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周昌又对狱椽任敖号令道:“出发,随我拘禁武负。”任敖一听,吓得叫了起来道:“周昌,武负可是吕太后放回去的人,是高皇帝的旧爱,你怎么敢抗吕太后命再去拘她来?”周昌听了,呵斥一声道:“公廨之内,只听官命,你要是敢抗命,我立刻法办,执行,去拘留武负!”任敖听了一哆嗦,心里有些怕了,喏喏听命,暗地里使人赶紧进宫密报吕太后去了。
陈贺终于被樊哙拘来了,他看了一眼端坐在巍巍公堂之上的周昌,似乎不大在意,眉宇间还有隐隐的笑意。就在这时候,听得周昌击节一声,喝问道:“陈贺,你可知罪?”陈贺道:“末将知罪,我替人买凶替身,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惹上是太后家的人,我也是不知者不为过吧。”
“如此事实说来,你就是犯官,犯官自有圣上太后处断,我是管不着,但是,我现在奉诏查案,而你替别人收买人去顶替凶手送死,这罪状我可要追究。”
陈贺回道:“这事儿太后已经知道,我有罪,自有她来处断,你就别管了。”
“哼,但今天你必然被究,你若是不服,休怪我动刑责。”
陈贺竟然笑了起来,道:“你知道我是替谁来买替死鬼,知道了你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你还来敢问吗?”
“法网在你我之上,更在你我所处之人之上,你说,我身为汉家推官,能不问否?看看那些惨死的冤魂,请你看看汉律,必问在官,必答在犯,刑而法,法而情!”
“周昌,你哆嗦半天,我可告诉你,是你逼我说的,好,我告诉你,我是替谁来买替死鬼,他是谁!”
这时候,武负已经被拘来堂下,正被公人强制听审,这时候的她,脸色煞白,乱发成垛,情状很是可怜。樊哙看了她一眼,对周昌道:“周昌,我知道你正直,所以深得先帝器重,但是本侯想告诉你,这王法不外乎人情,它总归是救生不救死,死者长已矣,你再怎么样也活不了,而活着的人或许还有用。比如眼前的这件案子。
武负的儿子、儿媳、孙辈都已经死了,你再替他们努力,也是不可挽回了,而武负你就是要她死,情理上是应该的,但如果有更深层的原因,就是徒然了。所以······”周昌再也不耐烦听下去了,怪眼一翻道:“武负一家除了她全死了,死于不明不白的虐杀,而陷害的真凶依然逍遥法外,此公理何在?周昌身为汉推官,如此不力,公道何在?如此下去,天何能容汉?请你樊哙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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