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泽回头看向老残,却发现他专注射击,根本没看天上。他又转头看向飞碟,高斯炮口跟着指了过去。
就像回答他一样,一道闪电直劈向敌阵。然后又是一道。
一时间电光大作,哭闹声,喊杀声响成一片。闪电的间隙中是M16的扫射,居然还有手枪声。
劫匪四散奔逃,有人向阵地这边逃命,正看得过瘾的拉泽立刻狂扔了一通手雷帮忙。
局势很快得到完全控制,山坳里尸横遍地,有的已经被炸成碎块。青天白日之下,残肢和断骨在光秃秃的山坡上显得非常刺目。
王楚斌和老残放下了机枪,端着步枪和手枪站了起来。
拉泽见状知道彻底安全了,也起身走下了阵地。
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他刚才一直精神紧张,光盯着活人扔手雷,没顾上多想多看。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站在这修罗场中,面前到处洒落着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叠落在一起,看不出形状的肉块和器官就在脚下,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拉泽后脖子一阵阵发凉,胃里也翻腾起来,似乎怎么压都压不住。
王楚斌发现了他的异常,伸手过来,“我帮你顺一下。”
“免。”拉泽赶忙闪开,生怕王楚斌的异能加及自身。
不过这么一来他反倒压住了胃中的翻腾。
王楚斌见他这个时候还这么忌讳异能,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向阵地后面走去。
刚才的那一下让他有点疑惑。
翻检了一下那个劫匪的尸体,腿部是明显的枪伤,头颅却被贯穿,创口指肚大小,边缘齐整。
难道当时情急之下,自己用纯能量干掉了他?
这需要非常大的能量,自己怎么可能……
他这才感到脑中隐隐地阵痛,怎么压都压不住。积累下来的所有的疲倦迅速漫及全身。
一时间无限渴望那双温润的手。
一架飞行器在阵地不远处降落,华老大光着个大脑袋,不等飞船着地,直接解开安全带跳了下来。他双枪并举,对着地上的尸体一通乱射。
几个警卫跟着手持M16的格朗太次第下船,格朗太对飞船挥挥手,飞船升起,向山坳远处搜寻而去。
打空了十二发子弹,华老大轮流吹了吹两只大左轮的枪口,把雪茄叼上,从牙缝里对凑过来的拉泽说:“看到没,拉泽,这才是真正的屠杀。”
“你刚才就用这两把左轮?”拉泽半信半疑。
华老大喷了口烟没说话,脸色淡定,看上去非常拽。
老残走了过来,“屁咧,他那是摆姿势用的。你们赶快给他照相。”
拉泽把手放到鼻子前,大拇指向下,对着华老大晃了晃,然后去掏手机。
“等等,把你枪带给我。”老残突然指了指拉泽的腰间。
拉泽乖乖地解下递过去,谄媚地说:“这个是拳狮皮做的,我自己设计的式样。好像是有点影响出枪速度和射击精度。你老人家费心给调调。”
老残欣赏了一下,把手枪交给拉泽,把枪带扣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拿回双枪,两手一转一压,两只沙漠之鹰便即就位。
“不错。”老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爬上了大岩石,站到正拿着步话机乱喊的华老大边上。
拉泽觉得不妙,跟着爬了上去,弱弱地叫了一声:“残叔。”
“没收了。给你用是浪费。”老残一脸严肃,然后转身指挥大家,“格朗太,来,用单反给照一张。小楚,你端着高斯炮站这里。拉泽你站老华右边。墨鱼仔你去扶古登过来,不能白受伤。”
拉泽张着嘴,大眼珠子转了转,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转身跑下去,从箱子里掏出两个手雷挂在胸前,站到了华老大的边上。
等格朗太示意拍完,华老大问老残:“只有这里?”
“刚上路干掉四个,已经处理。进山的路上应该还死了几个,不知道他们收尸没。”
华老大一听,拔出步话机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四人说:“小格你开吧,我和这三个家伙在上面给你压阵。”
拉泽问老残,“残叔,你当时怎么知道这飞船是华叔他们?难道你脑后长眼?”
“要不是他们,咱们用高斯炮也没用,口径不够。”
王楚斌想起戒严那天夜里横行无忌的飞行器,脖子后面一紧。
“等等,”华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拉泽,“当时你守着高斯炮?”
拉泽立刻表功,“对,当时他俩都忙着用枪爆头呢,是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发现了新情况,立刻飞身扑向高斯炮。”
华老大腮帮子突然痉挛般地一抖,“日嘞,小格,我说先打个电话吧,你非说不用。”
老残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没事。他肯定会瞄着你们开火。”
“那怎么就……”拉泽看着老残,大牛眼珠子转了转,再次闭嘴不问。
“报告!”一个警卫跑过来,向过足了英雄瘾的华老大汇报打扫战场的结果,“一共是一百八十一名劫匪,其中二十四个巡狩人,五个异能者,都不超过六级,不过有两个魂师。”
“辨明身份没?”
警卫摇了摇头,“有几个面熟,肯定是异能联谊会的,但具体关系不清楚。”
华老大一摆肥大的手掌,下令:“通通烧掉,动作麻利点。”
二十分钟后,整个战场被警卫们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百八十三具尸体被灌木枝架成一个大园包,撒上了黄色的助燃粉末。
一声令下,十几个火球同时射向园包,落点处立刻火焰升腾。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大园包变成了一个超大的篝火,借着风势,火苗乱舞。
拉泽拍了拍正看火的墨鱼仔,“那啥,那会儿多谢你了。”
墨鱼仔扭头,“什么?哪会?”
拉泽摘下墨镜,一脸真诚地说,“你为我挡炮弹皮,自己受伤。”
“哦,那把它还我。”墨鱼仔把墨镜拿回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戴好,很酷地对拉泽说,“小事体了,我当时只不过是本能反应。”
拉泽更感动了,“你的本能反应我会记一辈子。”
墨鱼仔从墨镜后面看着他,“你这样深情我很肉麻的。”
“操。”拉泽有点受伤。
“来日方长,兄弟。”墨鱼仔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