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君奕喉结上下一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
她的手,在颤栗着。
薄君奕讥诮道:“怕了?”
“一定要这样?”她不自在地说道。
“你不是很想离婚么?连这一点点要求,都做不到?”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然后呢?”
薄君奕看着她一脸不甘愿的模样,忽然失去了兴致,冷冷道:“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在这里待一夜。”
说罢,面带愠色地独自下床进了浴室里。
房婼松了一口气,伸手抱紧身子,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
她一定要忍过来。无论多大的羞辱,她都要咬牙挺过。
总有一天,她要将屈辱,尽数地还给他。
薄君奕从浴室里出来时,一眼看见房婼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故意将暖气关掉了,室内的温度连穿戴严实的他都会感觉到冷,更遑论身上什么都不穿的房婼了。
她望着窗外静静地发呆,刀风凌厉地砍在她的脸上,她似乎一点知觉都没有。
薄君奕走近她,淡淡地道:“很冷?”
房婼不理,只是凉凉地瞟了他一眼。
他钻入被子里,无意间看见她转过头来时那双眼中的许许苍凉,他心一硬,翻过身,背对着她。
一夜无话。
房婼紧紧地抱着自己。黑暗里,她泪眼渐渐朦胧。
大脑里,反复闪现出的是桥下那人熠熠望着自己的目光。他对她温和地说道,坚强点,等着我来接你。
如果她真的随他走了,或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痛苦了吧。
不管怎样,都不会比留在薄君奕身边更折磨人。
宋清倦,她会等着他,等他带她离开这个修罗场。
等到奶奶病好以后,她就带着奶奶离开这个城市,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她将脸埋进两腿中间,原来的睡意全被这刺骨的寒风吹散。冰冷的寒气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掠过,渐渐地沁入骨子里。
半夜,薄君奕从噩梦中惊醒。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高中时房婼和邢望两人并肩而立的情景。
他梦见她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她说不爱吃巧克力,拒绝了他送的生日礼物,转眼却拿着邢望送她的一块巧克力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放学后,他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他为她亲手制作的巧克力蛋糕,却连包装袋子都没有解开过。
他目送着房婼与邢望一起走出了学校。顷刻间,他能听见心碎的声音,在他的世界中轰然炸开。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头,痴痴地看着藏在角落中的房婼,眼睛开始疼痛。
内心不停地翻涌着,复杂的滋味如野草般漫过他五脏六腑。
在webnovel.com支援您喜歡的作者與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