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素与孙雅鹿相识多年,虽然极少共事一主,彼此间却一直保持友谊,听说贺荣人在渔阳城外准备了一支大军,乔之素笑道:“这可不像是孙先生的风格。”
“我有什么风格?”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委婉相劝,务令对方心甘情愿,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虚张声势。咱们都知道,单于在冀州只留下极少骑兵,反将各城的兵卒、民夫尽数调往秦州,那边战事未了,这边哪里突然冒出一支大军?况且梁军自有斥候、哨探,早已摸清渔阳的底细,城中守兵不超过三千人,对否?”
孙雅鹿哼了一声,转向徐础道:“渔阳守军确实不多,可是单于何尝真的相信过朝廷?他带走冀州兵民不算,到了秦州之后,很快就将皇甫阶送回辽东,而留下其父皇甫开为质,徐先生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徐础摇头,“我虽然在单于身边待过一阵,但是不得参与军务。”
旁边的乔之素笑了一声,孙雅鹿仍不看他,对徐础道:“总之皇甫阶早已回到辽东,聚集大批塞外荒民,原本是要前往秦州与单于汇合,正好赶上梁军入冀,他们已奉单于之令入塞,离渔阳不远。”
“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徐础道。
乔之素脸色微变,“徐公子什么时候听说过辽东兵入塞?”
“我听单于说过,他在入塞之前曾向远近诸部发出邀请,皇甫阶在辽东聚集的荒民,或许就是这批人。”
孙雅鹿点头。
乔之素依然半信半疑,很快笑道:“便是真有这样一支军队也无妨,梁军所忌惮者,无非大批贺荣骑兵,杂部荒民,不足为惧。”
孙雅鹿重新看向乔之素,“荒民虽不习兵法,但是骁勇无畏,足补其短,梁军准备用多久打败他们?”
“顺势扫荡而已,用不了多久。”
“嘿,还是徐公子更清醒些,我对他说。皇甫阶仓促间聚集一批荒民,数量虽多,但是来历纷纭而不相统属,作战勇敢,但是素来不习兵阵,如果换成徐公子,如何用兵?”
“我会避开梁军锋锐,纵兵四掠,骚扰郡县,奇袭粮道,令梁军不得安稳,然后静待贺荣援兵到来。”
孙雅鹿又一次看向乔之素,一字不说。
乔之素笑道:“皇甫阶不是徐公子,也不是其父皇甫开,观他一向行事,谄而无胆,断不敢分兵,初战不利,必然败退辽东,不敢再次入塞。”
“正因为皇甫阶谄而无胆,弹压不住诸部荒民,分兵四掠将成自然之势。”
“说来说去,也得真有这支军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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