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红霞如染,青山耸立,成群的飞鸟投入树林。
蹄声得得,旌旗招展,二百余骑浩浩荡荡翻过山岭,来到山脚开阔地带。为首的赵燕容、傅惊涛、潘美等简单商议几句,选择了一处靠近溪流的草地宿营歇息。随着一声令下,众禁军甲士井然有序地分头行动,扎营的扎营,喂马的喂马,警戒的警戒,还有人负责在营地外缘设立拒马、栅栏,防止敌人半夜偷营。
当篝火燃起,调皮的星辰浮上了淡青色的夜幕。傅惊涛陪着赵燕容沿溪边散步,夜风吹拂,四野一片宁静。
赵燕容望着落日余辉渐渐变淡,心湖泛起阵阵涟漪,轻声道:“白莲还会回到你身边吗?”
傅惊涛脑海中闪一张绝美容颜,略带惆怅道:“她没说,我也没问。长路漫漫,聚散离合,谁又能预知将来?”
赵燕容抿嘴笑道:“如此绝色无双的大美人,你竟舍得放手?”
傅惊涛叹道:“腿长在她身上,我舍不得又能如何?”
赵燕容忽道:“在五日前,我皇兄已把我指婚给翰林学士金昊铭。待纳吉问名,互换生辰八字后,大约在明年春季,我便要嫁入金家为人妇了。”说着侧首望来,眼眸里水波荡漾,说不出的无奈忧伤。
傅惊涛心乱如麻,低声道:“恭喜师姐得遇良人。”
赵燕容伸出手拧了他一把,咬牙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不许忘了我!更不许以后对我不理不睬!”
她终究没有下嫁武夫,而是选了文人为夫婿,主要是不想牵涉进皇位的争夺。赵匡胤近期出手整治将门,结拜多年的弟兄或免职或流放,权力争夺的残酷一面展露无疑。如果她嫁给武将为妻,谁晓得日后会不会成为派系倾轧的牺牲品?
傅惊涛又不是木头人,岂会读不懂她的脉脉柔情?但赵氏兄弟的阴影如山笼罩,他怎敢玩火自焚?只好装聋作哑道:“不知那金学士品行涵养如何?是否配得上师姐?”
赵燕容道:“金昊铭出身诗书世家,温文尔雅,学问渊博,就是性格稍微软弱,男子气概不足。”边说边横了他一眼,一丛暧昧的火苗跳动闪耀,如母虎般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傅惊涛头冒虚汗,干笑道:“那么姐夫想必不会干涉师姐练兵了。”
赵燕容不客气地跺了他一脚,嗔怨道:“没胆鬼!”
傅惊涛深知赵燕容做事泼辣,不愿受世俗礼法束缚,一点就燃,根本不敢让她心存幻想,否则难以收场!
突然,尖利的警哨吹响。
傅惊涛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自远处踏着树梢飞奔而来,其势疾如奔马,又是惊诧又是疑惑,低喝道:“师姐,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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