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了原来是贵叔指的我,我只好答应李莘帮他尝试调解一下。
虽说不到要命的地步,但也不好打包票。
我或许能一个黑木牌把那位女性朋友拍得灰飞烟灭,可是,真这么做,那就成我的罪过了。
就算按照两界法律来说,逼婚,绝大多数情况下,不至死刑这么严重,对吧?
当然了,我不是白帮忙,贵叔别看是老好人,也不会光做活菩萨的“伟业”。
他对我这么上心,说得功利点,那都是投资。现在么,不就初见成效了嘛。
只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更是感性动物,理是这么个理,可也不能纯理性批判。
我跟李莘毫无瓜葛,要是谈感性,那才是不理性。
难道是贵叔知道我最近手头紧,想着法子给我送挣外快的门路?
哎呦,真感动。
单手开车回到佟彤家里,下意识用右手挂档后,我才发现,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理,跟我讲不着啊。
还有些疼,估计暂时使不上大劲,不过日常生活还不至于耽误。
“思云啊思云,难道我真的像你所说,是什么亢阳之身不成?精神力和恢复力惊人?”我一厢情愿地喃喃自语。
但是对于我自身的这个未解之谜,实际上认定了应该是归功于小黑木牌的。
“小黑啊小黑,你到底又是谁呢?”
不知道是否遇到了李莘这档子事,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哈哈,人啊,都挺贱的。
“你说谁贱?”
刚开门进去,身后陡然传来佟彤疑惑中带着审问的声音。
我吓得寒毛倒竖,转过身来,带着微微的不满弱弱地问:“佟大警官,你走路怎么没声?”
“你见过猫抓老鼠走路有声?”提着两个塑料袋的女警猫,眯起锐利的柳叶眉反问。
“这么早就买早餐回来了,刚好,小弟我已是饥肠辘辘。”我非常自然地移开这个话题,殷勤接过袋子,边说边往餐桌走去,“辛苦了,小姐姐。”
“是刚回来。”她适时打了个哈欠,说着疲惫的脸色又被兴奋占据,“你昨晚送我回来没多久,我就出去干了一票大的。”
她在桌边坐下,将修长有力的纤纤玉手攥得咔咔直响。
我不由汗了半张脸,将她买回来的老字号肠粉和老火粥揭开了盖子,细心摆到她的面前。
在这里又吃又喝的,当然得勤快点。
“陈队连夜撬开了陈鑫的嘴,然后我们就去打了只大鱼,嘶,烫烫!”佟彤把滚热的老火粥端起来就当水喝,烫得直咧嘴。
“什么大鱼?”我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刀红铃昨晚提到的那个人。
“养老的大鱼,呼呼。”佟彤笑得合不拢嘴,然后神秘兮兮地说,“你猜猜,我们在他的鱼洞里掏了什么宝贝?”
“别告诉我是陈容《云龙图》的其中一层。”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
佟彤素手忽地拍在桌子上,跟评书的敲醒木似的:“嘿,这位客官,您还真猜准了!”
我一边在心里替她觉得疼,一边露出大为吃惊的模样。
看得老团门“使短家伙的”佟大家很是满意。
“具体说说。”身为本案“准专家顾问”,自然要上点心。
“原来分管禁毒的副局,去年才退下,根据陈鑫交待,光是经他的手,这位副局就拿了几百万。还不包括你说的那幅《云龙图》。”
“按级别,他可是厅官退下的,你们怎么能动得了?”听她说得挺霸气的,但是全然不合党纪国法啊。
“哼哼,是来自联合专案调查组的佟警官,不是市局。”佟彤将尾巴翘到了天上,忍不住得意地说。
“厉害了,看来渔网早就编好了啊。”我竖起大拇指。
“那是当然!该摸的早就摸清了,现在就差证据。所以,关专家,你可要努力了。免得别人说是托我关系进去混饭吃的。”
“哦,听佟警官的意思,本专家现在也是联合调查组的正式成员喽?”我脸色大喜,问道,“不知道费用怎么算?”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她打保票道。
“好说好说。”我也表示满意,于是开始努力,“那幅《云龙图》呢,拿来我看看。”
“哪有这么快!”她没好气地说,“虽然专案组有很高授权,但也得等把他正式双规了。”
“直觉告诉我,那幅画是很大关键,你们要是掉链子了,可就怪不得本专家了。”我提醒道。
“揭画毕竟是揭画,就算重新填制了,也会遗漏细节,如果能够将揭开的各层画重新合一,很大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知道啦,关大专家。”兴奋劲过去,加上吃饱喝足,她的疲色马上就上来。又打了个哈欠,就冲我摆摆手上楼回房。
我收拾完东西,上去洗漱一番,但是没有喝咖啡。
今天晚上还要“见家长”,当然得睡个好觉。
不过,趁着暂时还有点精神,我便来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拿出纸笔,在尝试捋清此事的思绪。
A:赖澄体内的竹筒、字条上的三节竹画押;
B:陈兴荣家的竹筒、一层《云龙图》;
C:陈清别墅地下室的一层《云龙图》、三节竹刻押锦盒、痕玉春壶;
D:陈喜收到的发自陈情邮件的储藏室照片;
E:(陈清)锦盒内的短柄金钥和(陈兴荣)竹筒内的“锁芯”,结合成为“龙纹鳞活叶双重金钥”。
“假设《云龙图》是一个线头、和三节竹押有关的是另外一个线头,那么此事,我不如暂且分开来看。”我自言自语,利用分解分析法结构这些线索,“警方方面,就共享《云龙图》的讯息,我私底下再和留下三节竹画押的人接触。”
“至于痕玉春瓶......”说着,我目光一亮,然后落向搁在书桌上的玉瓶。
会是第三个线头么?
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说,还不能确定,得等陈喜锁定到它的来源再说。
陈喜?他是黑是白,却不是我现在需要操心的。
毕竟真正和我密切相关的,只有“三节竹押”这个线头。
再者,只要佟彤没事,陈喜就算不是人,都跟我没关系。
我丢笔起身,决定去呼呼大睡。