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坎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法力汹涌,印记不断显现,方圆万里之内亮起一个银白色的光圈。
银圈之内光怪陆离,数不胜数的碎片绽放着七彩光晕,如水流般涌动。
方圆万里之内,原本荒芜的土地中央逐渐出现半截枯木。枯木回春,不是绝处逢生而是时光逆流。近千万年前的场景再次出现。
万里之内身影绰绰,有人族,有大妖。
目光尽皆聚向那绽放着鲜艳花朵的大道之树,树高三尺,绽放一掌之花。花朵鲜红,犹若众生鲜血。
在这样一片虚影中,一个身影显得多么的不起眼。那个人站在人群中,与行坎有着七分相似,看向大道之果的目光中蕴含着无比的炽热。
行坎单手一挥,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日出日落,三载匆匆而过。而在修士漫长的生命中,这只不过相当于片刻的休息罢了。
大道之树上鲜红的花朵开始凋零,缓缓结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果子。
整棵树开始枯萎,大道之果日趋成熟。每个修士都全神戒备,以防被他人夺了先机。
“轰”天地鸣颤,大道之树释放出璀璨光芒,蕴含的最后一丝精华也涌入了大道之果当中。
霎那间,修士齐动,本领尽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夹带着血肉迸溅,蔚为壮观。
在这样一片胜景中,行云子一脸平静,慢悠悠的动作显得如此突兀。但众修士无暇顾及,拼了命的向里挤,只有行云子不进反退。
站在深渊边缘,行云子的眼神好似都没了光彩,身体前倾,倒向深渊。
纪元深渊,可吞万物。古往今来无数修士企图进入深渊,破解天灾秘辛,可从未有一人能够活着出来。
纪元深渊并不深,轻易便可感觉到百丈深渊下的纪元之花。
可跳下去的修士,扔下去的物件皆如人间蒸发了一般,看不见也再感觉不着。
行云子跳入了深渊,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去争夺一下大道之果。
行坎难以置信,回溯时间,反复观看了数十次。
事有蹊跷,却超出了行坎的能力范围。叹了口气,散去身上的灵猫九变,任星光暗淡,任法阵失效。
也许答案真的在深渊之下,深渊中究竟是无尽的白骨,还是柳暗花明般的另一个世界?
……
占了王家这么大的便宜,总要稍稍报答一下。行坎来到寒玉森林外,隔着数十里,行坎便感觉到了那股阴邪之气。
靠近森林之处,周围的白雪甚至都染上了点点黑迹,犹如撒上了淡淡的墨汁。
森林内积雪不见,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兀立在此。
森林深处,气息愈渐浓烈,阴邪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当中。
“霎”一双眸子在森林最深处猛然睁开,眸光穿过根根树干直达行坎。行坎自然有所察觉,深邃若星辰大海的眸子直接对了上去。
摄人心魂,那眸子连忙收回目光。
但下一瞬,空气中阴邪气息更甚,森林深处悉悉索索,一团被阴邪之气包裹着的身影猛然冲来。
身在黑影,看不清是人是兽。
周围的阴邪之气便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黑影低吼一声,周围的树干尽皆支离破碎,化作齑粉。
下一瞬,黑影欺身向前,身上的阴邪之气化形,打向行坎。
行坎毫不示弱,肉体之力毫无保留的用出,和黑影战在一起。
余波动荡,黑色的阴邪之气扩散而出,几乎将整片寒玉森林荡平。
“哗啦啦”黑影中似有铁链作响,“锵!”锁链犹如长龙般袭向行坎,长剑轻挑,轻松化解,将锁链打向一边。
半晌过去,黑影身上的气息反而越加强大。
猛地,黑影绽放开来,浓郁到极致的黑气冲天而起。
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达到了道一境巅峰,身上阴邪之气浓郁的可怕,这质量,甚至达到了至尊境,隐隐还在至尊境之上。
黑影一拳打来,快的无法形容,黑气内锁链哗哗作响,行坎都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击中。
“轟”
行坎不知自己撞出了多深的坑,体内黑气肆虐,动作都变的迟缓了起来。
眼看着黑影欲再次冲来,行坎祭出原气石,一丝无形无相,看不见摸不着的原始之气释放了出来。
黑影怡然不惧。
“轰”黑白齐放,犹如开天辟地的场景再次呈现。
甚至行坎都被余波击飞,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再看那碰撞中心,黑影身上的阴邪之气消散了八成,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手脚被缚,破衣烂衫的身影。
是个人族!
行坎乘胜追击,欺身而上。
双手持着万星剑,打的黑影节节败退。
“轰隆。”又是一座山岳被二人震得崩碎。黑影嘶吼,却无济于事。
行坎祭出一条绳索,瞧准时机缠住了其双手。
一剑紧跟其上,当头斩来。
黑影轻摆身子,用锁链挡下万星剑。
二人的战斗波及到了半个始域,无数修士抬头仰望,只瞧了一眼,登时双眼酸疼,脑袋炸裂般的疼痛。
这等程度的战斗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
不过这个纪元好生奇怪,接连一段时间前有寒冰森林异动,后有圣人现世,如今又有两位不可见的大能交战。而且都发生在北界极北之地。
一场大变可能就要发生在这个纪元。人们不禁想起了那个古老的预言……
此时的寒玉森林早已化成灰烬,连带着方圆数百万里的山峰一齐化作齑粉。
黑影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浅,行坎发现此人犹如被脏物缠身一般,虽实力强大但头脑并不清明。
“镇压!”
行坎手中的万星剑脱手而出,化作十万丈高大,剑柄向下,猛然镇压而来。
黑影身上的阴邪之气不断抵抗,最终不敌,收敛于那人族体内。
这时,一直包裹在黑气中的男子才清晰的露了出来。只是不知怎的,这男子已经昏迷过去。
男子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白皙,衣衫褴褛,头发邋遢,整张脸被头发盖住了八成,几乎看不见面容。
行坎用长剑轻轻挑开其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颊。
“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