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脉案都在,诊脉的人在,卖断肠草给太子的人也在,大哥要看吗?”福安长公主体贴的替皇上拉了拉锦被。
“真真……”皇上眼里的震惊渐褪,慌乱中掺着悲伤,看着福安长公主的样子,竟有几分可怜。
她既然这样说,这件事,只怕真是如此,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大哥,阿爹临大行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福安长公主眼里都是悲伤,看着皇上问道,皇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真真,你是个女人,你一个女人……女人……”
“是,”福安长公主眼皮垂下又抬起,“阿爹在的时候,常常说起你,说你好就好在性子平和,能听得进人言,阿爹说,为人主,头一件,就是要听得进良言,有了这一条,有没有才干,其实不要紧。”
“阿爹……说过?”皇上看着福安长公主,神情有几分迷离。
“嗯,阿爹常常说起大哥,大哥是长子,阿爹最疼你,也最寄厚望予你。”福安长公主接着道:“阿爹说过,把这天下,把林家这份祖宗基业,交给你,他最放心。”
“阿爹……”两滴有些混浊的眼泪,从皇上眼角流下来。
“大哥,你有识人之能,你很明白,周氏的死是怎么回事,老大是什么样人,太子又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明白,你不愿意伤了周氏的心,你装糊涂,大哥,你的糊涂害死了周氏,害死了老大。”福安长公主话锋一转,又回来了。
“四哥儿……”皇上在过来和现在之间,茫茫然然。
“大哥,你要去见阿爹,去见翁翁,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你打算怎么跟阿爹说太子毒死周氏这件事?你怎么跟阿爹说,你把林家基业交给了一个毒死生母、烧死同胞兄长,踢死身怀有孕的贺嫔的人?”
“真真……”皇上两只手乱抓,努力想要坐起来,再坐起来。
“大哥,这事,我不跟你说,还有谁能跟你说这样的话呢?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去见阿爹,我不想让阿爹失望难过,大哥,你是长兄,是阿爹最看重的儿子,大哥,太子无德无行,他担不起林家的基业,更担不起这个天下。”
“他是太子……”皇上紧紧抓着被子,象抓着根救命稻草。“朕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了……”
“还有五哥儿。”福安长公主打断了皇上的话。
“五哥儿?”皇上看起来很茫然,随即哭起来,“真真,朕答应过娇娇,答应过她,答应过……”
“大哥。”福安长公主叹了口气,“那阿爹呢?难道你也要象阿娘那样,在皇陵建个衣冠冢?不见阿爹,不见林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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