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摔了杯子之后陆景酌也没后续的动作,只是在出神,一直都在出神,眼圈通红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石奴在旁边试图跟他说话的,但陆景酌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应,他有点担心,就又偷偷做了主让人去叫钱一宁来,钱一宁磨蹭了好久才来,“陛下,臣妾来陪您用晚膳了。”他在陆景酌身边说道,但陆景酌完全没有反应,钱一宁只好大着胆子去拽了拽他的柚子,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臣妾来陪您用晚膳了,”钱一宁笑眯眯的:“陛下可会怪罪臣妾逾越?”
“倒也没什么,你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要给朕端上来的?”陆景酌满脸的无所谓。
钱一宁笑了笑,让身后的下人把食盒拿上来,他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竟然是一碗冰激凌,“臣妾见这天越发的热了,研究着做了这一碗冰糕,陛下尝尝看看会不会喜欢。”
“朕看这玩意儿叫冰激凌可能更好些。”陆景酌用小勺舀了一点放进了嘴里,顿时凉意侵入了喉咙,倒是舒服的很,他总算露出了笑容:“宁才人这碗冰激凌想卖朕多少钱?”
钱一宁的眼睛又是一亮,“这碗便宜,臣妾只卖五百两。”
陆景酌口中的冰激凌差点就喷出来了,“便宜?五百两?你这家伙真是漫天要价。”
“这是创新的食物,所以比平常那些普通的贵一些啦,还望陛下理解。”钱一宁总是有无数个理由让陆景酌给他付钱。
“石奴,赏他五百两。”他倒也大方,他到现在还是觉得反正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所以在花钱上一点也心疼。
“谢陛下。”他嘻嘻哈哈的让身后的人端着赏钱的盘子,又抽出了食盒最下面的一层,里面摆着些看起来精致但量不是很大的饭菜,看起来两个人吃刚好。
一顿饭还不到一个钟头,钱一宁就骗走了他整整一千两银子。
晚饭后陆景酌也不急着让他走了,让他陪着自己去散步,说是都花了一千两了,一顿饭哪有那么贵,至少要陪自己再做点什么才会觉得没那么亏。钱一宁当然是答应了。
其实陆景酌也不知道该去哪,晃晃悠悠的又到了御花园里,他还是挂念着他的那些百合花们,去看时之前少了的那些百合花都已经长起来了,看起来一茬已经开过了,这又是新种下长起来的一茬。
他本来是也想赏赐花匠的,但又想了想自己这么几天都花出去不少钱了,而且花匠之前居然违背他的意思,所以他还是决定不赏他。
“陛下,今日臣妾陪着您,臣妾脑子里又有了新想法,待回到宫中臣妾便将陛下的英姿都画出来可好?”
“一张三百两,画去吧。”陆景酌现在觉得钱一宁只要是开口,就肯定是要跟自己要钱的,所以现在钱一宁一开口,他就先发制人报价,这样钱一宁就不会信口开河乱报价了。
“三百两!谢陛下!”钱一宁笑的更开心了,“臣妾一定好好画。”
“行了,明天再来吧,现在让朕一个人在这清净清净。”他挥了挥手把钱一宁赶走了,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花园里,感受着微风裹挟着花香吹到自己身上。
真是惬意。
那晚陆景酌回到养心殿里盘算着最近到底给了钱一宁多少钱,一算不要紧,他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一个铜板,三两黄金,还有那二千二百两的银子,往后还有更多,比如已经答应了的,一个故事一百两,一张画三百两的,本来还说要教训他让他改了这个伸手就要钱的坏毛病,结果好像自己把他惯的更坏了,不仅伸手要钱,还开始坐地起价了。
之后两天钱一宁又是没有出现,他无聊的翻了一个名牌,是个写着‘杨贵人’的木头牌子,那男人生的倒是好看,就是陆景酌觉得他性格有点怪,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惊一乍的,他照着自己观察出的情况猜测,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了,放在以前那个皇帝身上,一定秒秒钟就要了他的命,咋咋呼呼的简直太烦人了。
“杨贵人啊。”陆景酌是觉得无聊想跟他说说话的,但没想到他听到自己叫他的名字的瞬间就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陛下饶命!”
“朕要吃了你不成?”陆景酌实在无奈,但又不想说什么,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滑稽但表演的不够好的小丑一样。
“陛下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见到陛下惶恐。”
“那还是怕我会吃了你,放心吧,朕不吃人。”陆景酌非常勉强的笑了笑,“起来吧,起来说话。”
杨贵人起身又低着头坐在了陆景酌对面,陆景酌想跟他一起下棋的,但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手抖的连棋子都抓不住,搞的陆景酌兴致全无,让人收拾了棋盘,又看了一眼那位叫做杨清润的男人,“侍寝吧。”大半晚上,陆景酌被伺候的只想求速死,只好让人连夜将他送了回去。
第三天钱一宁还是没来,陆景酌便亲自去了一趟他的住处,也许也是从前的自己的手笔,这院子设计的,一点美感都没有,明明是种了花,却像是掉了一地的鸡毛还没来得及打扫。
他来时钱一宁都没有出来迎驾,下人们都说他病了,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殿中的卧房,钱一宁的的确确在床上躺着,不仅躺着,还拿被子捂着头。
陆景酌走过去晃了晃被子里他的身体,用极小的别人都没听到的声音附在被子里钱一宁耳朵的位置说道:“钱一宁,你在里面闻自己的屁呢?”
钱一宁立马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已经被捂得潮红的脸,大口大口透着气,“臣妾没有。”他眼珠一转又捂住了肚子:“陛下,陛下,臣妾的肚子实在是疼的厉害啊,无法起床给陛下行礼了!”
“那你倒是说说,多少钱这肚子就能不疼了。”
“一千两!”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一千两?”他摸了摸下巴:“来人,宣太医来给宁才人看看。”
话音刚落钱一宁就扯住了他的衣袖:“不用不用,不用宣太医,要不.......要不八百两?”
“八百两了?”他叫住了要去找太医的人,又转头看着钱一宁:“再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想想?”
“五百.......?”他边说边观察着陆景酌的脸色,见他不理自己,又接着往下降:“三.....三百?”陆景酌还是一言不发,他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一百......?”陆景酌拖长了尾音嗯了一声之后他赶忙说道:“五十两!五十两臣妾的肚子保证就不疼了!”
陆景酌见他这幅样子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石奴,去给宁贵人拿五十两来。”很快钱就摆在了他们面前,钱一宁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谢陛下,臣妾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这.......”
“只是什么?”
“这是这......肚子这事儿臣妾是无法控制的,若是臣妾日后又犯了,还请陛下海涵了。”
“嗯,犯了朕就给你找太医,这太医院的太医们啊,各个医术高明,想来你这小小的腹痛只要他们出手那一定是药到病除了。”陆景酌故意逗他。
“陛下又开臣妾的玩笑。”他也笑了笑。
“说吧,为何这几天朕都叫不动你了?还非得朕亲自来这里看你一趟才行吗?”陆景酌一把拽起了他跟他鼻尖对着鼻尖,犀利的看着他。
“回陛下,任何感情都是需要新鲜感的,臣妾想让陛下觉得有新鲜感,而且臣妾总去总去,有时候甚至一天去好几回,臣妾也会怕陛下厌烦的嘛。”他说着话已经蹭到了陆景酌腿上躺下了,陆景酌便很自然的顺着他的头发。
“你的理由就是多,怕是又憋坏招呢才不肯来吧,瞧瞧,朕这一来,半个时辰未到不久又被骗走了五十两银子么?”陆景酌顺着头发一直摸到了他的脸颊,白白嫩嫩的让人甚是喜欢。
“那可不是骗,是陛下赏的,臣妾以后一定要送给陛下一件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
“嗯,那朕便等着吧。”陆景酌装作要走的模样,钱一宁却抓住了他:“陛下再多待一会儿吧。臣妾给您讲故事,今天的故事不要钱可好?”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急切的样子,陆景酌有点疑惑,也就坐下来了,坐在了他身边。
“陛下想不想听听臣妾的故事?”他问了一句之后便自顾自的讲起来:“臣妾家里听起来是富商,其实父亲也欠了很多的债务,我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总想着要把我卖了换点钱回来,最后全靠臣妾的哥哥拦下来,不然臣妾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呢。到长大了,父亲见我长得还有几分模样,听闻陛下喜欢,所以才托了关系将臣妾送了进来。”他说着叹了口气又摇着头:“这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