要困我们一生。”

　　怪人在他话音后，认真的点点头。

　　易小白往后挪了挪，拒绝道：“你疯了！要摘你去摘……我宁愿一辈子不出去了，活着总比死了强！”

　　藏鬼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在他们俩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使出幻影，很快就攀下了暗渊中部。

　　迫切的喊着：“藏鬼你不要命了？”

　　藏鬼没有理会，他自己也想看一看在古籍上顿悟出了什么没有。这次他明显比第一次轻松很多，百息之间就到达火莲附近。

　　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不敢轻举妄动。岩浆快要烧掉了他的衣物，随手一拉，全部甩进岩浆里，一些岩浆溅起了。

　　火莲立马感觉到有入侵者。整个花骨朵朝岩浆里钻，等它再次出现时，花朵处滴着岩浆，像是出水芙蓉一般。只不过火莲周边是岩浆，接触到肌肤便会被灼伤。

　　藏鬼往上攀爬了几丈，火莲不依不饶的开始缠着他嬉戏。在他一个不留意的时候，火莲开到一半的莲蓬喷射出一道岩浆。

　　从一道到上百道。莲蓬有几个孔，就同时喷射出几道岩浆。

　　每个被喷中的地方立刻融化，即便是暗渊处几百上千年形成的岩浆壁也融化了。

　　易小白在上头，看的心惊肉跳。一边为藏鬼躲过那些岩浆庆幸，一边又在感叹这些岩浆的厉害。他宁愿选择一辈子不出去，也不要下去招惹那个东西。

　　半个时辰后，藏鬼右手被融了几个部位，他不得不解开左手的龙骨。

　　就在他解开时，火莲再次钻进岩浆里。像是在加能量一样，等它出来后，花骨朵比方才开的更加旺盛。

　　不用易小白着急，怪人就开始咿呀起来。藏鬼听见他的话音，立刻往上攀爬。可还是慢了一些，被莲蓬喷射出的岩浆击中左手。

　　他左手的黑皮肉眼可见一层一层剥落，露出那条灰色的龙骨。因不是解开封印的裸露，龙骨开始蠢蠢欲动，势要把他整个手臂，连同根部拔出。

　　易小白和怪人同时听见一声闷哼，和藏鬼痛苦的声音。

　　“啊——”

　　从天而降一条灰龙，连同着藏鬼的一只手臂。火莲在岩浆中蠢蠢欲动，等待着它最新的猎物。就在藏鬼失去支撑点，要掉进岩浆，火莲张开嘴时，怪人抢在易小白之前施展神通。

　　一息之间把藏鬼从空中拉回了黑暗之处。

　　火莲见猎物消失，便把矛头朝向了灰龙。和刚才的兴奋程度一样，幻化的灰龙和它缠斗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一个发出浑厚的怒吼，一个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两道声音夹杂在一起，异常难听。

　　藏鬼虚弱的躺在地上，右手困难的指着暗渊处徘徊的灰龙：“封……印……”

　　易小白没有理会，把珍藏起来的高阶丹药，毫无保留的全部拿出，给他吃下一大半，随后朝着怪人厉声：“喂，你能不能救！”

　　怪人显然对他此时的态度有些不满，目中的猩红再次出现。只冷冷的看了易小白一眼，而后飞到空中，双手掐诀，凌乱的长发无风自动，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是一张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

　　在他掐诀之间，灰龙仿佛得到了召唤，立刻回缩进藏鬼的左臂中，刚才不屑的闷哼也消失了。唯独火莲还在岩浆中发出尖声，越来越小。直到灰龙彻底消失，它的尖声也消失殆尽。

　　怪人拿着他的左臂，非常不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把黑色的手臂甩到了易小白身上。在他人隐没在黑暗中时，火莲的花瓣再次凋谢。

　　易小白拿着他的手臂无从下手，他只接触过一些再生的手臂，这种重新接回去的事情，他真的没见过。脑海中一直在回忆，从怪人的古籍中他似乎看到过。有一种丹药，可以把四肢接回去。这种丹药是他见都没有见过的，并不是光用药草就能炼成，还需要符纸。

　　用符纸和药草炼的丹，是他这辈子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东西了。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下手时，藏鬼淡淡的开口：“无事，等我恢复了就能重新给它封印。”

　　易小白半信半疑：“真的无事？”

　　藏鬼坐起身点点头。

　　看着他断了一条手臂也没流一滴血，他选择相信。

　　休整了片刻，藏鬼的外伤痊愈后。扶着他离开了这里。

　　易小白始终想不明白：“你这么想出去也不至于那样拼命吧？”

　　藏鬼不语。

　　易小白一直在他耳边聒噪，给他分清现在的主次。

　　藏鬼许久只道：“西峰的每个弟子都是战士，从不退缩！”

　　他始终不太懂他们那些无畏不怕死的信仰出自何处：“没命了，还战个屁？何况修仙不是看灵根的吗？又不用战斗。”

　　在两人跌跌撞撞下，总算回到了丹炉处。他们俩人都见识过了怪人的神通，连逃的念头也消失在脑海中。乖乖的回到原地，任凭他差遣。

　　又过了许久，在易小白的注视下，藏鬼把那条漆黑的手臂装了回去，活动了几下，就和正常人的手臂一样了。

　　易小白感叹道：“你们西峰弟子都这么厉害？还是说西峰弟子个个手臂都封印着神物？”

　　对于他这种无关痛痒的感叹，藏鬼往往不去理会，当作没有听见，继续顿悟那本古籍。

　　又到了火莲盛开的时日，怪人很准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怪人刚出现，易小白就假装虚弱的躺在地上，他当然知道怪人的目的是那株火莲。怪人并不理会他有什么问题，赶鸭子似的赶着他们两人去暗渊处。

　　藏鬼没有他那般不情愿，反倒像是等着这一天一样。

　　易小白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藏鬼摇摇头：“不知道！”

　　又一次回到这里，藏鬼一眼看见那株燃烧着的火莲。易小白始终不敢靠近悬崖边缘，能远离多远就多远。

　　一个时辰后，又是以藏鬼负伤而终。

　　易小白背着藏鬼，咧咧道：“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又没有强迫你下去，你非要和那种东西斗来斗去！小爷我也是佩服你到五体投地了！”

　　回到丹炉处，替他疗伤。他伤愈，又开始专研古籍。易小白也和往常一样，怪人也隐没在黑暗中。三个人这样相处的倒是很融洽。

　　除了每次火莲盛开的时候，怪人会来丹炉处赶着他们去暗渊，其余的时日他们都非常自由。

　　来来回回七八次，均是以藏鬼负伤而归。

　　这次易小白算准了日子，小声道：“我算了一下，他大概每隔二月余来一次。也就是说火莲每隔两个月左右盛开一次，我们被困在这里一年多了？”

　　藏鬼闭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算的？”

　　“我炼丹炼出来的……”

　　他在怪人离开后，就一直在炼丹，直到怪人再次出现，他才停止炼丹。按照他炼丹的时辰，自然而然的推算出火莲盛开的时日，和他们被困此地的时日。

　　藏鬼突然问道：“古籍你读通了吗？”

　　易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背是能背出来，但是里面很多的秘术不能理解。”

　　藏鬼也点头：“我也是！”

　　他突然朝易小白出手。两人在黑暗中交战在一起，藏鬼的修为很明显的增加了，但却一直处于练气五层的状态。

　　易小白同样如此，能接下藏鬼快速的一击，更能分清楚他幻像而出的影子和本体。交手了片刻，藏鬼收手道：“你也不止练气五层了。”

　　“你也是！”易小白突然想道：“难道这里……这里是给我们修炼的？”

　　藏鬼摇摇头：“不是！所以我想摘到火莲，看看之后到底会是怎么样……我从来没听说暗渊里还有人。据传言，此地基本全身凶猛的野兽，亦或是吞噬生灵的神兽……”

　　又过片刻，怪人再次出现。这次不用他赶，易小白和藏鬼自己便走去了暗渊。

　　暗渊里一直翻滚着岩浆，火莲比以往都妖艳了些许。

　　这次没等藏鬼先下，易小白走到悬崖边，往下瞧了瞧，虽然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但还是壮着胆子，往下攀爬。

　　他所攀爬的地方，因为藏鬼来来回回的次数多了，也就形成了一条小道。

　　怪人和藏鬼均是吃惊的看着易小白。发现他今日有些反常，平常他在崖上都要躲的远远的，现在还主动往下。

　　怪人发出奇怪的咿呀，藏鬼嘀咕：“易小白？”

　　行至一半易小白道：“等我摘到，你要放我回去！”

　　怪人点头，但又怕他看不见，咿呀了一声表示同意。

　　藏鬼：“小心！”

　　易小白没去理会，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他和藏鬼不同，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热气，衣物也没有燃烧，皮肤也没有感到灼烧。其实他在第三四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他一直不太确定。加上火莲的凶猛，让他不敢确定。

　　这次他是决心想要看看摘到火莲后，他能不能离开，自己的修为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接近火莲时，他依旧没有感觉到热气。往下一跳，立在火莲旁。他没有伸手去摘，而是站在它面前一直观察它。

　　它也不似看见藏鬼般立刻愤然，仿佛像易小白观察它一样的看着易小白。

　　藏鬼始终不太明白为什么易小白毫发无损的就下去了，猜测他可能有什么宝物在身上。

　　易小白和火莲对视的半个时辰，直到它开始盛开，露出一丝莲蓬，他才出手抓住花朵的底部，想要把它直接拽出来。

　　却被它反方向一甩，差点甩进岩浆里。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回火莲的岩石旁。

　　火莲见势，整株花都在颤抖，像是在表达它的愤怒。从莲蓬里喷出一道岩浆后，整个花朵全部浸在岩浆里，染成火红色‘出浴’。这时的火莲能把一切都融化，百道岩浆喷出，易小白闪躲不及，直接冲向花骨朵。

　　“易小白你这个疯子！”

　　“咿……”

　　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扛着那些岩浆，再次抓住它的花朵。此时的他看起来异常可怖，整个身体都在燃烧，从上往下看他半个身体已经不见了。他的肉身快要化为灰烬，手里还死死的拽着那朵火莲。

　　怪人此时连救他的能力都没有，他不敢像易小白那样，用身体去扛着岩浆。

　　藏鬼却没有思考那么多，一个飞身，快速的下到火莲的岩石旁。看见易小白虽然全身燃烧着火焰，可他的人却是完好无损的。他再次解开手中封印，灰龙露出一半，咬着火莲的经部，整个虚幻出来的龙头也燃烧了起来。藏鬼痛苦的捂着手臂，他整个手掌都在燃烧。

　　快要到火莲凋零的时刻，藏鬼的手臂被烧的化为灰。而易小白虽然在承受痛苦的燃烧，但却没有化为灰。

　　怪人在崖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易小白没有受伤非常诧异。他死死的抓着花朵，不让它逃离，也不让它有机会出手。两人就着僵持着，怪人眼神一凝，化出四个幻影，一息之间出现在岩石处，两指一夹，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夹着一声刺耳的咽气声。火莲的花朵，出现在怪人手上。一道光柱从他手中冲出，直破苍穹。

　　整个暗渊都被火莲照亮。任何一处黑暗的地方，一瞬间全部照亮，暗渊林中的树和兽。一刹那咆哮声四起，尖锐的浑厚的清脆的……只要是暗渊里的生物，都在发出声音。

　　暗渊最深处，易小白浑身燃烧的火焰还没有散去，如一个火球。藏鬼的龙头在火莲被摘下那一刻恢复正常，再次被封印在手臂中。

　　怪人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归——”

　　火莲在他手中旋转，他们身边的岩浆开始往下流，只有他们三人的那块岩石没有移动，其他的所有山河，全部在转动。

　　如果有一双眼睛从苍穹往下看，就能看见试炼之地的球体，正在从左往右开始旋转。岩浆也开始不规则的乱流，只要接触到的地方，基本都被岩浆融化。

　　这只是他们在暗渊处的情形。那一半白天的球体，火莲被摘下那一刻，所有的区域同时出现天劫，五个天劫一起出现。

　　愣头、猎手和老猎手们很多都遭到了天劫的祸害，死伤已有几十人。而他们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球体虽然移动的很缓慢，但很快白天的球体就出现了岩浆，一股热气席卷而来。

　　一切都是发生在火莲被摘之后。

　　就连九宗山的掌座都纷纷出动。试炼之地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他们从幻镜中看的一清二楚。

　　无奈的是，他们只能把试炼之地的大门打开，而无法进入。是元婴老祖布下的阵法，只允许练气五层弟子进入。

　　九宗山一大半掌座，开启了试炼之地的通道，只要看见通道的人都能从里面出来。就连掌门也从洞府出关，传音道：“立刻离开试炼。”

　　音落，他一道灵力注入，在试炼之地中出现红色的路标。只要顺着路标，他们就能找到出口。

　　百息之间，已经有几个弟子从试炼之地狼狈的爬了出来，很快就被弟子带去疗伤。七八个通道，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在通道上方是试炼之地的幻镜，自动搜索着弟子的身影。他们身上都有特定的标识，很容易被搜索到。

　　又百息后，出来的弟子越来越少，试炼之地也快被岩浆全部占领。怪人手中的火莲还在旋转，不停的旋转，花朵却越来越小。

　　直到整个试炼之地呈现一片火红，火莲才停止旋转，球体也停止了运动。只有他们脚下那片岩石没被岩浆侵蚀。

　　五个天劫也大片大片的出现，从未停止过。易小白身上的火也因火莲不再旋转而消散，整个人失去知觉倒在岩石上。

　　一道苍老的声音发出：“倒是没想到被他破了阵！”

　　怪人眼神凌厉：“放——”

　　那声音继续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音落，整个球体的岩浆全部沸腾。刚才吞噬暗渊里的生物，此时也从岩浆里钻了出来，浑身蘸着岩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天劫一直不停的出现，朝他们的岩石聚拢而来。

　　怪人抛起火莲，双手掐诀，抬手一指：“定——”

　　火莲定在岩石上空，刚才的那些生物，全部在岩浆内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五个天劫却一直靠近，从天而降的风、火、雷、电和雨。天劫雨相对他们四个来说，削弱了很多，几乎没有什么破坏力。所以刚才遇见天劫雨的弟子，才有机会从天劫中逃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