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都是价高者得。
不在乎来源,不在乎过程,只要你手续齐全,东西健在,那就可以进行买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寻不到买家和卖家,只有中间商在进行操作,一单结束后再从中抽取提成。
实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银货两讫,过后概不负责。
吉祥如意是老品牌了,海城惦记的人可不少,但她并没有听见吉祥如意要易主的消息,显而易见最后将契书买回去的还是吉祥如意。
“这些是卖得的钱,你应得的。”
真是瞌睡遇枕头!
温淼淼没有矫情,直接就将匣子揽了过来,内心有点小激动,垂着的眸子掩住眼底的狂热。
五万啊!
这么多!
这都是她可以用来移动的资产!
她现在就想问一句,那位吉祥如意的老掌事想不想吐血?
没关系,吐吧,她是个善良的人,明天就去给他买个铁桶接着!
“这件事还是多亏北哥了。”
“本来就是我惹的事,由我来解决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温淼淼没有反驳,她也就是客套一下。
犹记得当时收到那一匣子契书时,她的心底有多害怕多彷徨。
不过现在好了,有这么一匣子的精神损失费,还算相当可观。
看着温淼淼抱着匣子笑眯眯的模样,汪廷北心底也不由得柔软了。
只是看着桌面上另外一个盒子,他的心里又抽痛了一下。
汪廷北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来日方长。
走的时候,温淼淼还是将镯子还给了他。
“北哥,镯子你拿着吧,这太贵重,我当真消受不起。”她半开玩笑。
“我送与你的时候就说了,这是乔迁礼。”
“乔迁礼北哥要是过意不去那便再补我一个简单的,但这个不行。”
像是又怕汪廷北不肯接,她又道。
“你也说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但是现在,不行!”
汪廷北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得道了声“好”。伸手将镯子拿了回来。
他们走后,温淼淼看了看时间,尚早。
又拿起孟潭给她发来的电报看了一遍,随后就带着小红去了电报局一趟,她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给那位义父发一封电报过去。
海城发电报是限字数的,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孟潭那边一发就是一大张纸的,到她这里,却只能简约再简约。
果然大佬还是大佬嘛。
去了电报局寻了工作人员,她先要了张纸,将自己想表达的文字跃然纸上,最后删减了又修改,修改了又添加,好久后才将那张涂改得不像话的纸张递给工作人员。
她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先是表达了自己没事,过得很好,又宽慰了孟潭后,表达了自己了感动和思恋。
最后末尾,加了一段话:许家和汪家义父不必担忧,女儿很好,近日有贵人相助,女儿平安无忧,勿念。
对于邹鱼说的那个“受人之托”,她总觉得孟潭应该是知道的。
又有孟潭之前说过安排了人在海城护她,可这么久也没人出现,这个人可能就是邹鱼。
至于两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关系,她就不去想了,大佬之间,总有些不可与人道的秘密。
而她,要做的也只是让孟潭知晓这件事,要是有问题的话,他会去查的。
发完电报,本来打算和小红一起去学校接平安,走到半路却看见了霜染。
温淼淼喊住她,霜染回头,看到她也是面露喜色。
接平安的事就交给小红了,这些日子小红不知怎么也入了李师父的眼,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学武。
小红当时就摇头,说她有工作,后来平安回来告诉了她,她当即就拍案确定下来。
去啊,怎么不去!
这年头,女孩子家家的,能有个武艺什么的傍身该多好。
难得李师父那样挑剔的也能看重她。
小红当即面露喜色,温淼淼这才知道这孩子也是愿意的,只怕是因为阶级影响,她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
温淼淼大手一挥,第二日就给小红交了一份学费,看到银钱从指缝间溜走的瞬间,小红肉疼得哭了。
“小姐,小姐,我不去了,我不想学……”
她哭着抹眼泪。
那还是温淼淼头次见她哭,哭得还挺伤心的。
这是她的人,她不由得心疼“去啊,怎么不去,肯定要去的,你好好学,将来学成了,可以用来保护我,也不枉我花这十几块大洋了!”
小红一脸的感激,直哭着道:“小姐真好。”
现在她已经在武馆跟着学了快一个礼拜。
听见温淼淼叫她先走,她也点头离开。
倒是霜染看着小红有些好奇:“这是你的丫头啊!”
“是啊,我的丫头!”温淼淼自豪道。
“别人丫头都是柳眉细眼,心思细腻的,怎么你这丫头看着这么虎,让她走就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你一人在外她都不担心的嘛?”
霜染对着她,好似就有挑不完的刺。
温淼淼也无奈,她吐槽无能。
“我家丫头身板好,和她在一起我有安全感!”
看着霜染无语的抽着嘴角,温淼淼很是高兴自己能掰回来一局。
两人一同步入咖啡厅。
“算起来,这还是你我头一次一起约会。”
是啊,她和见得很少,笼统起来估计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霜染小姐贵人事忙,我哪里排的上号。”温淼淼打趣她。
她拢了拢耳后的盘髻:“最近几日是挺忙的,日本人联合警备厅在盘查红党。”
温淼淼一惊,瞪大眼睛看她。
这,这是她穿过来后,头一次接触上这些……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从霜染口中说出来的!
“红党”这两个字,像是一簇烟花,迅速点燃了温淼淼的血液。
“我提到红党,你这般激动可是不好。”霜染笑看着她,笑中却不含温度,只有审视。
她失态了……
温淼淼听了这话,只一瞬间,心如捣鼓的同时也收敛了情绪,她装作害怕般拍了拍胸脯。
“我可是头次听到这些,你就这么大剌剌说出来,不就是吓我的吗!”她娇嗔。
这是一个特殊时刻,在这个时刻,“红党”更像是一种不能被提及的神圣。
在某些人眼里,它是天神,在某些人眼里,它也是恶魔。
温淼淼细想了想,刚刚她的反应,应该还是妥当的。
“吓你?你难道都没发现最近城中的警戒严了很多吗?”霜染歪头看向她。
这点打量温淼淼是不怕的,她挺了挺胸脯,眼尾扫过刚刚成排从大街上扫荡过去的几位士兵。
“我天天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警戒不警戒的,干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