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光点
六扇门坐落在青州府衙的旁边，规模看起来跟府衙一般无二。
许是半夜三更的原因，除了值班班房透出的微弱火光外，整个院落里很是安静。
陈天行随宁无欢，雁儿进入审讯室，
房间内很是黑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里边陈设十分简单，三张椅子以长案为中心，分列摆放，除此之外别无一无。
宁无欢将夜风吹散的秀发，往耳后束拢了下，右手轻轻一点，桌上油灯立时凭空升腾起。
灯火如豆，女子本就极美，这道女儿姿态，更是平添几分风情。
几人进入房屋，各自坐下，雁儿取来笔墨纸砚放到桌上，宁无欢嘴里念叨几句咒语，桌上毛笔竟是缓缓升空。
围着几人盘旋几圈后，这才在落到墨砚上，极其人性化的腆饱笔墨，这才落到宣纸上空，静止不动。
看着面前男子脸上不加掩饰的惊奇，宁无欢眼中闪过得意之色，直到注意到旁边雁儿的疑惑目光，这才轻咳一声：
“姓名。”
“陈天行。”
“祖籍何处，师从何派。”
“祖籍大夏中东道，青州府，师从青城道馆。”
“……”
随着两人的一问一答，在空中的毛笔自动在宣纸上写了起来，盏茶功夫，毛笔安静落会到笔架上，这场审问才结束。
“根据修士条例”一边将宣纸拿在手里，确认无误，女子一边随意说道：
“我们六扇门将会对你进行为期七天的跟踪审查，以及随时的突击检查，以确保你对本地百姓没有危害之举。”
“这是自然。”陈天行点点头。
说话间，屋外脚步声响起，却是那方才追击黄仵作的和尚走进来了。
女子好奇问道：“抓到他了？”
“没有。”那和尚一脸的扫兴：
“那鬼魂对青城府相当熟悉，左扰右拐的遁入地下水道，就消失不见了。”
青城府地下水道构连全城，犹如迷宫般，纷繁复杂，便是对青城府在熟悉的老吏，在里边也是如无头苍蝇般。
“那鬼魂对我恨之入骨，若是在来，我该怎么办。”陈天行有些忧虑。
“这你放心。”
那和尚摆了摆手：
“那鬼魂中了我的佛光，没有十天半个月，这伤势断然是好不了的，若是他在找你，你再来六扇门寻和尚我就是。”
就怕他有命来，我没命走……陈天行看了眼面容粗犷的和尚，只能无奈点点头……
……
审讯结束，陈天行回到青城道馆已经快到天明。
但昨晚的经历却是让他难有睡意，索性坐在大柳树下，思索起以后的出路如何。
与黄仵作已经是不死不休，虽然得到了那和尚的保证，但这种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放贼的道理。
符咒倒是可以保命，但他丹田中的死气太少，经过昨晚的消耗，根本所剩无多，符咒即便画出来，也只能是干瞪眼，催发不了。
如今重中之重，还是如何搞到死气。
这死气是从死人身上出来的，自然是找个死人多的地方才行。
陈天行思索着，目光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
东边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温暖的金辉播撒在青城府的大街小巷当中。
咯吱～～
卧室大门被打开。
孟离姜揉着惺忪的眼眸，看着坐在大柳树下的陈天行，皱了下鼻子，诧异道：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她穿着贴身的白色衣裤，头发有些蓬松散乱，看着很是可爱，就是声音稍显沙哑。
“偶尔早起一下，感觉也不错。”陈天明望着她，皱眉道：“怎么感冒了。”
“昨天晚上好像做梦，梦见有雷劈我，一个哆嗦，被子没盖紧，受了些凉风，早上起来就这副德行了。”
额……陈天行突然有些心虚，起身说道：
“那正好，我现在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给你捎些草药。”
“花那种冤枉钱干嘛，又不是啥大病，抗抗也就过去了。”
“身体重要。”陈天行纠正道，说着就起身。
孟离姜看着他，不解问道：
“这大清早的，你去那？”
“随便逛逛，早饭你自己吃吧，不要等我。”陈天行随口说了句，出了大门。
一路上，陈天行顺手把欠张三哥的钱结清后，又顺手借了他家的牛车，但对于张三哥想要收取租金的想法，陈天行则是装傻充愣。
白嫖的快乐你永远不懂……
辞别张三哥后，陈天行赶着牛车向着城西驶去。
目的地，城西二十里外的乱葬岗。
青城府虽说在中东府，民生经济之数一直是倒数，但好歹也是大城，驰道纵横，四通八达，路途倒不算颠簸。
关于死气，陈天行如今可以确定的是，这死气是人死后身上特有的一种能量。
人死之后，魂魄会烟消云散，死气会附着在尸体上，但若是化为鬼怪之流，死死则会跟随魂魄，且随鬼怪的实力变大而变大。
但死气也是会逐渐消散的，譬如黄杨氏跟黄秀才，两者同为尸体，但黄秀才的死气就比黄杨氏要浓厚许多。
不过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吸取黄仵作的死气，为什么他还会化作厉鬼呢，而且死气还那般浓厚。
……
乱葬岗一直是青城府衙放置无人认领尸体的地方，那一片石碑林立，杂草丛生，天长日久的，渐渐没了人烟。
至于有家有姓的，肯定是落叶归根，放在宗族的宗祠里，这种地方，陈天行肯定是不好进入的。
一路上赶着牛车，耗费个把时辰，陈天行总算到达目的地。
乱葬岗是片没人要的土坡，中间是一片树林，零零散散的石碑，沿着树林外围横七竖八的耸立着，上面隐约可见岁月雕琢的痕迹。
不远处，三只野狗正相互撕扯着一只手掌似的物件，对于陈天行的到来视而不见，依旧如故。
似是吸收了这些尸体营养的缘故，那片森林枝繁叶茂，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氛围有些诡异。
这种地方该不会撞鬼吧……
陈天行壮着胆子，一边催动黄泉生死录，一边沿着树林外围，在石碑之间穿梭不停，脚下是累累尸骨。
或浓或浅的黑雾，自地低翻滚而起，缓缓将他包围起来，源源不断的涌进身体内。
有戏……
陈天行脸上一喜，盘膝坐地，闭目运功吐纳起来。
一顿饭时间，乱葬岗上的死气就被扫荡一空。
陈天行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露出可惜之色。
乱葬岗里边的尸体何止数千，可惜能够吸纳的死气，也不过只有二十三道而已，大部分死气早已经散去。
若是能够吸收……可惜没有如果……陈天行轻叹一声，好歹受了这些尸体天大好处，本着身为道士的职业素养，他轻声念道：
“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
这是度人经，全称叫黄泉洞玄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乃是记录在黄泉生死录功法后面的一套法经，具有超度亡魂的作用。
青城道馆只负责降鬼捉妖，镇宅护院等业务，这超度亡灵属实不太拿手，陈天行只能拿它凑合着用下。
清扬的声音中蕴含着某种阴阳顿挫，悠悠回荡开来。
便在这时，二十三道光点犹如星辰般，自地低漂浮而起，如飞蛾扑火般，无声融进他丹田之中。
这是什么……陈天行微微一愣，死气本就令他惊讶，现在又冒出这些毫光……
好在有死气的前车之鉴，陈天行倒是没什么惊讶。
观察片刻，见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后，这才放心下来，眼下这里，可不是研究的地方，陈天行赶着牛车，顺着原路返回。
回到城内，陈天行先是去医馆，买了些治疗风寒用的草药，又将牛车归还之后，便打道回青城道馆。
刚跨过大门，就见大柳树下，孟离姜正陪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在说着话。
正是宁无欢与雁儿。
“你们怎么来了。”陈天行将药放在石桌上，惊异的望着他们。
虽说昨天晚上他们说过会随时突击检查，但这效果也太快了吧，都赶上警方扫黄了。
今天她们仍是穿着昨天的制式袍服，不过好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两人黑眼圈有点重。
宁无欢看了眼小离姜没有说话，陈天行会意打发她去熬药。
见孟离姜走进厨房，宁无欢这才小声说道：
“昨晚的事情，似乎背后有邪教的影子。”
“邪教……”李素吓了一跳。
所谓邪教，就是信奉邪灵的教派，这类教派种类繁多，在青元子那本降妖捉鬼录里也略有提及，仅陈天行知道的便有鬼神，神一等教派。
这些教派，打着取悦神灵的旗号，动辄便是让教徒自杀火祭，手断十分残忍。
在大夏，大离，乃至草蛮都将邪教定义为十恶不赦的组织，
紧邻大夏西北，东南，倒是有有不少信奉邪灵的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