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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家

“罗姑娘可还有要问的?”

  “·····没了。”

  “那纪某先告辞了。”

  罗子蕴往椅子上一靠,将腿挂在椅子扶手上,觉得这次纪沛川辞别得好生痛快。

  第二天罗子蕴出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楼顶望了一眼。她坐进了马车后,楼上有个白衣人站在窗前,目送了她一程。

  第三天,罗子蕴的马车进了邺城的大门。车夫特地讲了句:“大小姐。邺城到了。”

  罗子蕴只“嗯”了一声,但是心情好了许多。她掀窗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那些摊贩,也还是这条街道。不过离家几天,她竟有种多年重归故土的感觉。

  罗子蕴进了家门,就见到阿烛远远站着。好像很想过来看她,但是又不敢走近。

  罗子蕴被老远就跟她招呼道:“阿烛,站那么远干嘛?过来。”

  阿烛连忙一路小跑过来,罗子蕴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背还疼吗?”

  阿烛一愣,忙道:“不疼了。”

  罗子蕴从怀里掏出一只长长的木匣子,递给她道:“打开看看。”

  阿烛打开匣子,是一只珠花簪,她惊了一跳,不可置信看着罗子蕴。罗子蕴道:“你要是高兴了,就别再怨我那天推你那一下了。”

  阿烛忙道:“没有埋怨。”

  罗子蕴进了房,道:“我买了个人来,以后到我院里干活,你教着点她吧。她倒好讲话,就是性子太柔了。”

  阿烛道:“知道了。”

  “你那还空不空,安排跟你住吧。”

  阿烛道:“听大小姐的。”

  罗子蕴道:“你带两个人,去仓库,拿今年刚出的颜色和花式来我看看。”

  过了许久,阿烛没来,宋璇来了,罗子蕴摆摆手让她过来,问道:“他们给你妹妹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多谢大小姐。”

  罗子蕴听她叫她大小姐,感觉极其不舒服,想了想府内规矩就是这样,她若要当下人,就要这么叫,不然别的下人肯定会不满。

  “你去沏杯茶来······你会沏吗······阿烛还没教你,那你先站着吧。”

  宋璇道:“会。”,说着便去拿茶壶,罗子蕴第一次拿出耐心,说道:“你又不知道开水在哪,我喝茶挑温度,你别弄了······回来~”

  最后一句话罗子蕴简直是哄着说的。宋璇匆匆到她身边站定了。这时阿烛抱着一个大盒子来了,后面跟着两个罗家的仆人,都抱着同样的盒子。阿烛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到了宋璇,但只是瞧了一眼。罗子蕴道:“茶具拿开,把东西放这桌上。”

  阿烛拿走了杯子,茶壶却是掂着拿走的,她说:“大小姐,这里有刚好的茶水。给您倒一杯吧?”

  “有茶?”罗子蕴道,“什么时候沏的?”

  “大小姐到家前。”阿烛道,“算了时辰的。”

  “挺有心啊。”罗子蕴笑了一下道,“给我倒一杯。”

  阿烛便去倒了杯,放在罗子蕴面前,起身时偷偷瞟了一眼宋璇。心中有疑。

  阿烛将盒子里的布匹都拿出来,道:“这些是今年刚出的,但是还没有命名,三公子说由小姐定夺。”

  罗子蕴抬头,问:“三弟回来了?”

  阿烛立刻解释道:“昨日刚回的,也看了这些料子,才这么说的。”

  “叫三弟来一下,我有事与他商谈。”

  阿烛出去了。罗子蕴摩挲着手前的一张青紫色的素软缎,问道:“有没有做了暗绣的?”

  “有。”仆人给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张一样的缎子,不过细看上面有些枫叶形状的暗绣,罗子蕴对着光从不同角度都看了一下,道:“这暗绣不行,太小气,上不去台面。画师呢,去叫来。”

  又去了一个仆人。罗子蕴又拿起一张藏青色的织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牡丹。罗子蕴皱了皱眉,道:“这花太大了,显得俗,也不行,最近画师是怎么回事?”

  “大姐怎么刚回来就忙啊。”门外是罗立洲的清朗的声音,罗子蕴也没抬头,道:“你看看这些花纹,能拿去上供吗?又小气又庸俗。”

  罗立洲走近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大姐是因为要拿去进贡才挑的吧。”

  “李家的织锦缎怎么就那么好看?”罗子蕴眉毛都拧到了一起,“上供是一定要的。但若我们就这样拿去,肯定比不过李家,李家还有江南最好的杭罗做底牌。看来,要雇个新画师了。”

  罗立洲问道:“大姐之前不是说不进贡吗?”

  “怨你二哥!”罗子蕴声音忽然就大了起来,惊了宋璇一跳,罗子蕴则好像一提起罗镜贤就来气似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就要卖布匹与李家!拿罗家的信誉做赌注。他直接与我来说,我又不是不会同意!”

  “二哥干什么了?”

  罗子蕴抬手叫下人都出去。待门都关上了,便道:“他将货运到了杭州,跟人抬了三倍的价格。李老爷子好面子,再说他们也要拿新款式去进贡,不好退货,便不得不接受了。”

  罗立洲这么一听,立刻就着急了:“二哥怎么这样?我们罗家做生意,讲的不就是一个诚信!”

  “等他回来你问他去,最好打他一顿。”罗子蕴简直烦透了,“我们虽也卖料子给富贵人家,但是皇室到底是皇室,我们不拿些像样的东西出来,就怕李家人拿我们的东西搞鬼。”

  “那现在是······雇画师也来不及吧。就剩一个月,可是光是工期便要一个月。”

  “大小姐,画师来了。”

  “进来。”

  画师是个胡子花白的六旬老人,他抱着这几天的新稿子,走了一段路,还有些喘息。罗子蕴道:“画师先生坐吧,稿子给我就好。”

  稿纸放在桌上,罗子蕴看了第一张,还没说什么,再翻第二张,第三张,后面直接是扫了一眼过,还没看到最后一张,便不耐烦地将稿子撂下了。

  “张先生,我们的缎子要上供到宫里。您这些样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