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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相助

罗子蕴觉得自己遇上了人生第一个令她头疼的人,偏偏她又硬不下心不帮她。

  宋璇抽抽搭搭地:“罗姑娘,我姐妹俩心里都清楚,他们就不不要我们了,躲着我们呢······罗姑娘愿意出手相助,宋璇感激不尽,但是这般帮助,宋璇无以为报······坚决不要······”

  “哎······帮你你又不要······”罗子蕴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好心帮助也会遭到拒绝,“那你要怎么办呢,不如······跟我去邺城,我买你做下人,如何?”

  宋璇似乎感到不可置信道:“罗姑娘愿意收留我吗?”

  罗子蕴道:“我听说你这样无人依靠的漂亮姑娘会被花楼的老鸨抓去。你这样的姑娘要是被糟蹋了就太可惜了。我家的下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要答应,明天寅时到天字五号房来,我要回邺城。你若不来,我现在回房给你拿些钱,剩下的日子你好自为之。”

  宋璇回过头,一时没出声,上齿紧咬着下唇。罗子蕴道:“你若是要跟着我,就别哭,就这样,我回房了。明天准时来找我。”说罢便站起来,往屋檐跑了两步,一手抓住屋檐边,轻轻巧巧地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璇慢慢才站起来,朝远处不知什么地方望了一眼,她背着光,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她走到原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窗,她打开窗,爬了下去。

  凌晨寅时,宋璇敲响了罗子蕴的门,罗子蕴一夜没睡,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宋璇,便开了门。宋璇右肩背着个半旧不新的包袱,左手牵着妹妹。罗子蕴进了房道:“进来吧,坐一会。”说着朝另一边窗外看了一眼,罗镜贤站在下面,在跟那两个打手交代事情,过了一会,他又招呼了两个打手出来。

  罗子蕴道:“应该差不多了,这就下去吧。”她拿上了房牌出了门。宋璇跟在她后面。

  天还有些黑,差不多要过半个时辰再亮,罗子蕴出来早是让车夫都吃顿饭再走,差不多开城门时再出门。

  罗子蕴没跟罗镜贤多解释为什么身边多了一对姐妹,罗镜贤多给她带了两个打手也是对那个姐姐的身份有疑。罗子蕴为人过于正直,她根本不会想到身边人可能对她的威胁。

  罗子蕴叫她们姐妹俩坐在一个马车里。一个人在马车里睡觉。她实在太困了,昨晚因为罗镜贤这个决定睡不着觉,她不知道李家会不会做出报复,若李家人宣扬罗镜贤抬高价格的事情,罗家的名誉定然会受损。但是这件事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马上回到罗府,参与这次的皇室布匹的进贡。

  路上,宋璇忽然说想下车走走。那两个一直看着她的打手说罗子蕴没叫停,马车不会停。宋璇便道:“那可以帮我问问你家小姐吗?”

  马车停了,打手在外面叫了一声“大小姐”,没应,又叫了一遍,就听罗子蕴在里面不耐烦地嚷嚷了一句:“吵什么吵?我要睡觉!”

  他无奈地朝宋璇看了一眼,小声道;“小姐睡觉的时候脾气大,姑娘再等等吧,什么时候小姐醒了,就可以歇息了。”

  宋璇垂眸,低声道:“多谢。”回头钻进马车,眉间又蹿上一阵忧郁。

  马车快快慢慢地走到了天黑,罗子蕴慢慢在混乱的梦里面醒转过来,她揉揉眼,道:“到哪了?”

  车夫道:“估摸着快到涂县了。”

  罗子蕴掀起窗帘,眼见着天快黑了,道:“到涂县歇会吧。二公子给你们饭钱没有?”

  车夫道:“给了。到了地方,给您找间好客栈,您直接住进就是了。”

  罗子蕴道:“给另外那辆马车的两个姑娘安置跟我一样的房间。”

  车夫道:“都听大小姐安排。”

  涂县。

  罗子蕴再次摊开纪沛川给她的那张承诺书,熟练地拿过砚台,放上墨块,滴上清水,开始慢条斯理的研磨。

  她向来做事急躁,也不知为什么,在写字这种需要动心忍性的事上,她及其有耐心。尤其在看到纪沛川这等洒脱而灵性的字体后,她觉得这十年来苦心练的小楷受到了挑战。于是一旦得了空,她都要拿出他的字来照着练。誓要将字练得比他的还好看,再将自己的大名写上去。

  她也不知这个纪沛川究竟何等人物,她又能找他要什么东西,若说真想要的,就是那纪信平的人头······罗子蕴手一顿,忽然发现这纪沛川与纪信平一样,都姓纪。

  难道这人是纪信平的儿子?罗子蕴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纪信平的儿子是个好出名的风流人物,谁人不知。哪里是纪沛川这个样子。

  哎,世家公子多了去了,她哪里都认识。想着她便接着写,又想到,这人虽给了承诺书,但是并非同行,如果真有事要找他,她能上哪找去?罗子蕴感觉自己被耍了,登时就生了气,将笔一扔,大骂道:“伪君子!纪沛川!合着拿张没用的破纸耍我呢!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当初还不如把那把扇子要来!”

  “罗姑娘喜欢我的折扇?”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句话,还是纪沛川的声音,罗子蕴一惊,当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四处张望。

  “我在门外。”

  罗子蕴忙捡了笔往门那砸去,大喊:“喂!你是人是鬼啊!”

  “我又没死,怎么会是鬼呢?”

  罗子蕴还是不可置信:“你不是在杭州吗!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上哪都碰的见你!”

  “罗姑娘,我已经在这住了两日了,今日不过回房时经过此地,听见姑娘在房里如此形容纪某,忍不住回了一句。惊扰了姑娘,是纪某的不是。给姑娘赔个······”

  “行了行了,把你那些文绉绉的话都收起来。谁要跟你讨要这些说辞。”

  “方才姑娘说,想要纪某的那把折扇······”

  “我可没说。”罗子蕴忙道,“承了纪公子一个诺言,哪里还担得起一把折扇。”

  门外没声音了,罗子蕴道:“你走了?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呢。”

  门外又答了:“请讲。”

  罗子蕴:“你说许我一个承诺,可是认真的?可我只知道你的名字,若有天我要找你,我要去哪里?”

  纪沛川:“我也不知。”

  罗子蕴:“那你这承诺我不要也罢。”

  纪沛川沉默了一会,道:“纪某云游四海为家。没有办法给姑娘一个准信。”

  “朝中左丞纪信平与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这回答简直干净利落,罗子蕴找不出任何破绽,她便试探着道:“这左丞相与我家有恩情,我本想着你认识他,可以帮我带句话到。”

  “若是恩人,姑娘问的应是‘你认不认识当朝左丞纪信平’。”

  “有区别吗?”

  “有。”

  罗子蕴大叹一口气,将头往后仰去,心道:我果然不是个说谎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