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谈妥
红姨赶忙拦住了她：“你这小姑娘，怎得如此着急，做生意不可如此。”
“我看红掌柜有所疑虑，想必是我的菜值不了这个价。”
红姨心中想到，并非如此，只是这紫夜阁一天的利润就如此之大，更遑论一个月的进账，就算是四成就够寻常人家吃喝了，只是被人压了一头，她这心中实属不甘。
可这菜风伯也说好，势必让她拿下，如若她错失了，只怕是风伯那边不好交代。
想到此，红姨两眼一闭横下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按姑娘说的来。”
凌苒满意的笑了笑，将瓦罐放在桌上，“这个方子我会口述与你，找一个信得过的小厮前来誊写。”
红姨对旁边的丫鬟耳语几句，那丫鬟听过之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那就有劳姑娘了。”
“这是分内之事。”
不一会，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男子似乎与平常小厮穿着不同，虽神情懒散但举手抬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书香气来。
“这边请。”红姨指了另外一个包间，看样子是要找一个绝密且安静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紫夜阁的保密措施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李平叔，大力哥，你们稍作休息，等我一会。”
李大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连点头，原本苒儿说要来紫夜阁和天晴楼时，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他怕苒儿的心血被拒之门外，没想到如今还能谈下一个这么不错的价格，一百两是什么概念，他从未体验过。
苒儿果真是不同于他们这些乡下人，脑子就是活泛。
这一边，凌苒已经随同红姨走进了另一个包间。
这个包间与先前他们所待的包间差别并不是很大，只不过这个包间肉眼看的出来的小，而且墙壁周身还十分的突出。像是包裹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
红姨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们特制的房间，一般是无法偷听的。”
凌苒表现出恭顺的样子点了点头，并不再发文。
那男子也懒洋洋地走了进来，拿着一根笔。
“你这人，我这里为你备的有笔，偏要用自己的。”红姨嗔怪道。
“红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用得惯我自己的笔。”
“是是是，你这大少爷。”
男子嘻嘻哈哈的笑着，并未往心里去。
“说吧。”
男子在桌子前面坐定，摆好了一副要写的样子。
“选用当季的大白菜，将这些大白菜都洗净，擦拭去表面的水分，切成条状均匀的抹上盐，进行腌制，约莫过几个时辰后白菜就会变软，然后将白菜上的盐粒洗净，放上两勺的酒，如果白菜数量颇多，那么就以此多加几勺的酒，加完之后白菜翻一翻，使得每一边都能沾上酒，再在其中放上花椒粒和野山椒就行了。”
那少年果真有几把刷子，凌苒讲述菜方的事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停顿，而是按照自己的正常语序一直说下去的，这男子倒也还能跟得上。
“等等，这酒是用什么酒？还有这野山椒和野花椒粒又是什么？”
红姨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听着，花了如此高昂的代价，她可得谨慎着听清楚了。
“酒就用寻常可见的酒就行，我采用的是我爹喝的粮食酒。”
凌苒狡黠一笑又说道：“至于这野花椒粒和野山椒是我专门供应的，自家种植的。”
红姨不愧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一下抓住了凌苒语句中的重点，她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从你这里买？”
“对。”
红姨倒吸了一口气：“这菜方我们依照姑娘的意思买下了，按理说这配料定当由姑娘主动配送才是，怎得还要收钱？”
凌苒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道：“红姨，这菜方是你们看中了他的价值才决定出手买下的，而这种植是件极费心力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种好的。”
红姨是个极为懂礼体面的人，此时却不顾及自身的形象大声疾呼：“你的意思是，我们花了如此大价钱还不能马上拿出来使用？”
凌苒点点头：“正是如此。”
在一旁誊写的男子，也不免觉得不妥，这女娃狮子大开口？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凌苒道：“红姨别急，我知晓你的心情，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再拿出一道方子给贵酒楼，你们明日就可以推广到菜单中。”
红姨虽有一些气呼呼但仍然答应了。
凌苒却并不在意，谈生意就是要先抑后扬，不然没有策略的谈是无效的。
“可否让我看看你们的菜单？”
红姨示意少年去拿，少年放下笔夺门而出一改前时的颓废。
留下红姨和凌苒大眼瞪小眼。
“来了来了！”那少年举着菜单就奔了进来。
这紫夜阁的菜单倒也挺别具一格的，脱离了寻常酒肆用纸张的做法，用一片片的竹片做成的，上面是娟秀的小楷写着一道道的菜名：清蒸桂鱼、桂花鸡蛋羹、油烹辣猪肉、四喜丸子......
里面不乏有一些现代也存在的菜名，看来这些菜都是有历史的。
凌苒打定主意后就合上了菜单，转头问向红姨：“厨房在何处？我做给厨子看。”
红姨引路，一行人就鱼贯来到这紫夜阁的厨房，这厨房极大能同时容下10几人，且每个灶台都会有自己专属的各色调料和专有厨具，在厨房的另一面则是配菜室，里面装着各种的蔬菜瓜果，此时正值中午，厨房里能看见不少厨子都在挥舞着衣袖翻炒着自己的锅，一时间菜香饭香扑面而来。
红姨见凌苒不断的打量着，她问道：“还需要什么物什吗？我们的肉都放在地窖中用冰块冷冻着。”
凌苒摇了摇头，自己走到了配菜室，选了一根粗壮的茄子，这茄子柄上还带着泥土和露水，看起来十分的新鲜。
又捡拾几根青红辣椒和小葱。
凌苒找到一个空出来的位置，把两边的衣袖都挽了起来，红姨叫来紫夜阁的一品厨子前来学习观摩。
这一品厨子极爱研发新的菜品，听见有此机会，立马赶了过来，当他看见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忙活，他有些失望，这女娃怕是毛都没有长全就来做饭，能有什么大的功力，看来红姨这次看走眼了。
他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碍于红姨的面子，他还是佯装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看凌苒发挥。
凌苒已经将茄子上的泥土洗净了，她把茄子对半剖开，切下柄蒂，只用一把小刀就在茄子的背面上划着纵横交错的纹理。还在最上方的位子挖了一个洞出来。
另外一半也是如此操作的。
随后，她将处理好的两半茄子放入水中浸泡着。
凌苒擦擦手，就开始准备酱汁，这紫夜阁的酱汁比她家中的酱汁多得多，她心下大喜，这样就能最大限的保证味道的还原。
她快速的将葱、姜和蒜切成末，她的速度极快，动作更是干净利落。
都说当厨子必先苦练刀工，这一品大厨更是练了好几年，可这小姑娘的刀工看上去完全不输他，厨子不免正色起来。
凌苒将葱姜蒜末分开摆放，拿出一个瓷碗，依次倒入酱油、盐、白糖和少许做饭用的酒，用筷子将其搅拌成浓稠的汁水。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猪油，看来这古代人还没有开始吃菜油，猪油虽然香，可是和菜油比起来，终究是不太健康的。
她只得舀了一勺猪油放进烧热的锅中，猪油滋滋啦啦的冒出油泡，争先恐后的融化着，香味更是扑鼻而来。
待猪油融化的差不多后，凌苒将葱姜蒜末丢进锅中，炒出香味，盛出来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