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冷子濯大吵一架之后,佑沛儿难得地给自己放松了一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隐蝶叫了起来,然后才去的上书房。
帝师早早就到了,看到她依旧行了一个很规矩的礼。
“先生免礼。”佑沛儿傻傻笑道:“朕要多谢先生,要不是先生,朕今日就不能躲懒了。”
帝师却皱起了眉头。
“微臣有罪,不该与摄政王说陛下的事儿。”
“朕喜欢你打小报告!”说着,佑沛儿笑盈盈地给帝师到了一杯茶水,让其受宠若惊。
“朕其实很害怕摄政王,他不让我多吃好吃的,又逼着我看那些奏折,明知道朕很笨,还强迫朕看很难的书,朕讨厌他!”
帝师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皇上不喜欢,可以换一个,毕竟辅政大臣有好几个,喜欢谁,就可以让谁做。”
佑沛儿嘴角微扬,然后眨了眨眼睛,天真道:“先生说的是真的,朕真的可以把不喜欢的人换了吗?”
“您是皇上,是百姓的天,您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她歪着头看着帝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先生真好,比摄政王好多了!”
“只是……”帝师眉头微皱,“该学的,陛下总是要学,陛下不笨,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学好,到时候旁的人也不会说陛下愚笨了。”
佑沛儿眼睛一亮:“当真吗?”
“自然是当真的,微臣会竭尽所能,让皇上成为一个好皇上。”
她开心极了,可心中却是越发的愣了。
话倒是说的好听,能把她一个痴儿会背写三字经或者是其他,那还不让他美名远扬。
明明只是教最基础的三字经,什么帝王之术都没有就能得到帝师的称号,当真是轻松的活儿,只不过这种图虚名的人也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她不知道丞相怎么会不清楚呢,还非要送到她身边。
不过暂时她还需要按兵不动,等着那些人蹦跶得等不及了,在让他们狠狠摔下!
这样想着,佑沛儿倒是觉得这个帝师顺眼多了,毕竟她已经找到了此人的弱点,想要赶走,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她还对着帝师感恩戴德,让那帝师有些飘飘然。
就这样过了三日,她也就躲懒了三日,彻底把与冷子濯的冷战进行到底。
前朝的那些事儿卓生每日都与她报告,自然是清楚冷子濯是如何放任,示弱,那些余孽又是如何大放厥词,打着为国为民想要换掉一个集权的摄政王和一个痴傻的傀儡皇帝?
不过有冷子濯在前头管着,她就安心玩耍就够了。
而这几日,这位帝师也是如她想的一般,东一句、西一句,敢情就是挑出一些被大家经常提起的教她。
若她真是个痴呆儿,怕也只为成为了这位帝师长脸的踏脚板了!
这日她在上书房等了许久,都没见着帝师过,卓生出去找了片刻就回来,但并没有见到帝师。
卓生脸色凝重,在她耳边说道:“刑部尚书之子死了。”
她脸色大惊,但很快就敛去:“冷子濯,为何?”
卓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下佑沛儿也纳闷了,之前冷子濯不是说那纨绔不能死的,现在动手了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打破如今的僵局?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找冷子濯问问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帝师来了,而且是来请罪的。
请罪?
这下他们都懵了,与卓生面面相处,更是好奇,便扬了扬手示意小太监将人请进来。
帝师一进来便给她行了个大礼。
“陛下,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微臣。”
佑沛儿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哎呀先生,这是做什么,你有没有做错事儿,还十分辛苦的教授朕这愚笨之人,还让朕躲懒了,要朕说,天下最好的人,除了母妃,便是先生了!”
结果帝师更加汗颜,不断地抹着额头的冷汗。
“微臣惶恐。”
“先生无措,朕说你是好的,谁敢说你的不是,若有谁乱嚼舌根,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帝师这才缓和了脸色,似乎有些闷闷不平。
“微臣尽心尽力教授皇上,却被那些小人说微臣见皇上愚钝,便随意教授三岁小二的东西,当真是胡说八道!”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给他一口气,还当真喘上了!
左看右看,她都觉着这帝师德不配位,还想踩着她上位,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佑沛儿挑了挑眉,道:“先生无需生气,您是老帝师的学生,有朕与他护着,谁敢取笑先生?”
帝师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满,嘴上却恭敬道:“皇上说的是。”
她眼珠子一转,违心道:“老帝师虽然板着脸,但人还挺好,以前还给朕好东西吃,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能让老帝师进宫来瞧瞧朕?”
“这……师傅老人家已经告老还乡,怕是……”
“不对啊!”不等帝师说完,佑沛儿反驳道,“半月前父皇棺椁入皇陵的时候,朕瞧见他了。”
帝师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卓生此刻幽幽道:“皇上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也是老帝师的学子,那日是与丞相大人一起来的。”
“原来丞相是老帝师的学子,那不就是和父皇是师兄弟了吗?”
“那是自然,丞相曾经是先皇的伴读,后来经过老帝师的提携,才成为丞相的。”
“咦?”佑沛儿疑惑地看着帝师,又看着卓生,“先生学识不低于丞相,为何老帝师不提先生呢,如若当初提携,说不定现在如今就是丞相了呢!”
她有些惋惜地看着帝师,然后叹了口气:“朕最喜欢先生了,只可惜先生只能是帝师,不能长久地留在宫中。”
卓生却笑道:“皇上又何必烦恼,既然帝师这般好,让丞相大人提携一下,一句话的事儿,百官和摄政王那儿总是过得去的,到时候就能在朝堂任职。”
“对啊对啊,朕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她赶紧看向面如死色的帝师,“先生你可要赶紧与丞相说,好可以留在宫中陪着朕玩耍呢!”
帝师此刻早就没了之前的模样,许久,才如做出决定一样叹了一口气。
“皇上,微臣无能,让人污了皇上的名声,微臣有罪,无法胜任帝师一职,还请皇上允许微臣离宫回乡。”
佑沛儿大惊失色:“先生这是做什么,只要丞相一句话,您就可以留下来的!”
帝师苦笑:“皇上,当初师傅提携丞相,便不会允许朝堂上有两个有丞相之能的人,微臣早就输了。”
说完,帝师也不等她说话,便颓废地离开了。
“奴才还以为这帝师还能为自己辩驳几句,没有想到空有一身学问,却是个没胆子的。”
佑沛儿未多言,只是摆摆手回了乾霄宫,一到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