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子,入宫还不到一年,因为攀上了万妃这棵大树,便很快由末等的官女子晋升为了纯嫔。
既然万妃不满上官颜,她自然是要好好辱骂上官颜一番,这样才能博得万妃青睐嘛。
江渚撇了上官颜一眼,勾起一丝笑意,阿颜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万妃和纯嫔如此轻贱她和她的家人,她岂会忍气吞声?
果然,只听得上官颜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二位娘娘此言差矣!臣女先祖父曾是安盛太宗皇帝的心腹部将,曾经追随太宗皇帝东征西讨,半身戎马!官拜护国大将军!后来先祖父辞官养病,现如今的上官府邸便是太宗皇帝亲赐,府匾也是太宗皇帝御笔亲题!
父亲虽然无心仕途,但曾中过举人,也算有功名在身。母亲亦是誉满天下的江南大儒阮文籍的嫡女,也是世人公认的江南才女。
怎么到了二位娘娘口中,就成了小门小户,猫三狗四了呢?莫非是二位娘娘深居宫中,不曾知晓天下之事罢了!”
上官颜这番话,分明是在讽刺万妃和纯嫔久居深宫,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纯嫔气得涨红了脸,咬了咬嘴唇,却无言反驳。
万妃理屈词穷,便跋扈地吼道:“上官颜,你算什么东西?竟然顶撞本宫?本宫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
说罢,气势汹汹上前,抬手便要去打上官颜的耳光。
“放肆!阿颜是朕的人!你还没有资格动她!”江渚一把抓住万妃的手腕,用力往边上一甩。
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引得万妃一个趔趄,若不是有宫婢搀扶着,定要摔个狗吃屎。
江渚又侧眸看着纯嫔道:“还有你,纯嫔,你刚才出言辱骂阿颜,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刚才不是说,你要找根柱子撞死吗?那你便去撞死吧!”
纯嫔吓得浑身直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道:“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饶命呐,皇上!”
不多时,她的额头已磕得鲜血直流。
江渚淡淡道:“罢了!今日是端午佳节,朕也不想扫了兴致。来人!把纯嫔打入冷宫,永远不得出来!”
万妃气得发抖,打狗也得看主人,江渚如此重罚纯嫔,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她不敢直接与江渚对抗,转而哭哭啼啼向万太后告状:“太后姑妈!你看,上官颜她刚才顶撞臣妾,皇上却偏帮外人!求太后为臣妾做主,惩戒上官颜!”
万太后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江渚身上:
“皇上,刚才上官颜出言讽刺万妃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哀家和在场的人都是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万妃贵为皇妃,又是哀家的亲侄女,上官颜却敢公然对万妃不敬,这本来就是逾越尊卑、目无规矩,理当掌掴!皇上如此袒护此女,是不把皇家规矩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上官颜默默低下头,攥紧衣角,暗叹太后言语犀利、滴水不漏,姜果然是老的辣!
看来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一番皮肉之苦,恐怕在所难免!
江渚神色沉静地看着太后,自有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既然太后要讲皇家规矩,那朕便同太后说道说道!刚才阿颜一来,万妃便对阿颜千般轻视,万般嘲讽!敢问太后,万妃是在嘲笑阿颜的先祖父曾追随过太宗皇帝征战沙场,还是耻笑阿颜的父亲曾经考取过功名,亦或是讽刺阿颜的外祖父是江南大儒书香门第?阿颜之前的一番辩驳,无非是陈述事实而已!万妃不但不思反省,还企图动手伤人,她的所作所为又是依的那般皇族规矩?”
江渚的这番话,把万太后堵得无言以对。
万太后只得干咳了几声,转而对众妃嫔说教道:“你们这些个妃嫔啊,哪个不是出身高贵,名门世家,怎么没有一个能取悦皇上的?你们多向上官颜学着点!说不定哀家就能早日含饴弄孙了!”
这仇恨拉的,众嫔妃看上官颜的眼神,直接从羡慕嫉妒,变成赤裸裸的怨毒嫉恨了!
江渚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太极:“朕还年轻,太后身体也很是康健,不必如此着急!太后你看!那只龙舟已经遥遥领先,恐怕是要拔得头筹了!”
太后并不接话,继而又换了一个话题:“哀家听闻,北疆有使者前来,说是北疆大王想娶我国公主为妻,愿休战止戈,永结友好!”
原来是和亲啊!上官颜心中万分感概:
在古代,远嫁异族他乡的女子,命运十分凄苦!
就连大美女王昭君,远嫁匈奴也是受尽艰辛,年仅三十三岁便香消玉殒!如今,不知道又有哪个公主要遭殃了!
江渚眉头微皱,颇为不满道:“先帝在位的时候,北疆大王曾娶过一位公主!公主好端端嫁过去,不到一年便病死了!难道太后想要更多的公主枉送性命?”
坐在万太后旁边的朝阳公主连连点头,附和道:
“皇兄说得极是!我就不想嫁到北疆那蛮邦之地去!若是让我去,我非得一刀割了那老王八的脑袋不可!”
万太后膝下无子,只得朝阳公主一个女儿,她说起话来自然是肆无忌惮。
万太后瞪了朝阳公主一眼,带了几分威慑道:“哀家和皇帝商量政事,朝阳莫要胡说八道!”
朝阳公主吓得立即低了头,嚅嗫道:“母后,孩儿知错了!”
太后接着又道:“怀柔公主相貌出众,性格温婉,依哀家之见,她便是不错的和亲人选!不如就让她嫁过去吧!皇上意下如何?”
江渚很是不悦道:“北疆现有镇北将军万远山镇守,守护疆土乃七尺男儿之责,现在却推一个弱女子出去抵挡雄兵,还要镇北将军何用?”
上官颜不由暗暗为江渚点赞,没想到这个醋坛子皇帝,还是帅气与血性并存的一代明君呢!
太后被怼得无言以对,拿着佛珠的手不由紧了紧,连着嘴唇也颤抖了一下。
江渚哪管太后作何感想,直接拉着上官颜,意气风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