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为沐雪嫣梳妆,铜镜前,乌发绾起青丝,云鬟簪发,斜插一株紫苏樱花步摇珍珠碎坠,钗上旒苏垂于香肩锁骨。
香炉里的熏香冒着腾腾烟气,沐雪嫣腰间垂挂的荷花香囊与熏香相融,使得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淡淡的荷香。
梳洗打扮一番,沐雪嫣便用早膳。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虽然她不争不抢,心只在仿佛远隔千山万水的阿楚身上,却不能保证别人怎样。
这样的生活却像个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底,不见其伤痛,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看不见的烙痕。
五万铁骑镇守垭箖江,损伤的一百支精锐小队也不过是寥寥几万人的蝼蚁。
廖霆在榻上养伤期间,北离与东楚皆毫无动作,江时衍也似另有安排。
除却五万铁骑,江时衍又命人调来三万水兵,水性极好,三万水兵暗藏在竹林内等待他的号令。
竹林渺渺如幽魔谷的荒沙飘摇,一大片竹叶在寒风的搜刮下漫天飞舞,本就枯萎,此景又添凄凉。
北离与东楚虽未正面交锋,可这背后里的小动作早已证明交锋差的不过是时机,若等时机成熟,两军对峙,交战已是板上钉钉。
云湦穿着戎装站在廖霆的榻前,他眉眼依旧清秀,却不如此前那般澄澈,似乎还未经历疆场便已经历生死般变得有些沧桑。
廖霆腿伤尚未痊愈,还不能下榻走路,他双目空洞,心里还在想着姚副将方才说的那番话,江时衍又调遣三万水兵驻扎再此,究竟又有何用意?
帝王的心思,连他也猜不透。
云湦也琢磨不透,便问道:“将军,现在还未打仗为何皇上却一直将兵力驻守在垭箖江?本以为悄无声息的突袭会打东楚一个措手不及,可现在看来,东楚似乎早有准备,本以为北离会占上风,可现在……”
他一顿,“东楚已知我们有五万铁骑在垭箖江驻守,我们却不知东楚的兵力如何。”
廖霆却从未担忧,他身子平躺着,嘴巴皱皱巴巴的,脸色仍旧苍白无血色,“东楚的兵力不及北离,这是诸国皆知,可那也是从前了,停战时期的东楚究竟怎样,我也不知晓。”
他敛眸,睇了眼愁眉苦脸的云湦,邃然嘴角一抽,“既然是皇上的命令,说明皇上定有十足的把握。”
云湦忙解释道:“将军,我不是在质疑皇上……我只是……”
他将话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眸子里的黯淡却出卖了他心里所想的。
廖霆脸色一沉,他忽然觉得此刻的平淡也是一种幸福,“疆场流血乃是常态,这是我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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